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籬在轉角的地方看對方把門關上了，趕緊走過來找了個不顯眼的位置，剛好這個位置有一棵樹，她爬了上去。

　　沒想到這個中分頭還有另外的窩啊！

　　這裡不會是他專門用來和姘頭相好的地方吧？

　　不過，現在不能叫他中分頭了，應該叫光頭。

　　他大熱天的戴著帽子，應該是頭髮被她給剃了，不好意思露出他的大光頭吧。

　　隻不過解放帽戴在他頭上，唉！一言難盡！

　　王祖發把賴麗華拉進來之後關上了門，甩開了她，質問道：「賴麗華，你老實告訴我，雲溪大隊牛棚那裡是不是鬧鬼？」

　　那天他從雲溪大隊回來的當晚就被剃了頭髮，房間白色的牆面上還用紅色的血寫著「鬼剃頭」三個大字。

　　他醒來的時候，看到那三個血盆大口似的大字，把他嚇個半死。

　　聯想起那個煤球妞那天說的話，他很難不想到那種事情上去。

　　而且那天更見鬼的是，他的家全部被鬼給搬空了。

　　除了他被鬼剃頭之外，他妹妹的床更是被鬼給換了。

　　這種事情隻有鬼能做到，人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他父親以為是仇家的報復，但是後來經過查證，並不是。

　　他無可奈何之下，隻好把在雲溪大隊那個煤球妞說的話跟父親說了一遍。

　　父親也不知道相信了沒有，總之，除了叫他暫時不要去雲溪大隊，其他的倒是沒有說什麼。

　　賴麗華不解地問道：「鬧鬼？沒有啊，發哥，你怎麼會這麼問？」

　　王祖發拿開了他的帽子，「不是鬧鬼是什麼，你看，我的頭髮就是去了牛棚那裡回來的當天晚上被剃掉的，你是不是故意沒有告訴我，想要害我的？」

　　賴麗華看著王祖發狗啃一樣的頭，不敢笑。

　　她趕緊安撫道：「發哥，我那麼喜歡你，怎麼可能會害你呢，牛棚那邊聽說死過兩個人，這件事情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至於鬧鬼，我不清楚啊，平時大隊裡沒人去牛棚那邊的，都擔心被那些壞分子給連累了，

　　那個江知青就是仗著這一點，帶著牛棚那些人又是開墾荒地又是種菜的，

　　她就是存心想要破壞那些人好好接受改造，發哥，你不覺得她的思想有問題嗎？」

　　王祖發斜晲著眼看她：「真的？」

　　賴麗華點頭如搗蒜：「當然是真的，而且，發哥，你知道嗎？那個江知青不止帶著牛棚裡的人開荒種地，

　　現在還帶著牛棚那些人從山上引山泉水下來了，牛棚那些人現在連水都不用挑，日子過得可舒服了，

　　你說她是不是故意想要帶著牛棚那些人過好日子的？而且啊，大隊長對她可偏心了，

　　每天都安排給她最輕鬆的工作，她每天隻需要上工半天，隊裡就給她記滿工分，你說她是不是思想懈怠？

　　她懶惰不想上滿一天工不說，還能輕易就拿滿工分好年底分糧，她這不是要佔集體主義的便宜嗎？」

　　賴麗華小嘴吧嗒吧嗒就是一頓輸出，不但把江籬和牛棚的人黑了一通，還順帶把大隊長的狀給告了。

　　要不是江籬親自跟來聽到了她這番話，還不知道賴麗華這麼能說會道，告狀告得這麼爐火純青，扣帽子的功夫這麼了得呢。

　　王祖發聽後懷疑地問道：「真是你說的這樣？你親眼看見了？你不是說都沒有人去牛棚那邊的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賴麗華肯定地說道：「我當然親眼看到了呀，昨天下工的時候我看到那個雲二爺給江知青送包裹去了，就跟在他後面去了牛棚一趟，那個雲二爺還教牛棚裡的人編織背簍。」

　　反正都是告狀，賴麗華索性連雲二爺的狀一起給告了。

　　這個雲二爺也不是個好東西，和大隊長一樣偏心，還說她屁股比桌子大，她討厭死他了。

　　王祖發眯了眯眼，也不知道信了賴麗華的話沒有，並沒有回應她什麼，而是又質問道：

　　「你不是說那個江知青長得很漂亮嗎？我那天去牛棚看見她了，黑不溜秋的，醜死了。」

　　賴麗華主動靠近王祖發，抱著他的胳膊，還往王祖發身上蹭了蹭，用自認為嬌滴滴的聲音說道：

　　「發哥，你被她騙了，那個江知青可不黑，她膚白貌美，長得可好看了。」

　　賴麗華不想承認江籬長得漂亮，奈何現在為了讓王祖發幫她對付江籬和大隊長他們，她必須這麼說。

　　王祖發被她蹭得身上起了邪火，捏著她的下巴說道：「你最好不是在騙我，要不然後果你可承受不起。」

　　另一隻手還輕浮地摸了一把她的臀部。

　　「發哥，我怎麼敢騙你呢，人家好想你......」賴麗華說完後主動摸上了王祖發的胸膛。

　　「小妖精，哥也想你。」

　　兩人在院子裡啃了起來。

　　最後，王祖發一把抱起賴麗華進了屋裡。

　　江籬在樹上沒了好戲看之後，觀察了一眼周圍沒人，迅速滑下樹。

　　她出了巷子，找到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給了他五毛錢，在他耳朵旁邊小聲交代了幾句。

　　男孩子拿著五毛錢興奮地走了。

　　不一會兒之後，街上到處傳來男孩子的聲音：

　　「大媽，前面羅雀巷七號有人在搞破鞋。」

　　「嬸子，前面羅雀巷七號有人在搞破鞋。」

　　「同志，前面羅雀巷七號有人在搞破鞋。」

　　「大爺，前面羅雀巷七號有人在搞破鞋。」

　　「紅袖章同志，......」

　　江籬交代完男孩子後，則跟人打聽了一下縣城派出所的位置，然後快速往派出所走去了。

　　「同志，我剛才看見有人白天就光明正大在搞破鞋，就在羅雀巷七號，你們快去看看。」

　　派出所的同志聽後也不敢耽擱，馬上站起來說道：「同志，快前面帶路，我們這就去核實。」

　　要是真有人在大白天搞破鞋，他們定然不會輕易放過。

　　「好，我帶你們去，快點。」

　　江籬帶著人到了羅雀巷七號附近的時候，那裡已經站了很多人。

　　遠遠的她就聽到有聲音說：

　　「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大白天的搞破鞋，真不要臉！」

　　「可不是嗎，年紀輕輕的什麼不學好，偏偏要在一起搞破鞋，必須批鬥！」

　　「把他們抓起來，帶去遊街示眾！」

　　「對，遊街示眾！」

　　「遊街示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