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認親
岑婧怡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給孩子補習英語。
孩子們無一例外都是叫她『岑阿姨』或者是『婧怡阿姨』。
唯獨方舟不這樣叫。
方舟起了個頭叫她岑老師。
孩子們從此才跟著叫她『岑老師』。
那時候她沒有多想,
現在聽到王大姐說方家的事,她才突然意識到,方舟是不是在精神上把她當成了他的姐姐?
還有年前最後一節課,也就是方舟和趙樹根打架的那一次。
她要出門去找茵茵,方舟第一時間就跟著站了起來。
那時候她還以為方舟是熱心,現在想想,或許方舟是突然想到了自己姐姐的遭遇。
下意識不放心讓她單獨出門。
那…方舟和趙樹根打架的原因,會不會和她有關?
岑婧怡有些失神。
王大姐見她不說話,以為她累了,自覺起身告辭:「你躺著休息吧,我明天再來跟你聊天。」
岑婧怡回過神,點頭應好。
下午,顧延卿下班回來。
他將打回來的飯菜分成兩部分,一部分留在餐桌上,讓茵茵先吃。
那份小的,則是端回房間給岑婧怡。
岑婧怡不能坐和站立,隻能趴著吃飯。
她讓顧延卿出去陪茵茵吃飯,不用管自己。
顧延卿卻是坐在床邊看著她吃,不肯走。
吃著吃著,岑婧怡突然想起白天王大姐跟她說的事。
她停下吃飯的動作,好奇問顧延卿:「你知不知道方舟原來還有個姐姐?」
怎麼突然說起了方舟?
顧延卿眉頭微蹙,「怎麼了?」
岑婧怡言簡意賅,將王大姐今天跟她說的事情,說給顧延卿聽。
顧延卿聽完後,搖頭回答岑婧怡的上一個問題:「我不清楚,我也是在回去接你和茵茵的前幾個月,才分到的這套房子。」
言外之意,他對左右鄰居的事情並不熟悉。
岑婧怡被他的話轉移了興趣,好奇問他:「我記得,蔣大哥的妹妹說過,住在咱們這邊的,都是副營級以上的幹部。」
「那副營級以下幹部的住宿條件是什麼樣的?」
顧延卿薄唇輕抿,沉默片刻。
他道:「副營級以下幹部,隻能分到大單間宿舍,沒有獨立衛生間,也沒有單獨的廚房。」
岑婧怡:「待遇差距竟然這麼大。」
頓了頓,她又問說:「我聽說,連級以上幹部就能帶家屬隨軍。當初,你為什麼不讓我跟你一起隨軍?」
這個問題其實她早就想問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現在趁這個機會,不如把好奇的事情都弄清楚。
顧延卿的神色逐漸變得凝重。
沉默良久,這才開口解釋道:「一開始,我也是剛調來這個軍區不久,對這邊情況還不熟悉。」
「而且那時候我隻是正連級,隻能分到要排隊上廁所的大開間宿舍。」
「我想著,起碼等我熟悉了這邊的情況,再把你接過來。」
「可是後來又有了任務,一走就是一年多。」
「再回來,受了傷,休養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法把你接過來。」
「再然後,就是得到了可能會晉陞的風聲。我想著,沒準能分到一間有衛生間,有廚房的兩室一廳。到時候住宿條件好一點,再把你接過來。」
「要是知道你在家受了這麼多委屈,當初我就應該把你一起帶來。」
岑婧怡總算了解了事情的全貌,
「對不起。」顧延卿突然非常認真地向岑婧怡道歉,「是我不周全的考慮,讓你和茵茵受了那麼多委屈。」
岑婧怡眨眨眼,看他,「都已經過去了,我沒有要跟你翻舊帳的意思,就是好奇,突然想起來問一句。」
「嗯。」顧延卿表情依舊嚴肅,「快吃飯吧,飯菜都要涼了。」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喊聲:「顧團!電話——!」
顧延卿和岑婧怡都是立馬打起了精神。
岑婧怡動手推了推顧延卿,催促:「你快去!」
她有很強烈的直覺。
這一通找顧延卿的電話,八成就是從鵬城打來的!
顧延卿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等了這麼久,才等到這一通電話,他的內心已經沒有什麼波瀾。
他起身,又交代了岑婧怡快好好吃飯,這才轉身大步流星離去。
來到電話亭前。
顧延卿拿起放在電話旁邊的話筒,聽到耳邊,聲音低沉:「喂?我是顧延卿。」
電話裡的人沉默,隻能依稀聽到有呼吸聲。
顧延卿等待了幾秒鐘,沒等到回答,皺了皺眉道:「喂?說不說,不說就掛了。」
話落,他就要將話筒從耳邊拿開。
一個陌生的男聲突然在話筒裡響起:「你好,我是胥毅峰。」
這一次,輪到顧延卿沉默。
顧延卿不知道該說什麼,靜靜等待這個叫胥毅峰的男人的下文。
可是,胥毅峰也陷入了沉默。
兩人僵持了將近一分鐘。
胥毅峰這才開口:「你最近有時間嗎,我想去一趟你那裡,有什麼事,咱們見面說清楚。」
顧延卿眉心擰出一個』川『字。
握著話筒的大手不自覺收緊力氣,骨節有些發白。
「有。」他簡潔有力的回答。
電話裡又是一陣沉默。
胥毅峰再次打破沉默說:「好,等我到了,我再聯繫你,大概會在三天後。」
頓了頓,胥毅峰語氣顯得有些生硬說:「再見。」
顧延卿語氣同樣生硬:「再見。」
顧延卿』啪『一聲掛斷了電話。
在電話亭前站了一會兒,這才轉身回家。
茵茵都已經吃完飯了,正在挑菜喂小黑。
見到顧延卿回來,她聲音清脆地問:「爸爸,你去哪兒了?快吃飯吧!」
顧延卿應一聲』好『,腳步卻是不停,直接朝著小房間走去。
岑婧怡也已經吃完飯了,並恢復成了平躺在床上的姿勢。
「怎麼樣?」見到顧延卿進來,她表現得比顧延卿這個即將尋找到親人的正主還要激動。
顧延卿一五一十,將胥毅峰要來找他的事,說給岑婧怡聽。
「這麼遠,他直接找過來?那他的工作怎麼辦?」岑婧怡下意識這麼想。
並猜測說:「他之前那麼多天沒有聯繫你,該不會就是在安排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