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命懸一線的真相
黎焰心中又是無奈又是心疼,當然也還有自責。
哄不好老婆,就隻能將人抱著任由她哭,把心底負面的情緒都哭出來就好了。
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黎焰是真的回來了,秦悅的眼淚止住了,隻時不時還抽泣一下。
黎焰帶著輕輕的笑意問:「悅兒怎麼樣,心裡好受些了嗎?」
好受個屁,曾經溫暖厚實的胸膛,現在靠著,骨頭都會硌人了。
看他這個樣子,明知該是心疼多一點,但秦悅還是忍不住兩排小白牙咬在了他胸口上。
位置是隨機的,偏偏就那麼巧,咬在了比較敏感的部位上。
不痛,卻很癢,癢到心尖尖兒上那種。
黎焰一聲悶哼:「老婆饒命,鬆口好不好?」
秦悅舌尖兒一溜,確實發現了異樣,鬆了牙齒。
剛想開口說話,就被黎焰以吻封唇,相愛的人久別重逢,不可能無欲無求心如止水。
秦悅狠心咬了他一口:「黎焰,別想矇混過關,全家人找了你這麼久,不分晝夜的替你擔心,即使是你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也應該給我們一點暗示和提示,起碼要讓我們知道你還活著。」
一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直視著黎焰的雙眼,今天必須要問一個緣由。
幾年前迤沙拉分別那次是這樣,治病,就一聲不吭失聯幾個月。
若那個時候她沒有等他,期間交往了別的男朋友,那可能與他之間就沒有下文了。
這次又是如此,近三個月的時間,沒有一點兒消息傳回來,她懷著孩子,所有的堅強,全靠桑先生一個推算支撐著。
想要狠心問一個緣由,可看著他起碼瘦了三十四斤的身體,更多的還是心疼:「還有,你這段時間究竟幹什麼去了?為什麼瘦了這麼多?」
黎焰深吸一口氣:「這件事說來話有點長,老婆,我不是故意瞞著你們的,我昏迷了兩個月,差一點兒就醒不過來了。」
這句話,令秦悅震驚了,同時也明白他為什麼會暴瘦三十四斤了。
兩個多月不吃不喝,全靠營養液維持著生命,怎麼可能不瘦?
「是……頭部撞在河道石頭裡的原因嗎?」
「是的!」黎焰說著,拉她的手去摸自己後腦勺上的疤。
再緩緩還原當時命懸一線的真相。
後腦勺撞在河道裡的大石頭上,撞得他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然後就被洶湧的黃河水捲走。
強撐著意識告訴自己不能暈,不能死,不能讓秦悅沒有丈夫,不能讓孩子沒有父親,也不能讓爺爺和阿媽白髮人送黑髮人。
他命大,運氣好,河水中掙紮的時候,雙手胡亂抓,抓到了一個破敗的泡沫救生衣。
不管怎麼樣,有救生衣總比沒有的好,他用盡最後的力氣,將自己鑽進救生衣,胡亂摸索著繩索系了死結,然後就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有意識,是聞到又腥又臭的味兒,脖子上還被什麼東西勾往前拖。
他努力想要掙紮,想要說話,可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後來實在太臭,實在太痛,他終於微微睜開了眼睛。
天空微微泛亮,周圍河水又冷又臭,他發現是自己是被一艘破爛木船拖著在一堆垃圾中艱難前行。
意識迷迷糊糊,時有時無,直到有人拖他的手,他用盡全身力氣反手抓住了那人的手。
緊接著就聽到一聲像是嚇破膽兒的嚎叫……後面發生什麼,他都不知道了,醒來,已經是兩個月之後的事了。
秦悅聽著他一句一句說著當時的險境,隻覺得心被一刀一刀的割著,無意識的將人緊緊抱住。
「焰焰,謝謝你那麼堅強,謝謝你還活著,謝謝你沒有讓我們失去你。」
小女人有力而又溫暖的懷抱,令黎焰十分受用,笑著問:「原諒我了?還是會認我的哦?」
秦悅在他身上擦了擦因為心疼而流下的眼淚:「你是我丈夫,今生今世,生生世世,生生死死都是,我怎麼可能不認你?」
這句話,令黎焰又心疼又心暖,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老婆真乖。」
秦悅故作嫌棄的胡亂擦了一下,有點生氣的道:「剛剛你說,救起你的,是阿爸曾經的同事,他們怎麼這樣啊?明明看別人全家都急瘋了,還這樣一聲不吭的把人帶走,說一聲不行嗎?」
黎焰不知該如何跟她解釋領導們的用意,隻道是:「悅兒,不要怪他們,當時若不是他們及時出手,我或許真的就不在了。」
秦悅看著他,眼中帶著些許不解。
黎焰繼續道:「當初我被水流衝進回水灣,最先發現我的是黃河上的撈屍人,一個姓黃的老頭子,他們這群人——很難定義好壞,看似替人收屍,做的好事,可背後也有很多喪心病狂的舉動,私吞屍體上的錢財都是小事,最惡劣的是,遇上還有氣兒的,他們甚至會將人敲死,掛在船舷上,水裡泡幾天,然後再找家屬要錢,對他們而言,死人比活人值錢。」
秦悅聽得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所以說,救你……不是,發現你的那個人,是想要對你下手的。」
「是的,幸得陳叔(黎銘的徒弟:陳健科)及時發現,阻止了他,救下了我。」
秦悅一陣後怕,真的好險,焰焰他拼盡全力活下來,卻是差點被發現他的人殺害。
還好有阿爸的同事:「一定是阿爸在天上保佑你。」
黎焰動作輕柔的摸著她的後腦勺:「嗯,一定是阿爸,還有爸媽守護著我,他們不能讓自己閨女兒沒了老公啊!」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秦悅沒好氣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可當觸摸到全是硌手的骨頭時,又是一陣心疼,問:「那後來呢?那個發現你的壞老頭兒呢?」
提起那人,黎焰眼中一抹寒意:「這樣的事,那老黃肯定不是第一次做了,陳叔他們將人送去派出所,至於後續如何,我就沒去問了。」
說完稍稍頓了一下,再繼續:「老婆,別怪陳叔他們,他們當時在黃河上執行一件很重要的任務,行蹤不能透露絲毫,總之情況很複雜,所以才沒有馬上通知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