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蘇雲連忙收起熱淚，朝外面應了聲：「媽，我馬上就來！」

　　說話的同時，蘇雲從系統空間裡拿出那個鬼工球，放回了楚承頌的床頭。

　　外面細碎的雪逐漸變大，在一場鵝毛大雪過後，終於迎來了1978年的春節。

　　一大早，大家都聚在四合院門口。

　　「噼裡啪啦……」

　　鞭炮聲過後，高大媽喜氣洋洋拿出一盤瓜子花生，給院子裡的孩子們分了分。

　　陳秀娥也沒吝嗇，把蘇雲給她的蘋果切了兩個出來，讓蘇保國拿去分給了高天賜他們。

　　楊慧茹也讓楚承頌把帶來的禮物都交給了陳秀娥，再加上夏嬸拎過來的東西，讓陳秀娥忙的腳不沾地。

　　顧海見狀，連忙帶著弟弟妹妹們就去幫忙。

　　等他們進去後，還在階梯下面的夏英就撞了撞蘇雲的肩，調侃說：「真稀奇啊，今天你大哥跟顧海居然沒對著幹，你看他們倆剛才那副殷勤樣，半點看不出針對來……」

　　「怎麼的，難道你希望他們大過年的打起來？」蘇雲白了她一眼。

　　夏英：「瞧你這話說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我就是想看，那也得過完年啊！」

　　說完，夏英哈哈笑了兩聲。

　　蘇雲這才注意到夏英身上的新衣服。

　　除了顏色以外，款式跟她生日那天穿的那件一模一樣。

　　蘇雲今天倒是沒穿楚承頌給她買的衣服，而是穿了一身陳秀娥新給她做的水紅碎花棉衣褲，顯得十分喜慶。

　　蘇雲又看了夏英一眼，好奇問：「英子，你之前不是嫌這衣服貴嗎？怎麼突然又買了？」

　　夏英隨口說：「不是我買的，是狗子叔送我的，說是給我的新年禮物，我本來沒打算收，畢竟一百二十塊呢，可是狗子叔送了我爸一箱煙酒，又送了我們家好幾框冬菜，那價格加起來比我這件衣服值錢多了，我也就不矯情了。」

　　蘇雲聽完，當即磨了磨牙，咬牙切齒：「我就知道，狗子這貨沒安好心！」

　　「嗯，蘇雲，你說什麼？」夏英沒聽清楚，好奇問。

　　蘇雲敷衍笑了笑，「沒說什麼，外面太冷了，我們進去玩吧，昨天我大哥託人從海城寄了些土特產過來，正好你沒還吃過……」

　　兩人邊說邊往裡面走，正好看見蘇保國帶著顧軍和夏虎，身後還跟著高天賜、王金鎖那群小子們，人人手裡都拿著炮仗，明顯是要出去幹仗。

　　蘇保國帶頭喊了一聲二姐，蘇雲連忙囑咐他：「小五，玩炮仗小心些，別炸到人，看好軍子他們，早點回來吃飯。」

　　「知道了！」

　　話聲未落，一群孩子們就衝出了四合院。

　　院裡，各家各戶的廚房都冒著炊煙，滿院都是肉香，家家門口貼著春聯，掛著紅燈籠，一副喜氣洋洋的場景。

　　等蘇雲和夏英進了蘇家正房，屋裡暖和不說，而且一片熱鬧。

　　陳秀娥坐在炕上，笑臉盈盈朝蘇雲招招手，「小雲，快過來，我們正說你呢……」

　　跟四九城這邊的熱鬧相比，海城楚家小樓就顯得冷冷清清，滿室寂寞。

　　楚真真自從上次生病，就一直纏綿病榻，不肯下樓一步，直到現在也沒痊癒。

　　楚振軍被楚艷玲連累，停職查辦，軍部好不容易查清楚了事情，雖然沒降楚振軍的職，但卻給了他一個全軍通報批評。

　　自從上次得知楊慧茹和楚承頌回來，楚振軍就暗自歡喜，準備趁著過年，好好跟楊慧茹恢復關係，可誰知楊慧茹連個機會都不給他，走的乾脆果斷。

　　這都過年了，也沒人回來看他一眼。

　　此刻，楚振軍大刀闊斧坐在客廳沙發上，身上裹著厚實的軍裝，心裡卻涼颼颼的，拿著電話做了好幾次預備動作，才終於撥出了楊慧茹那邊的電話號碼。

　　同時堆著一臉笑，思考著開場白：「慧茹啊，你跟小雲在四九城待了那麼久，也該回家了，總在別人家裡住著不像話……」

　　「不行不行，這麼說慧茹會反感，得換個詞。」

　　「慧茹啊，你在別人家住著，會不會給人家添麻煩？要不我請個假，明天去接你們回來？」

　　這個說辭，讓楚振軍很滿意，「對，這麼說就對了，慧茹是個體面人，最怕麻煩別人，這麼說她肯定會回來！」

　　楚振軍好不容易想好了說辭，可他萬萬沒想到，電話打了好幾，那邊根本沒人接！

　　他不信邪，又撥了一次號碼，可聽到的永遠都是：「嘟……嘟……」

　　樓上，偷聽的楚真真生怕楚振軍聯繫到楊慧茹後，就會拋棄她，於是她一咬牙，往地上一摔：

　　「啊……」

　　楚振軍放下電話回頭，一眼就看見了樓梯處摔倒的楚真真。

　　楚真真還帶著一臉病容，看上去楚楚可憐，拚命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但卻根本沒有力氣。

　　見楚振軍看過來，楚真真做出一副委屈樣，埋怨自己：「爸，都怪我不好，今天過年，我本來想去廚房給你做幾樣好菜，沒想到我太不爭氣了，剛走到這裡就摔了，嗚嗚嗚……」

　　楚振軍擰了擰眉，想起剛才那幾個沒人接聽的電話，又見楚真真跟他裝模作樣，隻覺得心裡堵得慌，實在不想安慰她，於是抓起軍帽就起身，對楚真真說了句：

　　「不用了，你身體不好就自己好好休息，我有事出去一趟。」

　　聽到他這話，楚真真大驚失色，差點忘記了偽裝，直起身子抓住樓梯扶手，朝著楚振軍大步出去的背影喊了聲：

　　「爸，今天是過年，你難道不陪我吃飯嗎？」

　　楚振軍頭也沒回，嗓音威嚴傳過來：「我去軍營裡過年，你怎麼看著辦吧！」

　　他走後，楚真真狠狠錘了錘扶手，臉上閃過一抹猙獰，隨即委屈掉淚。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拆穿我的身世，為什麼要槍斃龔叔叔……如果龔叔叔還在，我又怎麼會落到這種境地？」

　　門外，楚振軍坐上了專車，很快就離開了軍區大院。

　　車剛駛出院子，副駕上的警衛員就回頭問：「軍長，您現在就回軍區嗎？」

　　楚振軍沉著臉，搖搖頭，「不，去錢司令家。」

　　這次，他說什麼也要把楚真真送到文工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