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房車的門被敲響。

　　「咚咚~」

　　姜寧第一個站起身，過去打開了房車。

　　新助理那小姑娘，反而是沖著她說：「他們說，是你帶來的一個朋友在現場跟林珊珊吵起來了。」

　　姜寧顧不上天氣熱，匆忙跑下房車。

　　等她趕到現場，所有工作人員聚集一處，將裡面的人圍的水洩不通。

　　「如果當初不是你傲慢，同時傷了兩個男人的心，你又何須落得這個地步！」

　　這是許曼的聲音。

　　姜寧突然有些懊悔，帶她來。

　　擠著進去，就看到一身戲服的林珊珊和許曼對峙。

　　「幹什麼呢你們！」

　　身為這部戲的總投資，姜寧還是有資格站在這裡說話。

　　畢竟，許曼還是她帶來的，出了什麼事，理應她負責。

　　她的出現，導演和副導演等稍微有分量的人，開始將看熱鬧的人遣散。

　　一時間悶熱的地方，也漸漸有小風透入。

　　姜寧調整了口罩，看了林珊珊，轉向許曼，神情不悅：「你讓我帶你來，敢情是帶著目的。許曼，以咱家的關係，你的事我不會管。但是現在你在我的地方找事，就是對我不利。」

　　鏗鏘有力的聲音，許曼那趾高氣揚的態度，頓時收斂。

　　林珊珊兩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直勾勾地盯著許曼。

　　姜寧想上前規勸，忽然有些畏怯。

　　想到前陣子的熱搜，她隻好鼓足勇氣，不計前嫌，低聲說：「代拍無處不在，你要不想有什麼負面新聞，就收手。」

　　林珊珊果然在下一秒，收起瞪向對面的銳利眼神。

　　姜寧頓了頓，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倆到底怎麼回事，但是都隔了那麼多年，有些東西也應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

　　她站在中間說，兩人聽得見，卻都沉默。

　　「如果不想繼續鬧笑話，許曼跟我回去，姍姍繼續拍戲。晚上約一下。」

　　撂下話，姜寧去拉許曼。

　　林珊珊厲聲道：「麻煩回去告訴陸展陽，他什麼德性，有什麼資格貶低別人。」

　　要走的許曼，猛地停住腳，轉身回來，怒瞪著林珊珊。

　　「你丫的，再說一次，信不信我抽你！」

　　姜寧拉著她的手臂的手，一下彈開，心裡莫名慌了一下。

　　這好好的一個女人，怎麼脫口就這麼粗魯。

　　「這位小姐，火氣這麼大，要不請你喝杯冰水降降火？」

　　紀林染信步而來，俊秀的面上掛著淡淡的笑。

　　姜寧見狀，趁機拉走許曼。

　　回到房車，姜寧狠狠地舒了口氣。

　　許曼坐在窗前的沙發上，也是氣得不清，就算有空調，也在用手不時地扇著降火。

　　紀林染從小冰櫃取了一瓶拉罐飲料，遞給她。

　　許曼看也不看，毫不客氣地打開，咕咚咕咚幾下，猛地放在擋闆桌上。

　　她這豪氣的姿態，引得姜寧不自覺地擰眉。

　　倒是紀林染倚著門口的那處擋闆，環胸，饒有意味地盯著許曼。

　　「你跟林珊珊是不是因為男人？」

　　姜寧擡眼瞥他，想讓他閉嘴。

　　許曼卻是先一步，說：「她配嗎？那種女人嫌貧愛富，她是個什麼物種，也配讓男人喜歡？」

　　「……」

　　姜寧一萬個無語。

　　想到兩次同學聚會，但凡出現林珊珊的，許曼等好幾個同學都沒出現，現在終於有了答案。

　　敢情，那會兒在傳媒學院，私底下發生了不少事呢。

　　「不是一個公司，不太了解。不過，她那樣的應該不缺男人。」

　　紀林染嘴欠，繼續搭腔。

　　姜寧此刻已經放棄掙紮，做出躺平心態。

　　許曼喝完一罐，紀林染又去拿了一罐。

　　姜寧看時間差不多了，問：「你下午幾場戲？」

　　很明顯地提醒，他該去上工了。

　　紀林染專門看了手機時間，說：「早呢。」

　　男主的戲份，不是一向很多嗎？

　　姜寧感覺，她回去是得翻翻劇本。

　　許曼打開第二罐，卻沒喝。

　　紀林染在旁邊坐下，看了姜寧，微微偏臉，說：「我發現這位小姐的性子，有點像一個人。」

　　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引來姜寧不爽。

　　她不答話，他自顧說：「宋暖。」

　　都是同學，許曼扯了扯嘴角，亦是不說話。

　　忽而，她像是想通了似的，轉向姜寧，軟聲軟語：「我是不是跟你惹事了？」

　　一般屁大點的事，劇組都會兜不住。

　　剛才那是素人跟演員，還是女二號，若是被散播出去，必然熱搜走一遭。

　　姜寧顧不上說她，趕緊打開微博掃一眼。

　　好在上面風平浪靜，她馬上又打開微信，給厲澤禦發消息：我帶許曼來《簪花一笑》的劇組，她剛跟林珊珊吵架，這種事，你那邊公關能攔截吧？

　　厲澤禦：看多大的事，吵架的事，沒有必要攔截，反而對這個劇產生曝光量。

　　姜寧滿頭黑線。

　　隨後，又回復：任由不管？

　　厲澤禦沒再給她消息。

　　姜寧畢竟做過公關，但是想想厲澤禦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通常，劇組的人不怕視頻發出去，代拍的視頻不會太清晰。

　　有了這個考量，姜寧剛冒氣的不快，漸漸壓了下去。

　　「許曼，我們回吧？」

　　徵求對方的意見，許曼也不好再待著。

　　下車，她帶走了那瓶易拉罐飲料。

　　紀林染送他們出房車，也回了片場。

　　沒過多久，林珊珊的電話打到了姜寧這裡。

　　「今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姜寧內心起了不小的震撼。

　　或許，這就是資本的厲害之處。

　　以前，林珊珊那個捧著影後稱號的女人，可是看不起她的。

　　如今，她是資本，她就算是影後，可還是一個明星，永遠低她一等。

　　「沒關係。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的事，我以為她隻是純屬好奇拍戲。」

　　「姜總，你被人利用了。許曼不好惹，最好遠離她。」

　　是提醒嗎？

　　她接電話的時候，許曼開車，就在姜寧旁邊。

　　雖然聽不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什麼，但也能猜出個大概。

　　姜寧掛斷電話，她就偏了臉。

　　「林珊珊？」

　　紀林染說她像宋暖，其實並非。

　　宋暖沒這麼傲慢，更沒這麼粗暴。

　　分明是她在南平州那個地方待久了，人的性情被潛移默化。

　　東南亞那一片，給內地的人的印象都不好。

　　姜寧輕嗯一聲，平視正前方。

　　許曼因為開車，隻好轉了視線。

　　「能不能換掉這個演員？」

　　突如其來的疑問，姜寧以為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