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附和著說:「夫人,有人不識好歹,一回來不來看望嫡母,反而回去看望那些下賤的玩意,不識擡舉。既然如此,夫人也不要給這樣的人臉面,就讓他在門口站著,坐實他不敬嫡母的罪名。」
李嬤嬤這話,簡直說到了唐氏的心坎裡。
唐氏笑呵呵,點了點頭,「不是我這做嫡母的不慈,而是年輕人不知輕重,不懂禮數。在自家裡,我可以不計較,但在外面,誰慣著他啊!為了不讓他在外失禮,我這做嫡母的自然要好好教導他,讓他在外面站著,想明白錯在哪裡再讓他進來。」
李嬤嬤面露佩服,「夫人英明仁善。」
這邊李嬤嬤吩咐僕人告知外面的七少爺沈冰竹,讓他在外面等著。
沈冰竹氣定神閑,站在原地。
不到一刻的時間,沈百萬帶人急匆匆從前院來到後院,在正院門口,看到沈冰竹猶如清雋秀雅的青竹一般,站立著。
沈百萬眉頭緊皺,就連他對老七都要禮讓三分,這唐氏居然如此明目張膽為難老七,就不怕老七反手對付她兩個兒子嗎?
「冰竹,走了,前面已經準備好了,一起去吃飯。」沈百萬笑著說,讓沈冰竹跟他走。
沈冰竹輕笑,「那可不行,我現在走了,明天就有我不敬嫡母的流言蜚語傳出去,我想要陞官,可不能不在意這些瑣事。」
沈百萬心裡凝噎,沈家的後院,就跟篩子一樣。三天兩頭傳出去各種各樣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都能成為京城的非議。
沈百萬想想,覺得沈冰竹說得有道理,直接走了,也不是辦法,這唐氏還有很多編排的話語。
不能一直這樣!
沈百萬現在想把距離遠的兒子往回拉,當然不允許唐氏這樣胡鬧,「那你跟我一起進去。」
以前沈百萬不想跟唐氏計較後宅太多,但現在不一樣。對沈家的未來,沈百萬想得更多,不能被唐氏作踐,否則這個老七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沈百萬走在前面,沈冰竹緊跟其後。
不得不說,沈百萬做人不行,但隻要他想做一件事情,基本上都能成功,可見這個人能力很強。
唐氏在後宅作威作福,什麼事情都敢做,但對沈百萬的話,不敢直接硬剛。尤其是在子嗣方面,沈百萬不準唐氏殘害沈家子嗣,唐氏隻敢在那些妾室身上動手腳,死了不少小妾,但仍舊阻攔不了沈家不斷出生的孩子,要不然沈百萬不會有這麼多孩子。
表面上唐氏對沈家有絕對的控制,但其實並非如此。
唐氏正在悠閑地喝茶,聽到下人通傳,說侯爺來了,連忙放下手裡的杯子迎了出來,喜笑顏開迎接沈百萬,但同時也看到了沈百萬後面的沈冰竹。
這個孽種!
「侯爺,您用飯了嗎?」唐氏柔聲問,看向沈百萬的眼神,柔情蜜意。即使已經嫁給沈百萬這麼多年了,她還是覺得這個男人非常有魅力。
沈百萬搖頭,「還沒,讓幾個孩子去了前院,給冰竹接風洗塵。聽說孩子過來給你請安,久久不歸,我特來看看,就看到冰竹站在門口等待。夫人,你為何不見冰竹,還處罰他呢?」
唐氏在沈百萬說起沈冰竹的時候,心裡憤怒,但不敢發出來,「夫君,冰竹雖然上進,但為人處世不行。我是嫡母,是他的母親,可他回到之後,第一時間不來給我請安,反而給一個姨娘請安,著實不該。在家裡就這樣目無尊長,到了外面,豈不是要落人口實?作為長輩,當然不能坐視府裡青年人犯錯而不教導他。」
沈百萬看了看唐氏,似笑非笑,「夫人,有些事情,看得開,你心裡也舒坦。禮法上你是冰竹的母親,但又不是你親生的。冰竹三年未歸,思念自己的親生母親,理所當然。如果說思念關係不親近的嫡母,我還覺得奇怪呢?
既然你都明白,何至於為難別人,也為難自己呢?別的不說,就當今皇帝,也不是嫡子的出身。在舉事成功,當上皇帝之後,嫡母雖然是聖慈皇太後,但也追封親生母親為聖母皇太後。這是人之常情,你何必強人所難呢?」
唐氏聽到夫君的話,不敢置信地看向沈百萬,「夫君,你居然這樣說我?如果這些庶子庶女都不敬重我這個嫡母,我還有什麼臉面?出去還不得還被人笑話?」
沈百萬揮揮手,「冰竹,還不給你母親請安?」
沈冰竹上前,「夫人萬福金安。」
沈冰竹剛說完,沈百萬繼續揮揮手,「你那些兄弟都在前院等著了,你先過去。」
「是,父親!」沈冰竹說完,躬身離開,連個眼神都沒給唐氏。
唐氏看到沈冰竹前倨後恭,高傲的模樣,氣得伸手指著沈冰竹,「侯爺,你看看,就這樣的,能怪我教訓他嗎?」
沈百萬轉頭看向唐氏,「夫人,你可知道整個沈府最有出息的就是老七?」
唐氏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他是考中了探花,但我兒子是金陵侯世子,比他身份尊貴,而且爵位可以傳下去。這個孽子的探花功名卻不行!」
沈百萬心裡鄙夷,就連他這個親生父親都看不起老大和老二兩坨爛泥,沈冰竹那樣心高氣傲,而且能力卓著的人,又怎麼會把一個區區的侯爺世子之位看在眼裡?
沈百萬表情凝重嚴肅,看向唐氏的眼神,充滿警告,「冰竹當初就帶了幾個人,利用三年的時候,已經把西南那邊整合起來,貢獻良種,清剿土匪,成為西南的重要軍事力量。有如此手段的人。
你覺得後宅的那些隱私手段對他來說有用嗎?再者,現在老七對金陵侯的爵位不感興趣,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他,你覺得他不會有奪了爵位的想法?」
「不可能,我兒子是嫡子,怎麼可能輪到他一個庶子?」唐氏反駁,然後眼神灼灼地看向金陵侯,「侯爺,你可不能把爵位傳給庶子,這豈不是被人恥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