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長的人都講究一個落葉歸根。

　　而他們家的根在哪，不得而知。

　　見白啟明難受，大家都安慰了幾句，然後趕緊轉了別的話題。

　　明天，白彥為、白彥擎、白彥書夫妻倆都要離開京都了。

　　再相聚，就得等過年了。

　　等到眾人聊完，已經是深夜了。

　　白之語、白彥擎、白彥舟、白彥京兄妹四人卻非常有默契地先後來到白彥為的房間。

　　白彥擎：「老。」

　　白彥京：「六哥，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白彥舟和白之語也看著白彥為。

　　白彥為挑眉：「你們這是……審我？」

　　白之語笑著道：「六哥，怎麼能是審你？我們隻是太好奇了！我都沒見到你女朋友長什麼樣子。」

　　白彥為說：「她很美，老五見過。」

　　白彥擎頷首：「是很美。」

　　白彥京：「六哥，你怎麼不把六嫂帶回家見見阿爸姆媽？」

　　白彥為搖搖頭：「還不到時候。」

　　白彥舟：「你們都親上了，還不到時候？」

　　白彥為：「你比我還古闆？」

　　白彥舟：「我這哪叫古闆。」

　　白之語笑著道：「在國外，男女朋友約會接吻很正常，甚至做更親密的事情都很正常。」

　　「小妹！」白彥舟皺眉，「別胡說。」

　　白彥京笑著道：「之語，你說的這些肯定是對的，但在老八眼中，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情的女孩，以後不許說了哦。」

　　白之語忍俊不禁：「好。」

　　白彥擎說：「之語果然比我們更見多識廣。」

　　白之語嘆口氣：「那些年，謝家是在很認真的培養我。」

　　白彥舟：「小妹，我們家對謝清瑤也很好，你不用有心理負擔。何況，他們提出的一百萬撫養費，你已經還清了。」

　　白之語點點頭。

　　白彥京盯著白彥為：「六哥，說說？」

　　白彥為說：「就是我前女友跟著我回來了，僅此而已。」

　　白之語好奇：「為什麼會成為前女友？」

　　白彥為：「她爸不同意。」

　　白彥擎：「為什麼不同意？」

　　白彥為：「我隻是個發展中國家過去留學，學費生活費都要自己賺的窮學生，Grace是銀行家的女兒。」

　　白之語：「她叫Grace？名字真好聽。她爸是銀行家的話，反對你們倆在一起，也正常。」

　　畢竟，完全不是一個階級的。

　　銀行家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女兒下嫁。

　　白彥擎：「如果她爸發現你們舊情復燃了，會如何？」

　　白彥為搖搖頭：「他不會發現的。」

　　白彥京：「萬一呢？」

　　白彥為笑了下：「那我可就死定了！」

　　當初得知他跟Grace在一起之後，他就被胖揍了一頓，並且Grace的父親還打算讓他從學校退學，滾出M國，再也沒有騷擾他女兒的機會。

　　是Grace主動跟他分手，並且以死相逼，Grace的父親這才沒再動他。

　　從此以後，他跟Grace形同陌路。

　　他們倆的心裡，卻有著不可言說的默契。

　　隻是一個眼神，便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白彥為以為，得等到他靠自己出人頭地的那一天，他跟Grace才會再續前緣。

　　沒想到她主動來了他的國家。

　　這才有白彥舟他們看到的那一幕。

　　白彥京笑：「有這麼嚴重？」

　　白彥為弔兒郎當地道：「很嚴重。」

　　白彥擎聞聲，憂慮地皺了皺眉頭。

　　他知道，白彥為沒開玩笑。

　　白彥擎說：「老六，要不，藉助一下厲家的力量？厲家不是有兩個表哥在M國嗎？厲家在M國的實力不容小覷，或許，他們能幫幫你。」

　　白彥京連忙點頭：「是啊，六哥，既然六嫂家裡人嫌棄你沒錢，就讓他們知道一下，你也是有靠山的，說不定，他們就不會反對你和六嫂在一起了。」

　　白彥為輕輕地搖頭：「我不靠任何人，我靠我自己。」

　　白之語笑了下：「六哥有志氣。」

　　白彥為挑了下眉。

　　白彥舟潑冷水：「六哥，靠你自己，那還得多久？六嫂等得了嗎？」

　　白彥為賞他一記白眼。

　　白彥舟說：「我說得不對？」

　　白彥擎說：「老八的擔憂不無道理，老六，Grace怎麼說？她願意一直等你？」

　　白彥為說：「我會儘快。」

　　白彥京道：「六哥，我們都知道你很厲害，其實你沒必要逞強……」

　　「逞強？」白彥為說，「老七，這兩個字，可沒法跟強者綁在一起。」

　　白彥京無奈。

　　白之語說：「六哥，你事業方面不用靠著厲家，你隻告訴Grace的家人，你的背後有厲家，這樣，說不準他們就鬆口了。」

　　「否則你和六嫂這麼偷偷摸摸的，多難受。」

　　「難受？」白彥為笑，「偷偷摸摸地不是更刺激嗎？」

　　白之語無語凝噎。

　　白彥舟瞪眼：「六哥，在小妹面前，別胡說，別把小妹教壞了。」

　　白彥為：「之語已經十八歲了，不是八歲。」

　　白彥擎：「你收斂點兒。」

　　白彥為：「我有分寸。」

　　白彥擎站起身：「你明天要飛十幾個小時，早點休息。」

　　白之語三人也跟著起身：「六哥，早點睡。」

　　白彥為揮揮手。

　　房間歸於平靜。

　　白彥為躺在床上，看著天花闆，眼神堅毅。

　　他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地。

　　在此之前，也不配談情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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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白之語拉著姚子怡：「大嫂，我今天得去學校上課了，就不能送你跟大哥了。」

　　姚子怡笑著道：「之語，你昨天已經請假一天陪我們了，我們已經很感動了。」

　　白彥書也說：「你這個年紀，學業才是重中之重。」

　　白之語又轉向白彥擎和白彥為：「五哥、六哥，我也不能去送你們了。」

　　白彥擎說：「之語，有時間，我就回來看你。」

　　白之語點點頭：「五哥你一個人在海城，有什麼事給家裡打電話。」

　　白彥擎點點頭：「放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白之語又看向白彥擎：「六哥，你一個人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有苦難就求助家裡人，別那麼好強。」

　　白彥為拍拍白之語的腦袋：「知道了，快去上課吧，別遲到了。」

　　白之語又跟其他人打了招呼，便跟白彥舟一起上課去了。

　　白彥為勾住白彥擎的脖子，湊在他耳邊：「老五，走，我帶你去見Grace。」

　　其他家人可以暫時不見，老五必須見。

　　白彥擎：「嗯。」

　　兩人找了借口便出去了。

　　兩人走在衚衕口，白彥為說：「老五，我們待會兒玩個遊戲？」

　　聽白彥為說完，白彥擎立刻拒絕：「不行。」

　　白彥為：「老五，別這麼死闆，玩玩嘛。」

　　白彥擎：「你無不無聊？」

　　白彥為：「我就是無聊，這才讓你配合一下。」

　　白彥擎：「不行！」

　　白彥為：「五哥！五哥你最好了！」

　　白彥擎：「……」

　　半小時後，兩人到了Grace入住的酒店。

　　房門被敲響。

　　很快，Grace就拉開了房門，瞧見門口的男人，她立刻撲上來。

　　「寶貝兒，你來了！」

　　白彥擎趕緊後退一步，見Grace要摔倒了，他遲疑了一瞬，趕緊擡手扶住她的手臂。

　　見她站穩，立刻如同觸電一般鬆開手。

　　Grace不解地看他：「你怎麼了？」

　　白彥擎的臉上努力地想要露出笑容，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Grace立刻道：「你不是彥為！你是他哥哥？」

　　白彥擎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嗯，我是白彥為的雙胞胎哥哥。」

　　「哥哥你好，我是彥為的女朋友Grace。」Grace熱情地要跟白彥擎行貼臉禮。

　　白彥擎嚇得後退三步。

　　「你好你好，你別靠我那麼近。」

　　Grace忍俊不禁：「你們國家的人還真保守。彥為呢？他怎麼沒來？哥哥，你找我有事嗎？」

　　白彥擎輕咳一聲，扭頭看向一旁：「白彥為，你還要藏多久？」

　　「哎！」白彥為嘆著氣走了過來，「老五啊，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白彥擎：「幼稚。」

　　白彥為：「我們倆一樣大，你跟我一樣幼稚。」

　　白彥為一把將Grace摟進懷裡，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寶貝兒，剛才有沒有將他認成我？」

　　Grace笑著道：「差一點兒就認錯了。」

　　白彥為說：「寶貝兒，下次見面了，確定了是我才能抱。」

　　Grace：「其實你跟你哥還是很好分辨的。」

　　白彥為捏住她的下巴：「剛才你抱他當我沒看見？」

　　Grace：「這不是沒抱上嗎？」

　　白彥擎覺得自己很多餘：「我去樓下等你們。」

　　白彥擎說完，也不等他們回答，便直接走了。

　　Grace笑著道：「你哥挺害羞的。」

　　白彥為：「跟我比起來，的確是。」

　　白彥為說：「去換件衣服，我們下樓去。」

　　十分鐘後，三人坐在了酒店的茶樓裡。

　　Grace坐在白彥為的身邊，緊緊地靠著他，白彥擎坐在他們倆的對面。

　　白彥為端著茶杯喝了一口：「老五，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白彥擎皺眉：「你春節不回來？」

　　白彥為說：「這離春節沒兩個月了，我就不來回跑了。」

　　白彥擎點頭：「也是，再過半年，三哥結婚，你也得回來。」

　　白彥為笑著說：「老五，春節你要不要出國來找我玩？」

　　白彥擎：「到時候看忙不忙，不忙的話，我帶之語一起來看你。」

　　白彥為笑：「好啊，你們來，我熱烈歡迎。」

　　Grace說：「哥哥，到時候如果你見到我的話，請裝作不認識我。」

　　白彥擎點點頭。

　　白彥擎的目光又落在白彥為的身上。

　　白彥為人生也算是順利。

　　雖然家裡沒錢，但阿爸姆媽吃苦耐勞，讓孩子們吃飽穿暖，還有錢上學。

　　白彥為沒受什麼挫折。

　　沒想到在感情上栽了跟頭。

　　「老五，你那是什麼眼神？」白彥為佯裝生氣，「你這是在同情我？」

　　白彥擎說：「老五，如果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依靠一下家裡人，不丟人。」

　　白家的孩子，個個都要強，個個都想靠自己。

　　但，如果家裡有資源，依靠一下，也無可厚非。

　　有背景，也算是有實力。

　　白彥為擺擺手：「老五，我有分寸。」

　　白彥擎便不再勸。

　　下午。

　　白彥為和白彥擎便各奔東西。

　　Grace也離開了。

　　他自然沒能跟白彥為坐同一班飛機回M國。

　　為了混淆視聽，她還得去其他國家中轉一下，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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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桐和白啟明去機場送姚子怡和白彥書。

　　厲桐說：「老大，照顧好子怡，也照顧好自己。」

　　「嗯。」白彥書點頭。

　　白啟明笑著道：「老婆，老大這麼大的人了，知道照顧好自己的。」

　　厲桐又輕聲對姚子怡說：「子怡，你們年輕人，沒經驗，你要記好自己的生理期，別有了孩子都不知道。」

　　「有了孩子，可就不能讓老大折騰你了。」

　　這話說得姚子怡的臉一熱：「媽，我，我知道了。」

　　姚子怡下意識地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她的圍巾應該圍得很好，厲桐沒看見吧？

　　厲桐笑：「別害羞，早晚都要經歷的。」

　　有些東西，作為過來人她不說，姚子怡這樣的年輕女孩哪會知道。

　　白彥書攬住姚子怡的肩膀：「姆媽，我們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分寸的。」

　　厲桐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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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彥宥的訂婚禮之後，大家各自奔前程，一切，歸於平靜。

　　京大。

　　傍晚。

　　白之語和穆峋手牽手在人工湖邊散步。

　　一個女生從白之語和穆峋的身邊經過，她又很快退回來。

　　她瞧著白之語和穆峋看了兩眼，又走了。

　　「她在看什麼？」白之語不解。

　　穆峋：「你認識？」

　　白之語搖頭：「不認識。」

　　穆峋說：「不認識就不用管。」

　　白之語點點頭：「嗯。」

　　兩人找了張長椅坐下來。

　　初冬的傍晚，夜風都是涼的。

　　穆峋要脫下自己的外套給白之語披上，卻被白之語按住手：「阿峋，你脫給我，你會著涼的。」

　　穆峋便敞開衣服，直接將白之語裹了進去：「怕你冷。」

　　白之語笑著抱住他的腰：「這樣，我們倆都不冷了。」

　　穆峋的唇角也勾起淺笑。

　　穆峋低眸看著胸口的腦袋：「語語，你在化妝品實驗室研究得怎麼樣了？」

　　白之語說：「我研究了好幾款產品，效果都還不錯。」

　　穆峋說：「語語，你要不要現在就把化妝品公司開起來？」

　　「現在？」白之語驚訝，「我現在根本沒精力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