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首長。」有個地方住就不錯了，他們作為軍人也不挑剔，更艱苦的條件都有過。

　　雲中來把人帶到之後就離開了，跟人家也說不上話，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江知青說得對，牛棚這幾個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將來肯定都會平反的。

　　幸好他從來沒有為難過他們，甚至還聽了江籬的話，讓村民們對他們好一些。

　　現在更是因為他們得以指導暖棚搭建的工作。

　　今年冬季種植蔬菜的事兒成不成，就靠他們的技術指導了，畢竟大規模種植和在室內小打小鬧種植是不一樣的。

　　特別是那個喬文英，江知青說她以前是農業大學的老師，那些蘑菇菌種都是她培育出來的。

　　他要去敲打敲打社員們，讓他們以後對牛棚那幾人放尊重點，在人家面前不要胡說八道。

　　江籬看多了兩人吃飯，便多炒了兩個菜。

　　她拿出昨天從縣城買回來的五花肉做了個紅燒肉，再多煎了個韭菜雞蛋。

　　看著饅頭不夠吃，她又烙了十多個玉米餅子。

　　兩位軍人看著五菜一湯都有些不敢相信，有老鴨湯、紅燒肉，雞肉炒蘑菇、韭菜煎雞蛋、幹煸豆角、蒜蓉炒青菜。

　　老鴨湯裡還放了紅棗和各種菌菇。

　　不是說下放住牛棚條件很艱苦的嗎？

　　可是看著這些色香味俱全的菜，比他們在部隊的夥食好多了！

　　他們剛才都做好心理準備要吃糠咽菜了。

　　顧長明咳了一下，找補地說道：「你們今天來得是時候，有口福，雞肉鴨肉紅燒肉什麼的，是江知青去縣城幫人治病，人家給的謝禮。」

　　兩人聽後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他們就說呢，鄉下夥食怎麼會這麼好。

　　「江知青，我們傍你的口福了，謝謝你。」

　　也不知道吃了人家這一頓，人家下一頓還有沒有著落？

　　他們要不要上山去弄個野味什麼的回來給人家？

　　還有，為什麼一個年輕的知青會住在牛棚？

　　即使他們很好奇，但他們是軍人，不該問的不會多問。

　　「不客氣，你們一路趕來辛苦了，多吃點。」她又不缺這點兒吃的。

　　兩人動筷，沒想到菜那麼好吃。

　　軍人1說道：「首長，江知青做的菜比國營飯店的還好吃。」

　　軍人2也說道：「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菜。」他是實話實說，哪怕簡單的炒青菜，也是極好吃的。

　　顧長明喝了一口鴨湯，說道：「江知青的廚藝很好的，她做的麻辣兔頭和水煮魚更好吃，可惜你們沒能吃上。」

　　軍人1：「可惜我們明天早上就要走了，要不然肯定上山打野兔，再厚臉皮讓江知青給做麻辣兔吃。」

　　軍人2：「能吃這一頓我也覺得很滿足了。」紅燒肉肥而不膩，入口即化，味道香極了，真是好吃啊！

　　大家聽了兩人的話後笑笑沒說什麼，這樣好吃的菜他們經常吃。

　　吃完飯後，顧長明單獨找了江籬。

　　「小籬，沒想到我是第一個離開這裡的，你說得對，我們終將會迎來黎明，你有沒有去京市的打算？」

　　他這麼快得以平反，應該是孫子不聽他的勸阻，執意幫他平反的，隻是不知道那臭小子付出了什麼代價，才爭取到幫他平反的機會。

　　他很擔心他的孫子，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情況。

　　「顧爺爺，我以後會去的，但不是現在，雲溪大隊的冬季種植蔬菜是我牽頭的，我要幫助他們種植成功並且找好銷路後才能離開。」

　　京市她肯定會去的，她可是擁有兩箱黃金兩箱白銀的小富婆，肯定要在京市擁有自己的四合院，但現在還不是離開的時候。

　　上一輩子爺爺奶奶就留了一套四合院給她，可惜被大伯那無良的一家子給佔去了。

　　不過顧長明的平反比她想象中來得快了一些，她以為至少要等到明年的。

　　應該是顧睿廷從中插手了，就是不知道他要付出什麼代價，才爭取到給顧老平反的機會。

　　顧長明欣慰地說道：「好孩子，好樣的，這才是下鄉知青該有的樣子，我給你留下地址和電話，什麼時候想去京市了就給我打電話或者寫信。」

　　他受了這孩子這麼多的好，現在得以平反回去了，她要去京市，他肯定會幫她的，可以幫她落戶到京市。

　　「好的，謝謝顧爺爺，我明天給您準備一些保健茶帶回去，您平時就泡來當水喝。」

　　「好。」他在這裡也經常喝小籬給的保健茶。

　　顧長明第二天起床吃完早飯就要走。

　　江籬除了做一頓豐盛的早飯之外，還給他準備保健茶，天還沒亮就起床給他蒸了紅糖饅頭，烙了玉米餅，還做了粘豆包給帶走。

　　「顧爺爺，這些您帶在車上吃。」

　　顧長明接過沉甸甸的袋子，眼眶有些泛紅，「好孩子，謝謝你，我期待和你在京市見面！」

　　這世上，除了他孫子，小籬是對他最好的人。

　　「好，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她猜測顧長明身份不簡單，但是沒想到居然是個首長。

　　她的金大腿抱對了！

　　也不知道他是得罪了哪路瘟神，被人家陷害到下放。

　　張平安第一次體驗這種離別，在一旁默默地掉金豆子，他捨不得顧爺爺。

　　顧長明抱起他，「安安不哭，你們也很快就能回京市的，到時候顧爺爺在京市給你買糖葫蘆吃好不好？」

　　張平安抹了一把眼淚，把流出來的鼻涕吸回去，乖乖地應道：「好。」

　　顧長明安慰好了張平安後，又對張天文和劉洪濤兩夫婦說道：

　　「你們暫且安心等待，相信組織，相信過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在京市相聚的，小籬說得沒錯，黑暗終將會過去，黎明一定會到來。」

　　張天文和劉洪濤都握著顧長明的手說道：「顧老一路順利，我們一定會等到那一天到來的。」

　　顧老得以平反了，他們也就快了。

　　從小籬在縣城帶回來的報紙中，他們多少嗅到了一些信息，上面的人要準備有大動作了。

　　他們堅信，很快他們也是要回去的。

　　「好，那我走了，我在京市等你們。」

　　顧長明和來接他的人走了，走的時候除了換洗的衣服和江籬給他準備的東西，其他什麼也沒帶。

　　留下來給他們能用得上的就用，那些東西帶回去也沒什麼意義，回了京市之後再添置就是。

　　在火車上，顧長明打開袋子想要拿毛巾去洗把臉，才發現江籬給他塞了一個信封。

　　信封裡裝了五百塊錢，還留了一張字條，紙條上寫明這些錢是顧睿廷放在她那裡沒用完的。

　　這孩子，一定是擔心當面把錢給他他不收，才悄悄給他放在袋子裡的。

　　......

　　顧長明離開的第三天，從沙河大隊送來一個滿頭是血的患者，由六個人送來的，四男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