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景恆王的心悅
恆王府一片漆黑。
自從景恆王被禁足後,隻有書房有一盞亮燈。
全府上下都死一般的寂靜。
林清禾潛入書房,微弱的燭光對著的案桌空無一人。
她蹙眉。
一雙有力的肩膀從身後環住她的喉嚨,淡淡的墨香縈繞她鼻端。
「懸壺神醫大駕光臨,真是令本王意外。」景恆王湊到她耳畔輕聲道,噴灑出的溫熱呼吸讓林清禾犯一陣陣噁心。
她屈肘往景恆王的腰部位置狠狠撞擊。
景恆王早有預料,他握住林清禾的手,嘆口氣:「你為何對我如此大的恨意。」
「我對你這種狼子野心,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罔顧人命的渣人最是痛恨。」林清禾冷笑聲,掙脫開他的桎梏,拉開兩人的距離。
景恆王垂下眸子,自嘲笑了笑:「我有的選擇嗎?若你是我,你會如何做?我就活該被人欺負,給人下跪?」
林清禾擡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景恆王冷下臉。
「那四十八個女子就不無辜,就活該了?你該慶幸你身在帝王家,除了你兄弟給你氣受,其他人誰敢欺負你,誰敢要你命?
你若安分守己,甚至能做個閑貴王爺?你幹了什麼,無視人命,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林清禾雙目噴火,轉身擡起手給了他一鞭子。
「這一鞭,打你罔顧人命!」
啪,又是一鞭!
「第二鞭,替死去的姑娘們打你!」
啪!再落一鞭!
「第三鞭,我單純看你不順眼,想抽你!」
景恆王也不躲,站在原地,俊臉流露出幾分痛意,卻依舊望著她:「我心悅於你,你隨便打。」
林清禾呵呵,擡起鞭子再次往他身上打,這次被他攥住。
「我心悅你,有何錯之,為何你不願給我機會。」
林清禾見鬼似的盯著他:「你有病吧。」
「你我是命定的緣分。」景恆王再往前走了一步,視線凝聚在他身上,聲音低沉中帶了絲蠱惑,「我們應該在一起,等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後,我願與你分享。」
「我什麼也不需要你做,你隻要站在我身後陪著我就好,不要幹涉。」
林清禾笑死了。
把她當鬼哄呢?
這話好熟悉啊,雖然吧跟上一世有些不同,但終歸是想她成為他的助力。
做夢吧。
「我也不知你是哪裡來的錯覺,還是身為男人就給了你自信,放你狗屁的緣分,有緣分也是孽緣。」林清禾頓了下,清冷絕美的臉上浮現一絲譏諷,紅唇輕啟,說出的話直戳人心。
「專門收拾你的孽緣。」
景恆王僵住,他怎麼想都想不通林清禾為何如此討厭,排斥他。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身為男人有野心怎麼了?想往上爬怎麼了?不擇手段,能狠辣下手才有資格當皇帝。
不然要像太子那樣的軟蛋嗎?
他不敢苟同。
林清禾發洩了心中的怒火,也懶得跟景恆王說話。
總有一天,她會抓到他的把柄。
她最後抽了一鞭子,抽中書房最貴的花瓶,稀裡嘩啦碎了一地。
「主子!」
齊明一直在養傷,早聽到動靜的他想快也快不了,剛到書房門口就跟林清禾對上。
齊明愣住,還沒開口就被林清禾抽了一鞭。
還沒回神,原地早就沒了她身影?
嘶!
好痛!
齊明捂住傷口,本就沒好的傷又添了新疤。
世人都道懸壺神醫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不食人間煙火。
他覺得錯了,林清禾分明是催人命的利刃,不知何時就會掉下來。
「主子。」齊明進去,看見滿地狼藉又是一愣,景恆王平日珍愛的東西基本都在地上四分五裂。
罕見的,景恆王沒發怒,反而嘴角有抹笑。
瘋了,都瘋了。
齊明有些緊張,不敢吭聲。
景恆王朝他道:「下去吧,明天再收拾。」
「是。」
書房內還有一股清冽的梅香,是林清禾留下的。
景恆王深呼吸一口氣,在齊明踏出書房之前。
「想方設法折斷林清禾的羽翼,讓她心甘情願來我身邊。」
齊明差點摔在地上,他沉默會兒。
「是。」
想降服林清禾啊,他感覺比登天還難。
.
翌日,林清禾去了相府。
王氏十分熱情迎接她,拉著她的手笑道:「前幾日我剛從白雲寺回來,那群孩子十分惹人疼。」
「裊裊如何。」林清禾笑問。
範裊裊在白雲寺已經待了大半年,她在花神節留下的舞和琴都廣為流傳,再後來她消失在京城。
丞相府對外宣稱她病故,引得一眾文人墨客惋惜不已,紛紛為她作詩詞。
範裊裊人不在京城,卻成了傳說,美名在外。
她在白雲寺又過得開心,這種局面,很大程度讓範丞相和王氏慰藉不已。
他們每個月都會暗中送糧食,衣裳等所需去白雲寺。
林清禾來相府便發現,府中的福氣上了一層。
王氏的面相也愈加柔和,富態。
這是行善積德帶來的福蔭,不僅惠及後代,也養了自己的面相身心。
王氏笑道:「裊裊在白雲寺教那群女童們讀書識字,備受她們的喜歡,我瞧著甚好。不管是精氣神還是身子骨,都比在家好了一大截。
我原先想著,女子生來就要嫁人,若是不嫁就跟犯了天條似的,備受世人非議。
現在看裊裊這般快活,我才恍然看到,原來女子不嫁人也過得這般好。」
林清禾深以為然點頭。
王氏又道:「這世間大多數的女子嫁人也看運氣,沒嫁之前百般挑選,誰也不知對方是人是鬼。」
她又誒呦拍了下手:「清禾都還未及笄,我怎能跟你說著。」
林清禾的本領跟淡然總是會讓王氏忽略她的年紀,她有些懊惱。
「多聽長輩經驗也是好的。」林清禾笑道。
見她並未不耐煩,王氏放下心。
「清禾這般好,將來定是能得如意郎君,他要是不好,你就撇了他。」
範裊裊的事王氏都慢慢接受了,心裡倒是開闊了不少。
她沖林清禾眨眼:「當初我婆母主張要給裊裊他爹納妾時,我撒潑打滾,背地裡還撕了他幾下。那時候我就知道,女子啊還是要有的脾氣。」
林清禾笑。
「在說我什麼話。」範丞相下朝回來,見王氏與林清禾嘀咕自己,神色有些不自然。
他在朝堂厲色穩重,是一眾朝臣都不敢惹的人,生怕他一言不合就開罵。
在家裡,他就是個耙耳朵。
被林清禾知道,他挺不好意思的。
王氏瞪他眼:「快坐下喝茶,清禾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