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這個稱呼讓蘇雲忍不住一陣惡寒，秀眉微微一皺。

　　她原本以為何花已經夠討厭了，沒想到今天見了楚真真，比起何花來有過之無不及！

　　楊慧茹冷笑：「別亂攀親戚，小雲可不是你姐姐，當年你親媽把你換過來時，你至少有兩個月了。」

　　楚真真一副從善如流的模樣，瞬間改口：「那我跟小雲妹妹道歉……」

　　「你是該道歉。」這次是楊懷禮打斷了她的話。

　　楊懷禮雙手杵著手杖，穩穩坐在沙發上，對楚振軍說：「楚軍長，你這個侄女很有意思，半個月前我來過一次，你侄女冒充慧茹的女兒騙了我，還企圖讓我帶她回港城，要不是我跟慧茹無意中偶遇，我還真差點上了她的當！」

　　「誰能想到當年慧茹的小姑子能幹出換孩子這種事？」

　　「不過你這個侄女倒是把慧茹小姑子的精髓都學會了，我看慧茹剛才那句話說錯了，你侄女的臉皮不該用子彈打，應該用大炮轟，反正轟了也沒事。」

　　聞言，蘇雲和楊一晟都忍俊不禁。

　　楚真真咬緊牙關，攥緊雙手，一副受了屈辱的樣子。

　　楚振軍意外看了楚真真一眼，想起她之前說的那些話，心中無比失望，「懷禮大哥，我真不知道這件事……」

　　「你知不知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對這個侄女要如何處置？」

　　楊懷禮問完，楚振軍沉默了。

　　楚真真一顆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死死盯著楚振軍看，心房都在顫抖。

　　楊慧茹也渾身緊繃，等著楚振軍的答案。

　　蘇雲感覺到她在緊張，連忙把把手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楊慧茹回過頭，拼盡全力對蘇雲笑了笑，小聲道：「媽沒事。」

　　她就是忍不住還有一點點期待，畢竟她跟楚振軍二十多年夫妻，要說一下子就能斷，那是騙人的。

　　這時，警衛員拎著暖水瓶過來，給所有人倒了熱水。

　　等警衛員一走，楚振軍做了決定：「懷禮大哥，真真雖然是我侄女，但到底不是我女兒，我自然要把她送……」

　　走字還沒說出口，楚真真就凄厲喊了聲：「爸！」

　　她衝過去，跪在楚振軍面前，淚如雨下：「爸，求求你，別趕我走，姑姑已經不在了，龔……龔叔叔也死了，我現在隻剩你一個親人，你別趕我走，求求你……離開了你，我還能去哪兒呢？」

　　「求求你了，爸，我不能沒有你啊！」

　　楚振軍的心本就不堅定，此刻被楚真真一哭一求，就又開始搖擺起來。

　　尤其楚真真哭的十分痛苦，像是隨時能暈厥似的，讓楚振軍心生不忍。

　　他擡頭，為難看了楊慧茹一眼，希望楊慧茹能出來說句話。

　　楊慧茹見狀，忍不住冷笑，沒好氣：「你看我幹嘛？我又不是她媽，人家喊你爸呢！」

　　楚振軍擰著眉心，沉聲道：「慧茹，你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真真的去留應該由你來決定……」

　　這個皮球踢得好，直接把楊懷禮氣笑了。

　　「可別！」楊慧茹滿臉嘲諷，「你別把你侄女的命運往我身上推，我負擔不起！」

　　「慧茹，真真也是你侄女啊！」他這一聲叫喊中，包含了濃濃的祈求。

　　楊慧茹深深吸了一口氣，用失望透頂的眼神看著他，「楚振軍，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你親生女兒的感受？小雲就在你面前，楚真真偷了小雲十八年的人生，你竟然當著小雲的面替她抱屈？」

　　楚振軍心虛看了蘇雲一眼，見蘇雲面無表情盯著他，半點沒有要幫著勸勸楊慧茹的意思，他心裡有些不滿。

　　楚真真到底是他疼了十八年的孩子，楚振軍還是忍不住替楚真真說話，「慧茹，艷玲已經受到了懲罰，和平也早就被槍決了，真真如今孤身一人，隻剩我這個舅舅，於情於理我都不能不管她。」

　　楊慧茹氣極反笑，「好，說得好，沒人讓你不管，你繼續養著她就是，誰敢反對你？」

　　說完，楊慧茹轉過身面向蘇雲，眼底已是淚光閃爍，悲從中來。

　　蘇雲心疼極了，她雖然早知道楚振軍是非不分，可沒想到他會如此糊塗！

　　沒等蘇雲替楊慧茹出頭，楊懷禮就先發話：「楚軍長，看來你已經做了選擇，既然你捨不得侄女，那就說明你跟慧茹沒緣分，正好今天我這個大哥在這裡，你當著我的面，把離婚報告寫了吧。」

　　離婚！

　　楚振軍背脊一凜，頓時顧不上楚真真，慌忙道：「懷禮大哥，我跟慧茹之間有誤會，我們這麼多年夫妻，怎麼能輕易離婚？」

　　楊懷禮面露嘲笑：「你還知道你們是多年夫妻？當初慧茹看上你，我們全家就沒人看好，是你自己上門發誓，說會一輩子對慧茹好，我們才勉強同意了這樁婚事。結果呢？慧茹剛嫁給你，你那個妹妹就來了，她自己婚姻不幸福，就要把你們家也攪亂才開心，這樣的小姑子，慧茹忍了她多年，也算仁至義盡。」

　　「這些年確實多虧了你，慧茹才能逃過一劫，可門不當戶不對，終究不能長久。你現在是高高在上的軍長，我們隻是普普通通的平頭老百姓，我們高攀不上你，離婚對我們兩家人來說都是解脫。」

　　「你們早點離了，趁你現在還身強體壯，正好再找一個回來替你好好照顧侄女。」

　　楚振軍被楊懷禮擠兌的臉色漲紅，「大哥，艷玲她確實不懂事，這些年讓慧茹受了不少氣，可我跟慧茹是有感情的，難道就因為這點小事，非要鬧到離婚的地步？」

　　「小事？」楊慧茹回頭，冷聲嗤笑，「楚振軍，事到如今，你竟然還覺得這是小事？」

　　「你嘴裡的小事，是我自己的親生女兒差點被你妹妹和姦夫聯合起來害死！她第一次沒得手，還買通了兇手要殺我女兒第二次！要不是小雲自己命大，我現在說不定還傻乎乎的把楚真真這個野種當成寶呢！你妹妹噁心了我半輩子，你居然說是小事？」

　　楊懷禮也對楚振軍沒了好臉色：「楚軍長，慧茹已經下定決定要跟你離婚，我今天來是通知你，不是問你的意見，離婚報告你寫也得寫，不寫也得寫，沒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