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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34章  你不懂什麼叫做明哲保身

旺門福妻 五貫錢 3320 2025-06-13 11:24

  

  江大山行動不便。

  能接觸到的吃食用物也很有限。

  不可能是他自己找來吃的。

  就隻能是旁人給的。

  而林傳讀和林慧娘一直擔心江大山會想不開,對吃食用物這塊一直非常小心,別說是能害人性命的,整個屋子裡連個能傷人的尖銳物品也找不著。

  蘇沅沒費什麼力氣就把屋子裡有數的東西翻找了個遍。

  最後在床前的地闆縫上,發現了一些零散著地上不起眼的糕點碎末。

  蘇沅凝神盯著那些碎末看了半響,認定這不是家裡的東西。

  蘇沅嘴饞。

  家裡但凡有點兒什麼吃的,林惠娘總是記著她的頭一份。

  滿屋裡就沒蘇沅不知道的吃食。

  地上的糕點碎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可聞著味兒,卻像是紅棗糕。

  蘇沅最不愛紅棗,林家除了她無人愛吃甜食,知道她的喜好後,家裡也很少出現紅棗做的吃食。

  紅棗糕絕不是家裡原有的。

  蘇沅猜測這殘留的紅棗糕有異,不敢大意。

  小心的屏住了呼吸,用手帕隔著手,才仔細的將看得見的碎末都撿了起來,用手帕包著收好。

  她直起身,對著江大山冰冷的屍身說了句對不住,然後才小心翼翼的掀起被子查看被子的角落。

  若問題真出在這來歷不明的紅棗糕上,地上都能找到碎屑,那被子上必然還有紅棗糕的殘留。

  蘇沅的猜測不錯。

  靠近江大山下巴處的地方,的確有不少糕點的殘留。

  隻是也許之前的情形太過慌亂,無人察覺。

  後來大夫讓灌水的時候,又在倉促中打濕了被子。

  糕點碎屑被水浸濕,化作一塊一塊的,凝結在被子一角,根本就撿不起來。

  蘇沅心裡著急,試探著再三撿不起來,索性對著早已目瞪口呆的葉清河說:「你找床別的被子來給小姑父蓋上,這被子不能放在這兒。」

  她能想到的,旁人自然也能想到。

  若真是這紅棗糕出了岔子,說不定背後動手的人就要趁亂來銷毀證據。

  這東西可不能留在這兒。

  葉清河早就被接連一串的變故驚得魂魄離體。

  聽見蘇沅的話,下意識的應了聲好,沒頭蒼蠅似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然後才找到一床被子來替換。

  蘇沅將被子小心的收了起來,特地留心沒損著被子上的殘留半點,然後親自抱著被子,示意葉清河抱著之前收拾出的東西跟上,果斷地說:「這些東西不能放在這裡。」

  葉清河腦子轉得飛快,張嘴就說:「放我那兒!?

  村學偏僻。

  少有人來往。

  葉清河又是獨居。

  除了他以外,基本上沒人會閑著沒事兒往那兒去。

  大門的鑰匙,除了林大爺外,也隻有葉清河和林明晰有。

  未經允許,誰也進不去。

  蘇沅想了想覺得可行,跟葉清河連呼帶趕的跑到村學,小心將東西藏好,然後才帶著一身的冷汗對著葉清河說:「林叔和林嬸兒被抓走了不知是什麼情形,我必須得立馬趕過去瞧瞧,但是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不能沒人看著,也不能讓小姑父自己一個人在家,我求你個事兒,去家裡幫我看著。」

  蘇沅不給葉清河任何開口的機會,緊緊的盯著他,一字一頓。

  「在我回來之前,不管是誰想要進去,說自己想進去幹什麼,你一定幫我把大門看好了,誰也不能進去,是人是鬼,是大人是孩子,都不可以,行嗎?」

  蘇沅性子要強。

  葉清河與她相識時間不長,卻從未想過,這樣性子的人,有朝一日竟也會低頭求人。

  他喉間說不出的哽了一下,重重點頭。

  「必不負所托。」

  蘇沅放心的鬆了口氣,拔腿就跑。

  「蘇沅!」

  葉清河突然出聲叫住了她。

  蘇沅狐疑回頭。

  「怎麼了?」

  葉清河遲疑了一下,沉沉地說:「遇事不要慌,進城後先去找林明晰,官司的事兒他比你更清楚其中道道,萬事以保全安危為先,萬萬不可衝動冒險。」

  蘇沅強撐著牽起嘴角露出了一抹蒼白的笑,點頭道:「放心,我心裡有數。」

  蘇沅嘴上答應得好,奔波著進城後,第一個找的卻不是林明晰。

  江大山死了。

  死狀不好。

  明顯是被人所害。

  可據說能近身害江大山的隻有林家夫婦。

  林家夫婦被抓走,用的也是殺人害命的罪名。

  殺人是大過。

  不管是放在什麼時候,殺人都是要償命的。

  惡名難聽。

  哪怕現在事態還不明朗,真相還很撲朔。

  可誰也堵不住悠悠之口。

  林明晰是要博取功名的人。

  她要是去找了林明晰,被人聽到了風聲,傳出去不知有多難聽。

  林明晰的仕途也很有可能毀於一旦。

  蘇沅不在乎名聲。

  卻不能不在乎林明晰的前程。

  所以她第一個找的,就是媚娘。

  媚娘從於三教九流之中,乾的是迎來送往的行當。

  結識的自然也是五花八門的人。

  衙門裡的,她當然也有自己的門路。

  聽完蘇沅的話,媚娘皺眉道:「小丫頭,別怪我沒提醒你,殺人的罪名可不是小事兒,誰沾上這污水,誰身上都得臭。」

  像是怕蘇沅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媚娘難得的擺了正經臉色,沉沉道:「你若是不插手此事,你在林家隻是個沒過門的沖喜丫頭,無名無份的,再大的事兒也牽扯不到你身上,林家真是倒了,以你的本事,在哪兒也不愁討不著一碗飯吃,可若是一時吃了心管了,日後再說道起來,可就不好說了。」

  殺人犯之媳的罪名。

  可比沖喜丫頭的難來得大得多。

  蘇沅聽出媚娘的言外之意,卻是無聲苦笑。

  她說:「林叔他們不會做這樣的事兒的。」

  要真想讓江大山死,林傳讀當初就不必費傾家蕩產的勁兒把人從鬼門關拉回來。

  蘇沅相信林傳讀夫婦的為人。

  直覺也告訴她這事兒不對勁。

  所以不管怎麼說,蘇沅都不可能坐視不理。

  聽出蘇沅的固執,媚娘頭疼嘆氣。

  「你這丫頭看似機靈,實則是個實打實的軸心眼子。」

  「照你說林家人是不錯,可你別忘了,久病床前無孝子,你那小姑父這般情形,活著隻是活人的拖累,他們受不住苦,心中生悔一時糊塗也是難免,你怎就……」

  「姐你說的我都懂,可我真不能不管。」

  林家夫婦身陷牢獄。

  林明晰還不知事兒。

  江大山死不瞑目。

  放眼望去,這家裡能主事兒的隻有蘇沅一人。

  蘇沅怎麼都不可能不管不問。

  媚娘定定的看著蘇沅:「當真要管?」

  蘇沅點頭。

  「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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