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吩咐黃鑫鵬：「把她送給她車間組長管理。」

　　「好。」

　　黃鑫鵬催蘇嫚嫚離開。

　　蘇嫚嫚偏不：「我為什麼走，陳清，你就是故意針對我！」

　　陳清：「我不會針對你，但我可以針對楊修瑾，滿意嗎？」

　　蘇嫚嫚一噎。

　　黃鑫鵬再度催促。

　　蘇嫚嫚害怕陳清不擇手段，真去針對楊修瑾，不情不願的離開。

　　她一走，田夢雅像是聞著瓜味的猹一樣湊過來：「蘇嫚嫚怎麼還和楊修瑾處對象啊？！」

　　「不清楚。」

　　陳清起身，喊了人事科的一個女同志：「走，跟我去一趟房管局。」

　　小姑娘沒問，乖乖跟上。

　　陳清來到房管局，光明正大跟房管局的工作人員說：「我們機械廠後勤部的楊修瑾同志，他目前是後勤部普通職工，一個人住著三室一廳，不符合規章制度，我希望你們能去好好調查調查。」

　　「行。」

　　房管局每個人都受過她恩惠。

　　她一說，大家都願意去幹。

　　陳清道了聲謝。

　　帶著人事科的小姑娘又回去了。

　　她都懵懵的。

　　怎麼蘇嫚嫚來找碴。

　　受傷的是楊修瑾呢？

　　楊修瑾本人也有這個疑惑，他下午下班回到家，房管局的葛佩琴已經站在他家門口了。

　　「楊同志，我們收到舉報，你居住的房子不符合規章制度。」

　　「誰舉報我？」

　　楊修瑾抓住重點詢問。

　　周圍鄰居紛紛也探出頭來。

　　葛佩琴沒藏著掖著：「廠委的陳副主任。」

　　楊修瑾眼鏡片後迸出兩道寒光。

　　該死的陳清！

　　「我老丈人為機械廠付出了很多，按照規定，房子是能居住多年的。」

　　「但他現在沒跟你住在一起。」

　　「我們商量好了，他過幾天就會搬回來。」

　　「好，我們會來檢查的。」

　　葛佩琴離開。

　　鄰居們都一喜！

　　老鄰居要回來了啊。

　　這可真是好事。

　　楊修瑾緊咬後槽牙。

　　回到屋內都難以平靜。

　　指節捏得發白抵在桌面上。

　　他當初真該趁著陳清沒成長起來的時候，把她殺了！

　　叩叩叩——

　　「喂，楊修瑾，你快開門。」

　　蘇嫚嫚在外面喊。

　　楊修瑾深吸一口氣，起身開門。

　　蘇嫚嫚質問：「我剛剛聽說，你要喊你前妻一家人來住，那我怎麼辦？」

　　她眼眶瀰漫著水霧，十足的委屈。

　　楊修瑾揉了揉眉心，又後悔費盡心思哄騙蘇嫚嫚回來。

　　她回來沒氣著陳清。

　　反倒是氣著他了！

　　「你可以住職工宿舍。」

　　「你說什麼？」蘇嫚嫚眼睛瞪大。

　　楊修瑾掠過她道：「我有事出門一趟，你先回去吧。」

　　他需要找人宣洩。

　　好不容易趕走老丈人一家，讓他們家都隻能租房住，結果又得哄著他們回來。

　　想到老丈人和丈母娘，楊修瑾腦海裡都是曾經卑微討好前妻的畫面。

　　他像是一條狗。

　　任由前妻玩弄。

　　幸好，她死了。

　　楊修瑾謹遵楊書記的話，沒去偏僻小院，但來到了前妻墳頭。

　　墓碑上刻著楊一荷母親的名字，她的墳頭相比其他人，總是乾淨的，因為她父母時常會來替她清掃。

　　楊修瑾看著生理性厭惡的名字，額角暴起的血管在鏡片折射下扭曲成詭異的紫黑色：「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是不是就愛看我跌落泥潭，我告訴你，我不會如你所願，我會活得比曾經的你更好！」

　　他朝著墓碑低吼，連鏡片都擋不住瞳孔裡燒穿理智的怒火。

　　四周一片寂靜。

　　楊修瑾深呼吸平復思緒。

　　半晌後，楊修瑾才去老丈人家找楊一荷。

　　楊一荷不喜歡筒子樓的家。

　　太窒息。

　　安靜、陰濕。

　　她也不喜歡外公外婆家。

　　舅舅舅媽和他們的孩子，總會找各種理由辱罵她和她媽媽。

　　楊一荷仰頭平靜的問爸爸：「我是需要回去嗎？」

　　看著和前妻相似的瞳孔，楊修瑾手掌倏地握緊，但卻蹲下身，扯出一抹笑：「爸爸這段時間很忙，沒辦法好好照顧你，所以我打算讓外公外婆回筒子樓住著照顧你好不好？」

　　楊一荷怔愣。

　　楊修瑾雙手捏著她肩膀，笑道：「是不是高興傻了？」

　　「是……」

　　哪怕肩膀很疼。

　　但楊一荷很高興。

　　假如外公外婆回筒子樓，筒子樓的房子就是陽光明媚的了。

　　「那我去跟外公外婆說。」

　　「好！」

　　楊修瑾拿捏著楊一荷，不需要多費功夫，就把對他恨到骨子裡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勸回筒子樓。

　　至於『小舅子』，他算是什麼東西？！

　　楊修瑾陪著老丈人和丈母娘折騰了一整晚，直到晚上十一點才睡著。

　　夜裡他做了個噩夢。

　　他前妻開心宣布：「我的家，始終是我的，而你楊修瑾的歸宿依然是豬窩。」

　　楊修瑾猛地驚醒，屋外天蒙蒙亮。

　　屋內有些聲響，是慈愛的女聲：「今天是元宵節吶，外婆給我們家小荷做湯圓吃好不好？」

　　「好！」

　　楊一荷甜甜應著。

　　楊修瑾翻身下床，思緒混沌，簡單洗漱好，早早抵達機械廠。

　　後勤部主任趙守陽也早來了。

　　元宵節是他把結果遞給陳清的時刻，他真怕陳清不滿意，見楊修瑾來了，不自覺露出一抹討好的笑：「楊同志，你怎麼來的那麼早？」

　　「為國家服務。」

　　「挺好挺好。」

　　趙守陽尬笑。

　　他回到辦公室裡，再度翻看文件。

　　廠委的人來通知過他了，元宵節機械廠也會召開大會，希望他準時參加。

　　趙守陽提前去了。

　　陳清帶著屠新冬提前五分鐘到場。

　　今日目的：車間改革。

　　楊書記和田副廠長完美完成任務。

　　陳清滿意：「不愧是書記和副廠長，實力強悍，我們當下屬的還有得學呢。」

　　楊書記：虛偽。

　　田副廠長笑而不語。

　　這丫頭。

　　官腔一套一套的。

　　陳清將視線投注在趙守陽身上。

　　趙守陽磕磕絆絆道：「關於陳副主任要求，我目前隻達到了百分之六十。」

　　「是哪方面出了問題？」陳清追問。

　　趙守陽還未回答，唯三女性當中的供銷部主任，站出來闆著一張臉道：「陳副主任，我個人是給車間工人安全投票的，但後勤部為了滿足你一人條件，侵佔我們供銷科資源，這合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