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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善後

幸得識卿桃花面 千苒君笑 2934 2025-06-09 11:52

  

  殷璄回到自己院落裡,屋裡亮著一盞燈,將他的身影拉長。

  在抱衛卿回來時,殷璄手上不可避免地沾了她的血跡,眼下他站在洗臉架前,用清水凈了手,不緊不慢地擦拭手上的水珠。

  錦衣衛在他屋裡聽命。

  殷璄閑淡地問:「今晚布政使身邊見過衛卿模樣的人,一共有幾個?」

  錦衣衛道:「布政使近身攜帶的隨從,一共有十一人。」

  殷璄將拭水的巾子隨手放在一旁,道:「做乾淨些。」

  錦衣衛領命而去。

  這一夜難眠的不僅蔡夫人一個,蔡錚也是無心安睡。

  首先是衛卿受傷回來,然後又是連夜送來的消息,道是堂堂行省之長布政使在梨霜園裡遇刺了。

  蔡錚一拍腦門,啊呀,殷都督不是才從那個地方回來嗎?

  他不確定這件事是否與殷璄有關,但這一夜錦衣衛出動頻繁,看樣子是去做善後工作了。

  蔡錚第一時間到殷璄院裡來,看見殷璄剛吩咐身邊的錦衣衛去辦什麼事,幾名錦衣衛眨眼就消失在夜色裡。

  房門半敞著,油黃的燈火從門框裡勻了出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襯得一方寧靜悠遠。

  蔡錚快步走上台階,心焦地問道:「殷都督,布政使到底是怎麼回事?」

  殷璄朝門口看了一眼,道:「這麼快就收到消息了?」

  蔡錚道:「聽說殺他的人是名白衣女子?」頓了頓,又問,「衛卿的傷……是怎麼弄的?」

  他問這話時心情就比較複雜了。

  內閣重組,時局當前,布政使乃堂堂正三品命官,殷璄就算要除掉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那白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誰也不知道。

  衛卿今天和殷璄在一起,是錦衣衛當中唯一的女子,她回來時又是受傷昏迷,血都濡濕了大片衣袖。

  實在不能不讓蔡錚懷疑。

  殷璄側身看著門口的蔡錚,眼神是慣有的隨和溫淺,片刻道:「方才沒聽清楚麼,她舊傷崩了。」

  蔡錚咽了咽口水,深知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乾笑道:「哈、哈哈……也是,姑娘家細皮嫩肉的,一不小心就扯破了傷口,很正常的嘛……」

  關於繆嵐的事,衛家瞞得密不透風,外人隻知衛辭書原配病逝,而不知其中內情。當然蔡錚也不可能會知道。

  因而蔡錚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衛卿有什麼動機。相反,衛家和布政使走得近,衛辭書還曾多次靠布政使提攜。

  況且布政使為人謹慎,出行護衛從不離身。衛卿隻是個弱女子,哪能打得過人家訓練有素的護衛啊!

  行刺的是個白衣女子,她又不是穿的白衣,不是她不是她,肯定不是!

  這麼一想,蔡錚頓時心寬不少。

  布政使平時裡是個什麼東西,同在一個官場,蔡錚還是知曉一二的。

  那老東西被刺殺身亡,絕對不可惜。

  蔡錚不擔心別的,最後道:「隻要殷都督別與這件事扯上關係就好。」

  殷璄道:「將來他會感激我。」

  扯上關係的是衛卿,他不過是順手拉了她一把,某人當然應該感謝他。

  那位新首輔若是想以此對付他,那就要看其舍不捨得了。

  當晚,梨霜園裡所有人一個個排查,布政使的隨從護衛兵排查到最後都沒有找到那名行刺的白衣女子。

  挨個房間搜下來,倒是在一間雜物室裡找到了那身染血的白衣。

  梨霜園裡的人一個都不能放行,而見過白衣女子容顏的布政使的近身隨從立刻趕往府衙,找了畫師來,要把那女子的畫像畫出,即刻貼往城中各處榜台通緝追拿。

  府衙內的燈挑得十分明亮。

  畫師在幾個隨從的描述下,大緻畫出一個女子的模樣來,又多番進行修改。

  反反覆復,最終才確定最後的刺客畫像。

  可是還不及帶著畫像去張貼,夜色裡一道道黑影極快地跳躍閃爍,朝那明亮的地方利落地行進。

  隨後那滾熱的鮮血,被一刀抹開,一簇簇噴灑在透亮的格子紗上。

  與此同時,還有幾個近身隨從自梨霜園出來,於漆黑的巷陌中遭到突襲。

  早在晚宴過後,殷璄便彷彿料到今夜註定難眠似的,所以事先在梨霜園裡時才靠在床榻上休息了一會兒。

  眼下錦衣衛披著夜色回來時,他房裡的燈還亮著。

  錦衣衛進去稟道:「大都督,一共十一人,全部處理乾淨。」說著他雙手捧著一張畫像,呈給殷璄。

  殷璄隨手接過,悠閑地打開來看,隻見畫上所描繪的女子,容顏已與衛卿有六七分相似。

  殷璄看了兩眼,又緩緩地疊起來收好。

  到天亮時分,全城戒嚴。

  衛卿睡足了一晚,到第二天早上才蘇醒。

  她微眯開眼,晨光溢進屋子裡,發現這不是她的風曉院。

  丫鬟見她醒了,立刻去通知蔡夫人。隨後蔡夫人進來了,衛卿才得知她在蔡府留宿了一夜。

  昨晚是殷璄把她帶回來的。

  手臂上的傷也處理過了。

  在蔡府用過了早飯以後,衛卿堅持回衛家去,蔡夫人攔不住她,隻好派人送她回去。

  此刻蔡錚和殷璄都不在,出了這麼樁大事,當然不可能閑在家裡。

  衛卿一回衛家,就遇上衛辭書正從裡面出來。

  顯然他一晚上也沒有空著,回來稍作洗漱休整後又匆匆出門。

  見到衛卿,衛辭書得知她一夜未回,便在門前定了定腳步,神色冰冷地看著衛卿從馬車裡出來,道:「現在翅膀硬了,夜不歸宿,連自己本家姓什麼都快要忘了!」

  衛卿神色平和,上前道:「昨夜晚宿在義母家中,今晨一早便匆匆趕回來,向父親道喜了。」

  衛辭書道:「道什麼喜?」

  衛卿擡頭,看著他道:「昨日聽大都督說,京城下來的調令已經在路上,不日便會抵達。現在布政使被刺殺而亡,那升遷回京的不就是父親了嗎?故而恭喜父親。」

  衛辭書相當震驚。

  能重新回京任職,根本不是這地方官所能比的,這是衛辭書多年以來的夙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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