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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_第359章  有些事情,不可強求

旺門福妻 五貫錢 3664 2025-06-13 11:24

  

  跟藥商談判的事兒交給了陳軍。

  陳軍辦得利索又漂亮。

  蘇沅對最後的結果很是滿意,也算是認可了陳軍的能力。

  陳軍算是露了一回臉,轉頭又開始忙活蘇沅交給自己的另一個任務。

  蘇沅忙活了幾日織坊出貨的事兒,大小都定下來,裝船的貨物穩妥地送出去後,浙安送來的珠子也到了。

  張安瀾或許不是什麼真正意義上的好人。

  但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靠譜的合夥人。

  蘇沅隻說了自己要的珠子越多越好。

  他送來的珠子,不光價格便宜,有龐大的數量。

  還事先按成色大小形狀的相似之處,分為了不同的類別。

  到了蘇沅手裡,就可按不同的成色磨粉入制。

  為蘇沅省了不少散碎功夫。

  蘇沅親自去查驗了一番珠子的質量。

  滿意的不行地給張安瀾回了信,另附上的,還有說好的給張安瀾的好處。

  送出去的銀票比起初說好的數字多上些許。

  也算是長期合作的誠意。

  張安瀾收到東西後,不等多歇歇就開始馬不停蹄地發展自己的副業。

  大肆搜羅各色珠子。

  成為了蘇沅身後堅不可摧的原料供應商。

  與此同時,黃婆婆等人對藏香冊的研製,也進入到了巔峰節點。

  不光是尋常脂粉,隻要原料到位,難一些的上品也可制出。

  小院裡的幾人已經熟練掌握所有技能。

  可到底是人手太少,做出來的東西自用尚可。

  要想拿出去賣,卻是不足。

  黃婆婆跟蘇沅提了一次人手的事兒。

  蘇沅琢磨了半宿,決定張榜招工。

  招的人不一定是懂得制香做脂的。

  不會的可以教。

  隻要用心學了,總能學會。

  但一定要厚道老實。

  不作妖的性子才可。

  畢竟人心不純就容易出岔子。

  蘇沅可不想因這因那的,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招工的榜單是貼著蘇家的名帖直接發出去的。

  因織坊之緣,蘇家在浣紗城中的名聲素來不錯。

  主動前來詢問的人甚多。

  黃婆婆等人忙活得腳不沾地地擇選合適的。

  按蘇沅吩咐的,經過挑選初步合格之人,會有十日的帶薪試用。

  十日後,若是合格,便可留下長期做工。

  不合適的,也能拿到十日的工錢。

  這樣的方式在人們聽來是前所未聞的。

  聞訊而來的人越來越多。

  冬青白日裡幫著挑選定名單。

  晚間卻忍不住面露擔心。

  她研著手裡的墨,低聲說:「雖說咱們招人的時候,已經儘可能地去挑選合適的了,可人心到底難測。」

  「萬一咱們辛苦將人教會了,人家扭頭不在咱們這兒做了,拿著咱們的技術出去給別人賣命,那可如何是好?」

  秘方之所以被稱作秘方。

  就是因為知道的人少,會的人也少。

  少了,自然而然就會變得金貴。

  可蘇沅想把這買賣做大。

  就不可避免地要擴招,要將不會的人教會。

  人一多,免不得有人起了旁的心思。

  若真是讓人將技術學走了,回頭來跟自己開門對著幹,豈不是吃了隔夜飯似的膈應人?

  這樣的擔心,不光是冬青有。

  黃婆婆也暗暗地跟蘇沅提過一嘴。

  蘇沅不以為意地拿起手中的筆另起一行,輕笑道:「你以為黃婆婆她們弄的那東西,是個人來了就能學會?」

  若真那麼好學。

  何來金貴之說?

  冬青臉上擔憂不減,苦笑道:「咱們是外行人,看不懂其中門道自然難學,可換個懂行的來,也許就沒那麼難了呢?」

  蘇沅筆下不停,漫不經心道:「你放心,這個我早就想好了法子。」

  冬青眼露好奇。

  蘇沅將寫滿了的紙拿起來吹了吹,鼓著腮幫子說:「胭脂坊裡會分為不同的工坊,每個工坊裡做的程序都有所不同。」

  「跟著黃婆婆那幾人分別負責不同的步驟,完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就從一往下傳,她們每個人乾的活兒都與他人不同,就算是有別的心思,也學不會全部,隻能是一部分,有心也無用。」

  胭脂坊是蘇沅早就開始準備的。

  按她說的構圖,搭建改造時,就已經分好了不同的功能和區域。

  工坊中製作的所有東西,都會按製作程序,被分作不同的步驟。

  每個步驟,都在不同的隔間裡完成。

  而每個隔間裡的人都不一樣。

  負責哪一部分,就對哪一部分熟練。

  至於別的,縱是耳聞也沒法子。

  更何況……

  蘇沅輕輕一笑,慢悠悠道:「咱們這技術,就算是別人學去了,也沒多大作用。」

  冬青不解。

  「何出此言?」

  蘇沅彎唇一笑,戲謔道:「你想啊,咱們用的都是些什麼材料?」

  別的不說,光是當作尋常基底來使得珠子,就不是常人能得的。

  縱是能弄來珠子,藏香冊可是獨一無二的。

  而真正掌握了藏香冊的,隻有黃婆婆幾人。

  蘇沅有什麼可擔心的?

  冬青聽完若有所思地想了半晌,然後才笑出了聲。

  「看來是奴婢多想了,還是公子思慮周到。」

  蘇沅不以為意地嗨了一聲,拿起另一張紙擺在了桌面上,咬著筆桿開始皺眉。

  工坊那邊都弄好了。

  正式開工之前,卻需要蘇沅起個名兒。

  來福的意思是,一定要個響亮的名兒。

  這樣才能算是成功的第一步。

  但蘇沅是個不折不扣的起名廢。

  來福跟她說了好幾日了。

  這會兒看著桌上的紙,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發愁。

  「咱們這工坊既是製作胭脂水粉一類的,就叫做胭脂坊可好?」

  冬青不贊同地嘖了一聲,笑道:「這名兒雖是朗朗上口,可到底是過分俗了些,公子要不想個別的?」

  蘇沅苦著臉搖頭。

  「我想不出來。」

  冬青好笑地盯著紙看了片刻,緩緩道:「點胭脂,抹脂粉,多是為悅己者容,花容紅袖一展相思,粉面俏顏多是訴情,依奴婢看,不如叫紅袖招可好?」

  蘇沅眉梢微挑,不自覺地嘀咕:「紅袖招?」

  「少年打馬江岸過,隔江滿樓紅袖招。」

  「這名兒不錯。」

  蘇沅拍闆在拿來了一張尺寸適合做牌匾的紙,擡手行雲流水一般上書三字。

  停筆後看,越看越覺滿意。

  冬青望著紙上筆鋒剛硬的紅袖招三個字,無奈嘆氣。

  「公子,咱們這是賣胭脂水粉的地方,您寫得如此殺氣騰騰地作甚?」

  蘇沅吶吶地咂了咂嘴,悻悻道:「是麼?」

  她還覺得還好啊……

  冬青沒接話,轉身給蘇沅倒了杯茶,哭笑不得感嘆道:「琴棋書畫,您在書一道上,天分不淺。」

  隻是有些歪了路子。

  寫出來的字怎麼看都剛硬銳利,宛若男子。

  沒半絲姑娘家的柔美婉轉。

  但其餘的……

  就不太好說了。

  素來厚道的冬青想起蘇沅越發讓人惆悵的琴聲,一時片刻竟也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蘇沅每日不停地練琴已經許久了。

  技法不錯。

  琴譜不錯。

  隻是不知為何,彈出來的聲響就是能有一種驚天地泣鬼神的微妙之處。

  聞著頭疼。

  聽者耳噪。

  饒是冬青之前對蘇沅信心滿滿,此時也不得不承認。

  或許有些事的確不該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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