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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185章  盛京同行

旺門福妻 五貫錢 3607 2025-06-13 11:24

  

  盛京城位處北方。

  這裡是南邊兒。

  南北相隔豈止是千裡之遙?

  就算是當日南歌離就命人快馬加鞭把信送往了盛京。

  可按最快的腳程來算,那送出去的信這會兒理應還在路上呢。

  大理寺怎麼就要來人了?

  蘇沅明明白白的將疑惑寫在了臉上。

  林明晰猜到她會這麼問,慢悠悠地說:「你以為,南先生為何會突然來這邊?」

  蘇沅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林明晰被她這反應逗樂了,憋著笑解釋了起來。

  南歌離的確有在外周遊的習慣。

  隻是這次來這裡,的確不是巧合。

  盛京京兆府一年前,有兩個自稱是當朝舉人的兩個學子,冒死被捱了三十廷杖的刑,狀告了所在縣份的縣官。

  學子聲稱來自滄江以南的平安縣,是當期的秀才,下場落榜,機緣巧合之際發現自己的文章被人冒名頂替,被人取代了應得的功名。

  二人前去縣衙申訴,卻被縣官責令而出。

  不日家中就事故頻生,家破人亡不說,就連這二人都險些喪命。

  死裡逃生的兩人覺得聯袂上訪盛京,一路上不知吃了多少苦頭,避開了身後多少殺機,終於在九死一生之際抵達盛京。

  三十廷杖下,其中一人不等庭審結束,就當場沒了性命。

  另外一人將千辛萬苦帶來的證據上交後,第二日就在暫時落腳的驛站中沒了生氣。

  當朝以文治天下。

  學子文人,才是中流砥柱。

  來了學子狀告縣官在科舉上作假,不等案查清,兩人還都死了。

  這事兒在盛京掀起了極大的風浪。

  陛下震怒,命人徹查此事。

  隻是到底是天高皇帝遠,不可事前聲張。

  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私底下一合計,索性就上門去求了刑部尚書,將暗查的事兒交託給了常年在外的南歌離。

  南歌離得了親爹的信,慢悠悠的就溜達著到了平安縣,明裡暗裡的一番摸查,有了大緻的線索就將消息反饋到了盛京。

  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得了信,馬不停蹄的就派出了專人前來。

  南歌離還沒到這裡的時候,人就已經在路上了。

  林明晰說:「南先生此前落腳於家,也是因懷疑本地縣令與左右上司勾結弄假。」

  就算是沒有江大山的事兒,南歌離經歷一番摸查後,最後也會找到林明晰的身上。

  蘇沅琢磨了一會兒大緻懂了,眼底閃起了光。

  「大理寺都來人了,那你這案子是不是就能翻案了?」

  林明晰笑了一下,說:「人證物證俱在,翻案是必然的,隻是……」

  見他停頓,蘇沅不滿。

  「隻是什麼?」

  林明晰嘆氣,說:「南先生與我說,此案牽扯甚大,受害的不光是我和葉清河,其餘幾個縣份也都有這種情況,陛下盛怒,下令讓將相關人等全部送至盛京親審。」

  蘇沅啊了一聲,半響後才後知後覺道:「這麼說,你是要去盛京了?」

  林明晰苦笑一聲,點頭說:「是啊,原以為要等到三年後春闈才可進京,不成想,如今倒是提前了。」

  按南歌離的意思,大理寺的人到了之後,他們就必須要起身了。

  陛下對此事極為看重。

  誰也不敢讓陛下等著。

  隻是……

  林明晰慢條斯理地說:「盛京路途遙遠,前後不耽擱,來回至少都要五個月。」

  他欲言又止的看了蘇沅一眼,眼底摻雜著說不出的小期待。

  他說:「南先生說,可以帶人同行。」

  蘇沅不知是真沒聽懂還是裝作不懂,聞言想也不想的就說:「五個月就五個月唄,又不是三年五年,你就放心的去,家裡有我呢,保管無事。」

  林明晰意味不明的呵了一聲,說:「爹娘都是穩重的,互相能照應好,我倒是不擔心。」

  他盯著蘇沅,輕笑道:「我隻是不放心你。」

  蘇沅被這話驚了一下下,猝不及防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林明晰笑:「既擔心你在家無趣了,總惦著春滿樓中的好姐姐,又擔心你貪玩兒忘了吃穿,不小心讓自己受了委屈,更多的……」

  「卻是擔心有人不安分,惦記你,打你的主意。」

  懷中帶寶。

  哪怕無事,也總是擔心有人惦記自己的寶貝。

  林明晰此時,就是如此。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

  蘇沅聽著卻跟坐了過山車似的,心跳一下接著一下。

  鼓點密集。

  聲聲震耳。

  蘇沅不自在的別開頭避過了林明晰灼人的目光,乾巴巴的笑。

  「你胡說什麼呢?我……」

  「總之,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把你放在家裡實在是不安心。」

  蘇沅聽到這兒,心裡已經緩緩的升起了警惕。

  她眯著眼盯著林明晰,皮笑肉不笑:「所以呢,你想幹什麼?」

  林明晰翩然一笑,慢條斯理道:「故而思前想後,我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

  蘇沅警惕的瞪著他,問:「什麼」

  林明晰:「我跟爹娘商量過了,等你身子養好,盛京的人大約也差不多到了,屆時你就與我一同前去,一是我途中有個伴兒,二一個,也當做是帶著你出去散心了。」

  蘇沅無語至極又滿臉黑線的盯著他,咬牙道:「這就是你想的萬全之策?」

  林明晰眉眼含笑的點頭。

  他無視了蘇沅的不滿,笑著說:「你不是總說想出去玩兒嗎?」

  「以後我去哪兒都帶上你,好不好?」

  蘇沅大怒:「好個屁!」

  她是想出去玩兒。

  可不代表她想跟著林明晰一起出去啊!

  跟這樣的小古闆一起外出,那是去玩兒的嗎?

  明明就是去受罪的!

  蘇沅對林明晰的自作主張很是不滿。

  心裡憋著勁兒要把這事兒攪和了。

  可不知林明晰是怎麼跟林惠娘夫婦商量的,總之,這對平常對蘇沅算得上是千依百順的夫婦,此時也站在了林明晰那邊。

  蘇沅對此很難以置信,她苦哈哈的纏著林慧娘,開始撒潑。

  「嬸兒,六哥他們去盛京是去辦正事兒的,我跟著去幹啥呀?再說了,我跟您和林叔在家多好啊,就別讓我跟著去了好不好?」

  「嬸兒……」

  「我求求您了,您就去幫我勸勸,我不想跟他去。」

  林惠娘被纏得沒招,卻還是說:「沅沅啊,你聽話,就當作是幫嬸兒的忙,陪你。」

  蘇沅不依的癟嘴。

  林惠娘瞬間失笑。

  她小聲說:「你六哥提筆寫文章還能行,可要說是旁的,那可就比不上你,他自己去那麼遠的地方,我跟你林叔實在放心不下,又不可親自跟著,沅沅你多厲害呀,你去幫我和你林叔看著點兒,萬一有人欺負他,你還能幫幫他,省得他個傻小子被人打了都回不過神。」

  林慧娘拉著蘇沅小聲的絮絮叨叨,蘇沅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說:「?」

  挨著南歌離,誰吃飽了撐的敢打他?

  林惠娘誇張的捂嘴,嘆氣說:「明面上是不會,可誰知暗地裡是何種情形?」

  她一嘆三唉的拉著蘇沅,說:「所以我跟你林叔琢磨了琢磨,這事兒還是交給你靠譜,沅沅你就當是受累走一趟,跟他去好不好?」

  蘇沅是個不太會拒絕的人。

  面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林惠娘,一個不字怎麼都說不出口。

  就這麼稀裡糊塗的,蘇沅自己也沒能琢磨明白怎麼回事兒。

  她與林明晰一同前往盛京一事,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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