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從小不見了
接下來兩天,小黑都是在樂樂家住的。
白天,茵茵和小黑在家屬院裡碰見,小黑也跟不認識茵茵那般,故意不理茵茵。
起初茵茵的注意力在小兔子小烏龜身上,沒有留意小黑對她的態度。
又過一天,小金魚在小魚缸裡仰泳了。
再過一天,小烏龜縮在殼裡的頭和四肢也軟軟地耷拉出來了。
緊接著,天天被茵茵抱在懷裡的小白兔,也毫無預兆的死了。
茵茵連著三天,嗚嗚哭了三場。
嫂子們看見,都說她哭得臉都瘦了。
沒了小金魚小烏龜小白兔,茵茵終於想起來小黑。
這天下午,茵茵睡醒午覺起來,沒能看到對她搖尾巴吐舌頭的小黑。
突然就悲從中來,坐在床上哇哇大哭。
外面在給靜靜她們補習的岑婧怡聽見哭聲,立馬回房間找她。
「怎麼了?」岑婧怡在床邊坐下,將茵茵抱起來,給茵茵穿外套。
茵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小黑,我要小黑,嗚嗚嗚嗚~」
岑婧怡給她穿衣服的動作頓了頓,語重心長:「我早就提醒過你了,不能因為有了小白兔小金魚,就不理小黑。現在小黑已經傷心了,我哪有辦法呀?」
茵茵哭得更大聲。
岑婧怡也沒有安慰,隻道:「你要是覺得傷心,可以哭,但這樣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小黑是你氣走的,你要想讓它回來,隻能自己想辦法哄它回來。」
說完,岑婧怡給茵茵擦了擦眼淚,將茵茵放在床上,又給茵茵穿起了鞋子。
茵茵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
總之在岑婧怡給她穿好鞋後,她隻是抽抽噎噎,沒再繼續大哭。
岑婧怡問她:「你還哭嗎?」
小傢夥搖搖頭。
「那我出去給靜靜姐姐她們講課去了啊。」
小傢夥點點頭,然後往前一躍,蹦下床。
她在岑婧怡前頭出了房間,然後目的性很明確地朝著大門走去。
岑婧怡跟在她後面,猜測小傢夥應該是要去樂樂家找小黑,也沒說什麼。
樂樂那孩子喜歡小黑是有目共睹的。
讓他把小黑還回來,他輕易肯定不會還。
她和顧延卿要是去要,顯得他們兩個大人欺負小孩似的。
茵茵去要就不同了。
狗本來就是茵茵的,茵茵還比樂樂小上三歲,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
岑婧怡坐下,繼續輔導靜靜等人。
茵茵出門,直奔樂樂家。
今天是大年初八,顧延卿樂樂爸他們早就已經收假了。
樂樂媽也剛好去了別人家,家裡隻剩下樂樂和小黑。
茵茵走到樂樂家門口,將上半截鏤空的綠漆鐵門拍得梆梆作響。
「誰?」樂樂在家裡問。
茵茵不作聲,繼續拍門。
樂樂以為是大人,帶著小黑從房間裡跑出來開門。
門一開,他傻眼愣在原地。
「你…你怎麼……」
話沒能說完,茵茵從他身邊擠進了屋裡。
「小黑!」茵茵一開口,聲音裡就染了哭腔。
手背來回塗抹眼淚。
「小黑你回家,回家嗚嗚嗚……」
「你跟我回家嗚嗚嗚……」
「嗚嗚嗚……」
樂樂瞪大眼睛,心中警鈴大作。
扭頭想抱小黑回屋躲起來。
可是小黑已經朝茵茵走去了。
小黑的梅花爪按在茵茵的膝蓋上,彷彿是在哄茵茵說『別哭了』。
樂樂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吧唧』一聲碎成了兩瓣。
他眼睜睜看著,小黑跟著茵茵走了。
直到小黑和茵茵要消失在他的視野中,他這才回過味來。
「小黑!」樂樂哭腔追出去。
「小黑——你不要走!嗚嗚嗚——小黑!」
樂樂伸著一隻手,跑著追小黑。
突然腳滑,『噗』的一聲悶響,整個人撲倒在地面上。
「嗚嗚嗚嗚——小黑!不要走嗚嗚嗚——」
樂樂趴在地面上,向小黑伸著手。
小黑停下腳步,回頭看看樂樂,又擡頭看看眼睛紅彤彤、抽抽噎噎的茵茵。
最終狗心一狠,跟著茵茵繼續往前走。
據樂樂媽說,樂樂當天傷心得飯都吃不下,半夜還哭著醒來,說要小黑。
樂樂爸說給他買一隻小狗也不行,他就要小黑。
同一日,鵬城。
時隔六天,塗月華終於收到顧延卿岑婧怡寄出的加急挂號信。
信裡有岑婧怡寫的一封簡短的信,以及那三張照片。
塗月華看著顧延卿的單人照,腦海中立馬浮現那個男人的臉龐……
給岑婧怡打完電話的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二的那天下午,塗月華聯繫上了萬世康。
通過萬世康,她了解到,那個開車的男人叫胥毅峰,是萬世康的同門師兄。
更多細節,萬世康就不清楚了。
因為去醫院探望教授那天,也是萬世康第一次見到胥毅峰。
塗月華讓萬世康幫忙要胥毅峰的聯繫方式。
萬世康神情古怪地盯著塗月華看了好久,也不說這忙到底是幫還是不幫。
最後塗月華問他什麼意思。
他反問塗月華:「你看上他了?」
「看你個大頭鬼!那男的可能是我妹夫流落在外的兄弟,所以我幫忙打聽打聽!」
萬世康這才放心,然後花一天的時間,幫塗月華要到了胥毅峰的聯繫方式。
大年初四那天,塗月華打通胥毅峰的電話,在電話裡簡單表明聯繫他的用意,並和他約了在茶樓見面。
大年初五,早上十點。
塗月華準時抵達相約的茶樓。
到地方一看,胥毅峰已經提前到達了。
男人身高腿長,穿著黑色人字紋呢子大衣,頭髮油光發亮梳成背頭,高聳的鼻樑上架著副金絲邊的眼鏡。
塗月華第一次近距離看清胥毅峰的臉,這才從胥毅峰的臉上發現幾處和顧延卿不同的地方。
胥毅峰的嘴唇比顧延卿的嘴唇更薄,眼睛也比顧延卿的嘴唇更加狹長,整體膚色更是比顧延卿這個軍人要白上幾個色號。
總的來看,胥毅峰要比顧延卿看起來更加成熟,應該要比顧延卿年長幾歲。
特別是胥毅峰看人的眼神,漫不經心中夾雜著幾分審視和打量,給人一種冷漠的距離感。
塗月華那麼自信的一個人,愣是被他看得有幾分不自在。
坐下後也不和他廢話寒暄,直接問他:「你是不是有個弟弟從小就不見了?」
讓塗月華意外的是,男人竟然往後靠在椅背上,交疊長腿後,說了聲:「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