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聽得雲裡霧裡，除了讓機械的名字和它們的樣子連接在一起，專業辭彙完全就是從腦子裡過了一遍，然後消散無蹤。

　　「我能拿紙筆記一下嗎，不然我覺得我會忘，而且你也不用一直陪著我，安排一個人給我講解一下就行了。」

　　「行。」

　　他看陳清態度良好。

　　沒有挑刺。

　　還認真的說要記下來。

　　心裡感激不盡。

　　立即安排了一個女職工陪著陳清。

　　陳清用筆記本記下專業辭彙，還把它們大緻的樣子畫在本子上。

　　晚上回家就問賀遠關於這些產品的競爭力。

　　賀遠：「你今晚不去上課嗎？」

　　「我現在身兼數職，可以不去上課。」陳清回。

　　賀遠眼底是止不住的喜意。

　　陳清涼涼看他一眼。

　　賀遠瞬間收斂：「那我給你講解一下吧。」

　　他也沒有講解多久就去加班了。

　　陳清沒轍，隻能繼續向銷售科的人求教，效果甚微。

　　她回到廠委，腦子跟一團毛線一樣，亂糟糟的，壓根就不知道該從何處整理。

　　學了好長一段時間，陳清才懂得了賣點，又被席高旻喊走了。

　　席高旻帶著陳清去見大領導。

　　服裝廠想要爭取廣交會的展台，通過賺取外匯穩住服裝廠的地位，就得見主要負責人。

　　陳清二次見到宋澤明，恭恭敬敬問好。

　　宋澤明倒是一愣。

　　他之前是在機械廠見到陳清的。

　　怎麼她跟著服裝廠的廠長來了？

　　難不成短短時間內，陳清從機械廠調去服裝廠了。

　　「陳同志改換工作單位了？」

　　陳清：「沒有，我跟著席廠長來，是展示一下我業餘時間為服裝廠設計的衣裳，看看能不能爭取廣交會名額，給服裝廠一個展台。」

　　宋澤明驚訝：「沒想到陳同志有這樣的才能。」

　　席高旻道：「陳同志曾經發布過改善嫁衣的文章，還出了書，自己也是個裁縫，我有幸和她結交，看到她的設計，就鬥膽讓陳同志帶著衣服來給宋書記看看。」

　　目前急缺外匯，宋澤明也正在為創收感到苦惱，看人毛遂自薦，也沒有像往年那般排斥，說道：「那我看看你們的產品吧。」

　　陳清立即打開包包。

　　她來重要單位，自然不能扛著N個假人，所以是準備了衣架，方便她更好的展示衣服，也方便宋書記看得清楚。

　　宋澤明看著亞麻寬鬆亞麻襯衫，皺皺眉：「服裝廠一般不都是刺繡絲巾和的確良襯衫嗎？」

　　「對，但亞麻襯衫舒適度高，根據我淺薄的了解，國外流行了牛仔褲，我是專門為了給她們搭配牛仔褲而設計的衣服，這衣服是極簡剪裁，製作簡單，假如能銷售出去，我們就能賺到錢。」

　　陳清現階段目標更想賺外匯。

　　所以：以客戶需求為準則。

　　宋澤明來了點興緻：「那你這衣服成本多少，準備售賣價格是多少？」

　　「成本大概是五到六塊，其中一塊是我準備的包裝，我是想著得讓客戶記住我們的品牌，那樣就能像很多有穩固賺取外匯渠道的廠子一樣，外國人會來購買，我們也不用一直推銷。」

　　陳清想要創造屬於華國的品牌，但距離還很遙遠，她也沒說那種大話。

　　緊接著說：「售賣價格最起碼十五塊人民幣。」

　　雖說當下賺外匯都是賠本。

　　但服裝方面，陳清不想虧。

　　制定十五塊錢，是陳清心底最低的價位，至於最合適的價位嘛，那得看廣交會現場。

　　宋澤明坐姿都正了：「你再給我看看其他的衣服。」

　　陳清一一給她介紹。

　　席高旻之前聽陳清介紹過一次了，但這次聽，心中依然激蕩。

　　假如這些衣服真能批發售賣就好了。

　　宋澤明聽完後，當即撥打電話給沈廠長，跟他說：「你們廠委副主任陳清同志，組織臨時調她去服裝廠一個月。」

　　沈廠長：「！！！」

　　晴天霹靂！

　　他盼望著陳清能在廣交會為機械廠賺錢呢。

　　她果然還是走了。

　　陳清略感心虛。

　　好在目前全國都是兄弟單位。

　　大家需要互幫互助。

　　作為職工總是被調派到其他地方也是正常的。

　　宋澤明允許服裝廠有一個小展台：「但你們的展台比較偏僻，我派秘書帶你們去看看。」

　　「多謝宋書記。」

　　陳清和席高旻齊齊道謝。

　　兩人都心知肚明。

　　重要展台是有著重要廠子的。

　　她們隻是初出茅廬，要是真有個大展台，罵都被罵死。

　　陳清和席高旻騎著自行車，跟著宋書記的秘書前往廣交會舉辦的地點，引著她們來到展台。

　　從正門走到她們展台都得花費二十分鐘……

　　陳清看著眼前的小空地，深呼口氣。

　　席高旻問陳清：「我們是不是去問問別人展台該怎麼置辦？」

　　「如果你信得過我，就把錢給我，我找幾個信得過的人，把展台弄好。」

　　席高旻猶豫。

　　現在拿到展台了。

　　假如不讓服裝廠領導出力，獲得爭取功勞的機會，他們肯定會指責她。

　　陳清背對著席高旻說：「機會有可能就一次，席廠長，你自己選擇。」

　　席高旻咬咬牙：「那你辦，其他的，我來搞定。」

　　「好。」

　　陳清要了一批置辦展台的資金，又讓席高旻申請機械廠的兩個人：「田夢雅和塔莉婭。」

　　塔莉婭是外國人。

　　到時候有用。

　　田夢雅亦然。

　　陳清一直都很喜歡田夢雅身材，很適合當模特。

　　申請了之後，陳清又跟席高旻說：「你挑選十個盤亮條順的姑娘給我。」

　　席高旻：「……行。」

　　服裝廠的展台如火如荼的進行著，時間很快來到了四月，陳清依然在籌備。

　　服裝廠高層簡直要鬧翻了，覺得廠子無理取鬧：「陳清都沒有備貨，全靠那幾件衣服，我們服裝廠就撥出去那麼一大筆錢，太離譜了！」

　　席高旻任由他們罵。

　　罵夠了之後，堅持己見。

　　而來幫忙的塔莉婭和田夢雅，原本以為製作展台很簡單，而且大部分時間又待在陳清家裡，但她們簡直是累慘了。

　　比之前在房管局弄職工資料還累。

　　因為很多細碎的東西，陳清要求精益求精，兩人認真做了，被陳清推翻，心態都要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