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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有顧寧的消息了

辣妻重返1980 明中月 5907 2025-06-14 11:53

  

  顧寧這話一落。

  整個山洞裡面,瞬間安靜了下來。

  死一樣的寂靜。

  一時之間,隻有火堆上噼裡啪啦的柴火聲,以及山洞外,那北風呼嘯的聲音。

  周緻遠從未想過,這種話是從顧寧口裡說出來的。

  連帶著救命之恩,她也能輕飄飄的揭過。

  這——根本不是顧寧。

  周緻遠沉默了許久,半晌,他薄唇緊抿,一字一頓,「不可以!」

  這三個字極為鋒利。

  出了山洞,就當素不相識!?

  顧寧想都別想!

  顧寧蹙眉看了他一眼,「喔。」

  隨即,她不在看對方的臉色,直接閉目養神起來。

  整個人都蜷在那軍大衣裡面。

  在這冰冷的山洞裡面,隻有那一件軍大衣,能給她唯一的溫暖。

  一個「喔」字,讓周緻遠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原以為,在他拒絕了以後,顧寧會像以前一樣,很劇烈的抗拒。

  但是沒有。

  隻有一個字,是什麼意思?

  周緻遠盯著蜷縮在大衣裡面的顧寧,陷入沉思。

  他清了清嗓音,「顧寧,我們可以好好談談?」

  他們在這樣僵持下去,不是事情。

  顧寧翻了個身,後腦勺給他。

  周緻遠抿嘴,一邊添柴,一邊詢問,「你摔下來的時候,可有摔到傷口?」

  顧寧往大衣裡面鑽了幾分,隻留下一個黑乎乎毛茸茸的發頂在外面。

  周緻遠,「顧寧,你餓了嗎?」

  顧寧撅著屁股對著他。

  就是不答話。

  她不想和周緻遠說話。

  周緻遠有些無措,他冷靜了片刻,便出了山洞。

  他一走,顧寧立馬坐了起來,看了過去,她有點害怕,自己一個人在山洞。

  而已經走到門口的周緻遠,卻像是後腦勺長眼睛了一樣,低沉的聲音從洞口傳出,「我去尋找食物。」

  他出來匆忙,而且在下來救人之前,把很多東西都留在了上面。

  不過,靠著這種大山,不會把人餓死。

  顧寧哼了一聲,想說一句,誰稀罕知道你去哪裡,但是肚子恰巧,咕咕咕叫了起來,她到底是沒說話。

  下意識地摸了摸癟癟的五臟廟,她還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吃過一頓飯。

  一直到現在。

  顧寧嘆了口氣,有些睡不著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

  她有些不知道拿周緻遠如何了。

  因為,隔著一層救命恩人的身份,她想厲害,想絕情也絕情不起來。

  想著想著,顧寧再次睡著了,等她醒來的時候,是被一陣香味給香醒的。

  整個山洞都瀰漫著烤肉味。

  她睜開眼,吸了吸鼻子,循著味道往了過去。

  隻見,那篝火上,架著一隻皮肉金黃的的烤肉?

  許是烤到最關鍵的時候,整個肉上面油滋滋的冒著煙,一滴滴金黃色的油,刺啦一聲,滴到火堆裡面。

  顧寧甚至能清楚看到那焦黃的皮!

  肯定很好吃!

  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這動靜,似乎打擾到了周緻遠,或者說,從顧寧醒來的那一刻,周緻遠就注意到了。

  他手裡轉動著烤肉,朝著顧寧道,「先喝口水,在過來吃,吃完睡一覺,明天早上我們四點出發。」

  顧寧沒在倔,她嗯了一聲,淅淅索索爬了起來,這才發現,一旁那臨時的木頭碗裡面,有不少水。

  還在冒煙。

  顧寧,「?」

  這是熱水?

  她下意識地看向周緻遠,周緻遠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茫然,他唇角勾了勾,在火光的映照下,硬朗冷峻的臉上,難得柔和了片刻。

  「剛燒的。」

  碗也是臨時削的。

  顧寧有些驚訝,她拿起碗打量了片刻,這碗削的極好,可以說,和外面賣的木製碗,也沒啥區別了。

  周緻遠啥時候還有著手藝?

  見顧寧難得感興趣,周緻遠一邊轉動著手裡的烤肉,一邊嘶啞著嗓音解釋,「我曾經出過任務,跟一個老木匠當學徒。」

  顧寧喝了一口熱水,隻覺得渾身都舒服了起來。

  在這種寒冬臘月的天氣,是多幸福啊!

  許是因為有熱水喝,她難得好脾氣地望了過去。

  火光下,一雙清稜稜的眸子就這樣看著他。

  男人喉結滾動,聲線低沉,「那個老木匠是個國外的碟子,為了能夠竊取信息,他一連著在我們國家,隱忍了二十年,偽裝成巷子裡面的普通木匠,但是實際,這二十年間,他送出去了幾千條信息,也出賣了很多組織的人。」

  「他雖然沒殺人,但是很多人卻因為他而死。」

  而他,不是唯一一個潛入木匠鋪的人,但是是唯一一個殺了對方的人。

  顧寧突然沉默下去,他們所謂的安穩生活,不過是有人在前面,為他們抵擋風雪,流血流淚留下生命。

  周緻遠見她沉默,就把手裡的兔子腿,撕了一隻給她,「嚇著你了?」

  他問道。

  顧寧接過兔子腿,搖頭,「這種事情多嗎?」

  周緻遠停頓片刻,「不少。」

  「謝謝。」

  顧寧再次低聲道。

  周緻遠愣了下,但是很快就明白顧寧這謝謝的含義,他笑了笑,「這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做的。」

  顧寧嗯了一聲,氣氛一下子沉默下去。

  她默默的咬著兔子腿,周緻遠的手藝很好,兔子肉,又酥又脆,咬到嘴裡,滿口留香。

  等她還沒吃完,就見到周緻遠再次把碗遞過來了,「慢點吃。」

  顧寧看著那碗裡面的熱水,突然擡頭,看向周緻遠。

  火光下的周緻遠,劍眉星目,五官周正,寬肩細腰大長腿,他的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完美。

  正是因為完美,才讓人疑惑。

  顧寧無意識地問道,「你當初,為什麼要放棄我?」

  在橋墩上的時候。

  為什麼,要放棄她?

  顧寧不明白,再次之前,她以為,他們之間是最好的關係。

  哪怕她沒有攻克下來周緻遠,但是,她對周緻遠來說,應該是不一樣的。

  但是,事實卻給了她狠狠的一記耳光。

  所謂的不一樣,也不過是她的自欺欺人而已。

  周緻遠一頓,他沒想到,顧寧會在這種時候,問出這種問題。

  他放下手裡的碗,很是認真地回答,「如果我說,我是在保護你,你信嗎?」

  顧寧搖頭。

  在那種生死之際,才是人最真切的反應。

  周緻遠低聲道,「我救下,姚慧茹之後,她在一個月之內,遭遇了十六次反撲。」

  顧寧驚訝地仰頭,「什麼?」

  「高利貸案,牽扯之廣,超乎你想象。」

  周緻遠沉聲道,「你和姚慧茹會被綁架,是因為對方要對付我。」

  「他們想讓我知難而退,不想讓我在繼續查案下去。」

  而他的選擇也至關重要。

  若是,當時選擇了顧寧,那就代表著,她會遭受高利貸案背後人的所有反撲。

  她和姚慧茹還不一樣。

  顧寧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閨女,那些人越發肆無忌憚。

  而姚慧茹卻還盯著,周家女主人,烈士家屬的身份。

  即使這樣,她卻仍然受到了各種攻擊。

  如果,當時他選擇了顧寧,而顧寧遇到的則不會是十三次了,可能是二十三次,也可能是三十三次。

  顧寧一下子沉默下去,她覺得這個答案有些荒唐,「所以,你放棄我,是為了救我?」

  周緻遠點頭。

  顧寧,「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她不太願意相信這個結果。

  周緻遠,「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寧寧。」

  這一次,他喊的寧寧,聲音隱忍又嘶啞。

  顧寧有些頭疼,她甚至沒了食慾,「我要想想,我要好好想想。」

  周緻遠也沒有在為難她,而是像時一個騎士一樣,在顧寧躺下去的那一刻。

  他繼續拿著衣服,烘烤,盡職又盡責。

  顧寧其實沒睡著,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周緻遠那些話。

  她不太明白。

  周緻遠為什麼會做這樣的選擇。

  難道,在他眼裡,她比他大嫂,姚慧茹更重要嗎?

  顧寧不太確定。

  似乎在知道她想的一樣。

  周緻遠隻需要一眼,就給了一個準確的答案,「你比我大嫂姚慧茹重要。」

  真當這個答案來臨的時候。

  顧寧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她像是一個鴕鳥一樣,把自己裝進了那軍大衣裡面。

  彷彿這樣就能逃避一切東西了一樣。

  ……

  早上五點。

  顧寧還在睡夢中,周緻遠便已經燒好了熱水,用著身上的帕子,給顧寧擦了一個臉。

  冷熱交替中。

  顧寧徹底醒來。

  她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張認真的俊顏,周緻遠?

  顧寧茫然了片刻,大腦的思緒回歸,「要走了嗎?」

  她沒在提昨天的話題。

  那是一個無解的題。

  她對周緻遠現在的感官,也是很複雜。

  周緻遠嗯了一聲,不動神色的將手收了回來,把帕子擰乾,遞給她,「現在走,六點多能和救援隊相遇。」

  早點出去,他們就少一分危險。

  大雪封山,從來都不是一天。

  顧寧用著帕子擦完臉,才後知後覺,是熱帕子?

  她手一頓,斂目,在這種艱苦的環境下,還能有熱帕子擦臉,困到程度,可想而知。

  顧寧,「你很早起來了?」

  「沒多早。」

  其實,他守著她,一夜未睡。

  野外露宿,遠比顧寧想象中的更為危險。

  狼群還未解決。

  隻是,周緻遠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聊,他把烤了一些的棉衣遞給了她,「穿上吧,我們現在出發。」

  顧寧嗯了一聲,把棉衣穿在身上的時候,驚訝的發現。

  棉衣也是熱的。

  熱乎乎的。

  穿在身上,整個身子都暖和起來。

  顧寧停頓了片刻,她看了一眼那那火堆,早已經厚厚的一層灰燼。

  她垂眸,「我好了。」

  而另外一邊,周緻遠就等顧寧這句話了,他掉頭,把顧寧癱在地上,又當被子,又當鋪蓋的軍大衣拿了起來。

  拍了拍一面的灰,穿在身上。

  這才轉頭出了洞口。

  一出去。

  顧寧就能感受到,一陣冷冽的風,像是刀割一樣割在臉上,冰冷刺骨。

  這山洞和外面,簡直就是兩種區別。

  顧寧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戰。

  周緻遠跳了下去,他半蹲在坡上,朝著顧寧道,「上來。」

  顧寧低頭,就看到那寬闊又穩重的脊背。

  她沉默片刻。

  「你腳上有傷,如果不想廢掉的話,最好是上來。」

  周緻遠這個人總是這樣。

  明明是好心,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硬邦邦的。

  讓人難以接受。

  顧寧抿著唇,「就算是你背我,我們也還沒和好。」

  「是!」

  周緻遠利索地回答。

  有了這個答案,顧寧這才跳到了周緻遠脊背上,不得不說。

  周緻遠的背,真的很有安全感,最重要的是暖和。

  一貼上去,就彷彿貼著一個熱路子一樣,之前身上傳來的寒氣,也跟著消散了不少。

  顧寧雙手環抱著周緻遠的脖子,這是他最為脆弱的地方。

  而他先是一僵,很快就放輕鬆下來。

  隻是,顧寧卻突然道,「我相信你說的了。」

  周緻遠這種人,防備心極強,脖頸大動脈這種位置,是他極為關鍵命脈。

  可是,顧寧之前擡手的時候,故意用指甲劃過,他隻是僵硬了片刻,沒有任何反應。

  這已經足夠了。

  足夠讓顧寧知道,她在周緻遠心目中的位置。

  周緻遠有些疑惑,片刻後,瞬間明白。

  察覺到背後輕飄飄的重量,軟綿綿的身體。

  周緻遠抿唇,「你抓穩了,我準備出發了。」

  得到了回應後。

  男人像是森林裡面的一頭獵豹,箭一樣的沖了出去。

  逐漸消失在那森林深處。

  而原本停下的雪,卻再次紛紛揚揚下了起來。

  不多會。

  顧寧就發現男人白了頭,她擡手,想要拍打,卻想起來了什麼,突然道,「周緻遠,你說,這算不算我們白了頭?」

  冷風中。

  周緻遠跑的極快,他沒有聽清,下意識地詢問了一句,「什麼?」

  「沒什麼?」

  顧寧覺得自己肯定是得了失心瘋,竟然會想這種無聊的問題。

  她低頭,看著男人那矯健的身姿,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

  山外。

  顧建設一夜未睡,他一早就再次出現了在顧寧掉落的位置。

  他正在試探繩索。

  周緻遠一去沒了消息,那他就自己下去。

  隻是,在他要下去的時候,卻突然被宋遠攔住了去路,「顧同志,有顧寧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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