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陽郡主面色陰冷的看著蘇沅不說話。
蘇沅慢悠悠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輕飄飄地說:「郡主與葉大人的婚約已定,日後就是至親夫妻,人總是要向前看的,您與其在此為一些莫須有的傳聞糾結苦惱,不如好生經營來日的家庭。」
「畢竟要和葉大人過一輩子白首偕老的人是您,能入葉家族譜的人也是您,蘇沅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外人,郡主為何在意?」
不去看好自己的男人,反而來找一個無辜之人的麻煩。
這樣的腦迴路當真是沒問題的?
蘇沅忍著煩躁說:「我能說的,該說的都說了,郡主若無其餘想問的,我就先告辭了。」
「站住。」
端陽郡主忍著發怒的衝動,聲音輕得彷彿在風中一吹即散。
可字裡行間的威脅之意卻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蘇沅,你今日所言真假本郡主不想深究,可從今往後你記住了,不可再近葉清河一步,否則……」
「就算你是林明晰的夫人,本郡主也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蘇沅從來就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
能忍著火在這兒站了半天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她忍無可忍地攥緊拳頭,回頭看著端陽郡主冷冷一笑,慢悠悠道:「郡主有空在此威脅我,不如回去好生管教自己的男人,畢竟男人這種生物,見一個喜一個是常性,郡主今日可言脅蘇沅,來日難道還要如法炮製去威脅別人?」
「管天管地不如管好自己,怕男人出去鬼混,就將自己的男人看好。」
「省得沾花惹草不成,最後反倒是白白成了他人之笑,也無故給別人添了不必要的苦惱。」
蘇沅說完心中鬱氣長舒,無視了端陽郡主充滿怒氣的臉轉身就走。
端陽郡主怒叫了幾聲她都沒停住。
等端陽郡主回過神來,蘇沅早已走得人都沒影兒了。
端陽郡主的丫鬟氣急道:「郡主,可要奴婢去將人抓回來?」
「抓回來作甚?讓她再諷刺本郡主一遭嗎?」
丫鬟語塞頓住。
端陽郡主死死地咬著腮幫子逼著自己將怒氣壓回去,陰沉著臉說:「蘇沅今日之言雖是不敬,可想來也不是假話。」
丫鬟不解皺眉,低聲道:「郡主的意思是?」
「你沒聽母妃說嗎?暗示本郡主進宮的信是蘇沅想法子送的,她想讓葉清河娶的人是我。」
不管蘇沅如此安排是何意。
總之算是正中了端陽郡主的下懷。
也誤打誤撞的如了端陽郡主的意。
她今日叫蘇沅前來,隻是為了警告蘇沅。
葉清河她看上了,誰也不可再惦記。
至於葉清河對蘇沅的心思……
端陽郡主死死地攥著手中茶杯,冷笑道:「來日方長,日日相處,本郡主就不信了,我能管不住一個男人的心!」
蘇沅回到裡間,人還沒站穩就被白蝶拉住了手。
白蝶著急地探頭往外頭看了一眼,小聲道:「可是為難你了?」
蘇沅為難一笑,嘆氣道:「為難倒是不至於,隻是這次,隻怕是真的將人惹惱了。」
隻是話不說不快。
蘇沅明知硬碰硬不可取,最後還是沒能忍住。
她幽幽一嘆,搖頭道:「左右這次算徹底將人得罪狠了,以後我稍避著些就是。」
白蝶一怔不知說什麼好。
兩人正四目相對說不上話時,蘇沅帶上畫舫的春華走了過來。
白蝶見狀會意,輕輕地握了蘇沅的手一下,說:「我先去晴兒那邊看看,有事兒你叫我。」
蘇沅含笑說是。
等白蝶走遠了,轉頭看向眉眼間明顯帶著焦急的春華,低聲道:「怎麼了?」
春華忍著心急,壓低了聲音說:「來福總管來了,說是找您有急事兒,您跟奴婢到後頭來吧。」
今日是女眷之宴。
來福不宜現面。
故而一追上來,就被木晴第一時間安排到了無人的後間等待。
蘇沅聽來福追了上來,心跳莫名的就快了一拍。
來福穩重,若不是急事,絕不會在今日這樣的場合追上來。
她壓下心頭不安,裝作無事的樣子帶著春華往後走。
走到後間門前,春華自覺的在門前站定看門。
蘇沅推門而入,看清來福時瞳孔無聲一顫。
「你這是怎麼了?遊過來的不成?」
來福渾身濕漉漉的,頭髮也打濕了在肩上擰成了一股一股的往下淌水。
他見蘇沅來了趕緊站了起來,四下看了四周一眼,湊近飛快地說:「京郊出事兒了!」
京郊竹林,是南正奇所居之地。
來福這幅神態……
蘇沅心裡咯噔一下,急聲道:「到底怎麼回事兒?」
來福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紅著眼說:「錢家少爺前來送信,說是有人察覺到了老先生的蹤跡,暗中派人前去搜查,不出所料的話,大人應與老先生同在一處,搜捕的人是有備而去,事先無人察覺,錢少爺得到消息已經想法子趕過去了,可是……」
「你是說,林明晰與老先生都在京郊,但是有人去京郊抓人了?!」
「是,主子,咱們……」
「不能讓他們被抓到。」
南正奇是戴罪已死之身。
之前被判時,罪名還是逆反叛國的死罪。
若是讓人做實了南正奇還活著,林明晰與南正奇有往來,那林明晰就是犯了包庇謀逆之臣的大罪。
別說是官帽了,就是腦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錢奇安讓來福前來給蘇沅報信,定然是沒了應對之策。
可是……
蘇沅彷徨地掐住了掌心,無聲低喃:「我該怎麼做?」
來福著急的反覆張嘴說不出話。
蘇沅突然道:「你是怎麼追上來的?」
「漁船啊!」
隻是為了不引人注意,來福不得不讓漁船在距離畫舫有一段距離之處跳入水中遊過來爬上畫舫。
「那漁船如今在何處?」
來福指了個方向,說:「我讓他遠遠的跟著畫舫,應該……」
「你等我一下,我換身衣裳馬上就走。」
蘇沅要走出去拿在畫舫上留下的備用衣裳,來福著急道:「您怎麼走?」
「當然是遊過去,不然我還能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