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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不讓她省心

幸得識卿桃花面 千苒君笑 2924 2025-06-09 11:52

  

  可能是因為擔心她二舅舅繆謹的緣故,導緻殷璄每次帶繆謹出戰時,她都要提心弔膽一番。

  隻不過她不說出來,自也無人知道。

  後來殷璄又與祁歧交戰了兩次,傍晚時分,鳴金收兵。

  空氣裡隱隱瀰漫著一股血腥味,久久揮散不去。

  可想而知,戰場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有多麼可怖。

  兩國開戰便是這樣,功勛大業是用無數的鮮血和人命堆砌而成的。

  在這裡隻有誰勝誰敗、誰死誰活,沒有誰對誰錯。

  衛卿在營地裡,眯著眼看見殷璄收兵回來。

  祁歧的障毒一旦有了破解之法,照殷璄的作風,打起祁歧來定是勢如破竹。

  有了衛卿和軍醫們的共同努力,祁歧再想用障毒,已經造不成多大損害了。

  衛卿隨後要去殷璄的營帳裡和他商量一下克毒直法,隻有確定了克毒之法,我軍才能安心地深入敵軍疆土,將戰場擴到祁歧去。

  隻是她一進去,恰好就看見殷璄站在木架子旁,正隨手不疾不徐地解了護腕,而那手上不知不覺竟又是蜿蜒的血痕淌了出來。

  殷璄自己面色尋常地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打算在水盆裡把血跡洗乾淨。

  然而還沒來得及伸入水中,衛卿來不及多想,當即快步過來一把就按住了他的手。

  她離他這般近,終於看見了他手臂衣上的隱隱濡濕,以往身上那幽幽冷檀香,已經被一股淡淡的血腥所替代。

  不覺得突兀,也不覺得刺鼻,好似他理應是這樣的冷煞而嗜殺的。

  可是衛卿垂眼看著他手上的血跡時,卻皺緊了眉,聲音有些低啞,道:「傷口繃開了?」

  殷璄同是低聲應她道:「許是吧,無大礙。」

  聽起來就像是兩人之間親密的低語呢喃。

  衛卿道:「知道自己有傷,就應該盡量少用這手臂。」

  她讓殷璄先不著急洗,先給她看一看。

  他的傷一直是別的軍醫負責的,不過眼下她碰巧在,順便看看應該也無妨。

  隨後衛卿讓親兵去她營帳中把藥箱拿來。

  她坐在殷璄的對面,默不作聲,手裡拿著他的手,將他整條手臂放平,以免血再順勢往下淌。

  殷璄鬆了護腕,袖角便在腕上散開,衛卿動作極輕,將袖角輕輕往上撩,露出他手臂上的傷痕處。

  這傷不是她處理的,她不知道傷口如何,但是看見那白色繃帶都被血沁出來染紅時,衛卿下意識地綳著額角。

  她看也不看殷璄一眼,聲色微冷道:「都這樣了為什麼不叫軍醫?殷都督覺得自己血量無限,可以任憑它流不嫌浪費嗎?你還要垂著手臂助長它流得更快些?」

  衛卿說著,一手托著他的手臂,一手去解上面染紅的繃帶。

  殷璄靜靜地看著她的神情,等她不滿地問完了,帳中一時陷入了沉默時,他才低聲道:「忙起來一時沒注意。」

  衛卿神色一直沒緩和,照道理說,殷璄這傷已經過去好多天了,傷口雖然不至於痊癒,但也總歸是在慢慢結痂癒合,不應該還有這樣的出血量。

  他是得用多大的力才能崩成這樣。

  這時親兵把藥箱取來了,衛卿讓他去打清水來。等解開了繃帶,作清洗傷口所用。

  親兵把一盆清水放在面前,道是殷璄這傷一直反反覆復不得好轉,隻要他出營一次回來,臂上必是沁血。軍醫已經來幫他重新包紮了幾次,現今還是這樣。

  那繃帶下面,還敷了一層葯,顯然並沒有起多大的作用。

  然而,藥味即使混雜著血腥味,也瞞不過衛卿的鼻子。

  她傾了傾身湊過去,在那層外敷的葯上聞了聞,霎時面色布上一股子隱隱的陰寒。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那是因為殷璄手臂會用力,一旦用力傷口繃開是常事。在沒看到傷口之前,衛卿也這樣認為。

  但事實上不是。

  她擦了擦手,徑直起身,去到殷璄的桌前,借了他的紙和筆,寫下一張藥方,交給親兵道:「拿去給漪蘭,讓她照方抓藥來煎。」

  殷璄傷口紅腫,出血不止,不能僅僅做外敷處理了,還要內服。

  她又回到殷璄身邊來,清洗過他的傷口,將周圍的血水輕輕拭乾凈,用自製的消毒藥水再清創一遍,重新給他上藥止血。

  他的手修長的指節微微曲著,搭在衛卿的手上,煞是好看。

  衛卿也能感覺到,他若有若無地握著她,隱隱透著力量。

  隻是她的注意力全在殷璄的傷口上,一絲不苟地給他上完葯,包紮妥當,輕聲道:「這兩日不可再用力,傷葯一日一換,以後我來給你換。」

  殷璄一直聽著,微微低著頭。

  衛卿等不到他答應,終於肯擡起頭來看他。她的額頭險些從他唇邊擦過,衛卿才驚覺原來離他這般近。

  他的呼吸一下子與她的交纏住。

  衛卿心頭一窒,仰開了些許,道:「殷都督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殷璄眼神非常深邃,像要把她卷進漩渦裡,他嗓音清和沉磁,道:「好,你是大夫,我都聽你的。」

  明知道應該躲遠一點,他的聲音,他的眼神,他的一切都像是暗含危險性,越危險,就越具有誘惑力。

  可現在就是有人不讓她省心,她也無法真的丟下殷璄不管。

  帳中的血水繃帶都清理了一下,後親兵送來飯食。

  殷璄留衛卿在帳中用晚飯。

  衛卿本想拒絕,可是看著殷璄一隻手不方便,還是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他傷的是右手,可自己毫不在意,右手順手就去拿筷子,在衛卿的眼神注視下,頓了頓,又換成了左手。

  左手拿筷對於殷璄來說也不是難事,隻不過有些不習慣罷了。

  他又拿筷子去挑菜肴裡的蔥沫。

  還沒挑兩下,衛卿便動筷,幫他把所有蔥沫都挑了出來。

  她的身心反應裡,覺得這彷彿是一件再熟稔不過的事情。

  殷璄便定定地看著她。

  衛卿看他一眼,道:「以前估計也有個傢夥不愛吃這玩意兒,我可能幫他挑過,眼下隻不過是覺得順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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