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社員們面面相覷，被最後的疑問給弄懵了，特別是那些真有這種心思的人，更是心跳加速。

　　來了來了來了。

　　誰也沒想到，羅中華竟然大大咧咧的公開的把這些事兒攤開了來說，太意外了。

　　李友桂和李母一直站在最後，母女倆誰也沒說話，就看著面前各種表情的熟悉的社員們。

　　「為什麼？哼，我現在就來告訴你們，如果你們聽了都還想幹來，一會開完會可以過來報名登記，別說我羅中華包庇和照顧那些人，我要是照顧他們，我就不讓他們幹這些了，我讓你們去幹。」

　　「豬場有十五頭豬，大家都知道是吧？豬場豬圈的衛生是一天三次，早中晚，是用水沖刷的。那麼，豬場是沒有水井和水池的，大家也知道吧？所以天天這麼沖幾次的水哪裡來？是你們給挑的嗎？啊？我有讓社員們去挑給豬場用水的嗎？有沒有？你們說？」

　　羅中華這會兒開始說豬場這事兒的時候也有火氣了，他本來就憋著忍著，特別是下午想了好久之後，他哪能不來氣？這會兒說話的聲音都提高了很多。

　　全體社員們：「……」

　　生隊大隊好像不高興了，大家又面面相覷。

　　於是，好多人趕緊搖頭，或者趕緊說沒給豬場挑過水。

　　「沒有是不是？那沖洗豬圈的水全是那些人自己挑的，你們知道五個豬圈啊？他們就天天這樣挑，本來水就重，你們說說，如果是你們，你們能挑近二十桶水沖洗一次豬圈？你們應該知道吧？他們一天要衝洗三次？那就是近六十桶水。六十桶水，不要說是婦女了，生產隊力氣最大的男人，你一天也幹不了，不要說天天挑六十桶，你們想乾的就來，天天六十桶水，還要找豬草，剁豬草，煮豬食，餵豬。來，誰想幹？來六個女人，一人一天挑十桶水，再養豬，來來來，報名了，我羅中華照顧你們，非常照顧。」

　　羅中華的火氣又上了一層樓，麼蛋，不要說他不照顧她們，不要以為他們就占著理，他呸，全是一群攪屎棍，懶貨。

　　於是，全體社員們就算天漸漸黑了，這會兒也能看清楚生產隊長那些黑了的臉，還是冒著怒火的眼睛。

　　「隊長，誰要去誰去，我家可是不去的，誰不知道養豬辛苦啊。」

　　「就是，隊長，我們家可沒這方面的意見。」

　　「誰這麼賤呀，我們大隊長是這樣的人嗎？」

　　「原來養豬這麼辛苦啊，我可不去。」

　　「我也不去，一天挑這麼多水，還要幹這麼多活，又臟又臭。」

　　「是誰想去養豬呀？那就誰去唄，別拖我們下水。」

　　「那些懶貨，以為養豬舒服輕鬆，想去就在背後嚼舌頭唄，怪不得隊長發火，要是我我也生氣。」

　　「對呀，隊長為大家想辦法多分錢，有些人凈是想搞破壞，讓我知道是誰，我罵死她不可。」

　　養豬這活一向是女人乾的，這會兒聽完了全是女人的議論聲，要是隻是找豬草剁豬草煮豬食搞搞豬圈衛生就算了，挑水誰也不願意，挑幾次肩膀都不能要了。

　　羅中華也不說話，隻是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女人在小聲議論，等她們說完了，他才繼續。

　　「你們也知道辛苦吧？一聽挑水，誰也不願意幹吧？你們以為就這樣簡單？你們不要太天真了，這還沒完呢，那些人這些天挑水挑得半死不活了。我在這裡鄭重告訴全體社員，他們養豬不僅辛苦臟累，而且全部沒有工分，沒有工分，隻能分到半飽的糧食，而且還不像大家可以經常吃大米，大多數是玉米和番薯，隻有小部分大米。是誰說想去養豬？那行，養豬也得和他們一樣，沒有工分，糧食也隻給和他們一樣的。」

　　「不是愛去養豬嗎？我同意了，你們快來，我們已經把本子準備好了，可以來登記，明天去養豬，我給他們另外安排活。」

　　奶奶的，羅中華是真氣倒了，一邊說完，一邊把會計手裡的本子抓了過來，沖著社員們揚了揚。

　　頓時，所有的社員們臉色都很奇特，沒工分，誰幹呀？還這麼累，不如下地，給的糧食還差，腦子壞了才去養豬呀。

　　「我們沒意見，不去。」

　　「誰愛去誰去。」

　　「隊長，我們家是堅決下地的。」

　　「對對對，我家也是。」

　　誰不長眼呀，沒見到大隊長火大了嗎？哎喲，誰這麼缺德想不開要想去養豬？

　　「哎喲，我想起來了，今天下午是羅大伯公和黃二伯公李三伯公，還有玉大爺他們去的豬場吧，我猜是玉大爺他有意見吧？好像曾經聽他說過養豬不該用那些人呢。」

　　「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我也聽到過，玉大叔是說想讓我們女社員去養豬，說是不能便宜了那些人。」

　　「我也聽到過呢。」

　　「原來是玉阿爺呀，嘖嘖嘖，他是想讓家裡的人去養豬吧？現在隊長都同意了，他可以去報名了。」

　　「玉叔，聽說你想讓你家人去養豬，一會得報名啊。」

　　小小的生產隊還有什麼消息是不靈通的呢？大家又住得近，誰又不了解誰？哪一家什麼屁事整條街的人都知道，所以馬上就有人想到了玉老頭，於是炮火就對準了他，毫不猶豫的就懟上了。

　　不就是想幹輕省活，又想拿高工分嗎？這吃相太難看了，有點不要臉啊。

　　玉老頭本來聽到開會就不想來，因為他知道肯定是因為下午的事，不來又不太好，隻好硬著頭髮來了，結果不出他所料，他被人揪出來了，而且大家都挺看不起他的。

　　「你們誰想去誰去，我是說過啊，但我現在不想去了，怎麼樣？不行嗎？」玉老頭是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不要臉了。

　　嘖嘖嘖。

　　這德性，沒幾個人了。

　　羅中華也不管底下的議論聲，火氣發出去之後，他才慢慢平靜下來。

　　繼續。

　　「雞場和鴨場，生產隊是決定交給隊裡不能下地的老人打理的，他們是有工分的，但也不多，一人五六個工分，活當然沒豬場累，主要這是照顧老人和困難家庭。。」

　　「另外，因為豬場天天要挑這麼多水，嚴重影響了日常養豬，所以明天突擊把地裡的活幹完，下午給豬場挖條水渠蓄水。還有沒有意見？沒有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