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之語笑著道：「老闆，我們不是要免費用您的衣服，是跟您資源互換——您給晚會提供衣服，我們讓您給晚會冠名。」

　　老闆抱著手臂：「就是給我打廣告嘛，我知道，這說辭我又不是第一次聽了。」

　　「在你們倆前頭，不知道來了多少波大學生，都是這樣的說辭。」

　　「給我打廣告有什麼用？能讓我的衣服賣出去嗎？你能保證給我賣出多少件衣服？」

　　陸禾：「……」

　　陸禾輕輕咬唇。

　　她覺得老闆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學校就用一個冠名權就想免費用人家的衣服，的確是不太合理。

　　白之語笑著道：「老闆，我們不能隻看眼前的利益對吧，等把我們店名氣打出去，何愁衣服賣不出去？」

　　老闆說：「你們學生根本不是我的受眾群體。」

　　她賣的衣服，一般都是舞蹈學校、攝影工作室，或者是晚會演出才會有人購買或是租賃。

　　平常誰穿著古裝招搖過市？

　　根本就賣不出去。

　　還想忽悠她，沒門兒！

　　陸禾拉白之語：「之語，算了吧，我們換個地方。」

　　白之語拍了拍陸禾的手，又笑吟吟地看著老闆：「老闆，您剛才說租，那您這邊能給到一個什麼樣的優惠？」

　　老闆：「給你打八折吧，如果你們學校讓我冠名的話。」

　　陸禾：「八折？隻是八折你就想冠名？」

　　人丁偉談到的可是五折。

　　肯定是不行的。

　　老闆：「八折已經是給你們優惠了。」

　　白之語：「老闆，您透個底，最低能給到我們什麼優惠？我們可是京大，不是什麼野雞大學，您這個店鋪給京大元旦晚會冠名，說出去也挺有面子不是？」

　　老闆見白之語始終面帶笑容，心想這小姑娘還挺有韌性，她想了想，說：「五折吧。」

　　反正，她對外最低的報價都是五折。

　　五折，她也有賺。

　　反正是租，隻穿一晚衣服就能回到她店鋪裡。

　　影響不大。

　　白之語和陸禾對視一眼。

　　陸禾的臉上露出笑容：「老闆，五折是最低的嗎？三折怎麼樣？」

　　老闆：「不行不行，你們不要得寸進尺，看你們是兩個小姑娘，我才費時費力地跟你們扯這麼多，你們要是兩個大小夥子，我早就掃地出門了。」

　　陸禾：「……」

　　白之語說：「行，我們考慮看看。」

　　白之語拉著陸禾出了店鋪。

　　陸禾說：「看來真的隻能談到五折。」

　　「我以為你們有多厲害呢。」丁偉抱著手臂，不屑地看著她們倆。

　　他一直跟著白之語她們。

　　就想看看她們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白之語說：「丁組長，你也沒有多厲害，你說的五折，我們也能拿到。」

　　丁偉的臉色難看了一瞬，他冷聲道：「你們倆可是在整個外聯部面前說你們能讓商家免費提供服裝，做不到，我看你們怎麼交差。」

　　陸禾：「我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隻是說試試看。」

　　丁偉：「狡辯吧，等下周部門彙報的時候你們就老實了。」

　　白之語：「不勞你費心。」

　　丁偉：「……」

　　沒想到白之語看上去這麼溫柔可欺，結果性格這麼剛。

　　丁偉還想說什麼，白之語直接拉著陸禾走了。

　　兩人又去了好幾家店。

　　沒有一家店願意免費提供服裝。

　　最低的折扣也就是五折。

　　甚至有店家說：「去年，我就給你們學校免費贊助的，結果，對我的生意一點兒影響都沒有，這不是逗我玩嗎？」

　　「今年還想來誆我，沒門兒！」

　　老闆太生氣了，口水都差點兒噴白之語和陸禾臉上。

　　還好兩人躲得快。

　　「算了，先出去休息一下。」白之語說。

　　「嗯。」陸禾點頭。

　　白之語和陸禾在前面走，丁偉就不遠不近地跟著。

　　他就是要看看，白之語和陸禾到底是不是比他厲害。

　　如果她們倆真的能談下來，那他立刻衝上去，這功勞，也得算他一份兒。

　　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丁偉直接被逼得倒退了一步。

　　「耍流氓？」穆峋沉著臉盯著丁偉。

　　丁偉一臉莫名：「什麼耍流氓？」

　　他看了看穆峋，他並不認識穆峋。

　　穆峋冷聲道：「你跟著那兩個小姑娘幹什麼？」

　　丁偉：「……」

　　他還以為什麼事兒呢。

　　丁偉沒好氣地道：「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我是她們的組長，她們第一次出來拉贊助，我在監督她們。」

　　穆峋有所懷疑：「你也是京大的，外聯部，是嗎？」

　　丁偉看陸禾和白之語的表情，可不像是在監督，他的臉上，帶了幾分不屑，又帶了幾分幸災樂禍。

　　穆峋這才覺得他不懷好意。

　　丁偉：「當然是了，難不成要我把學生證拿給你看？」

　　穆峋說：「別跟著了。」

　　說完，穆峋就快步流星地跟上白之語和陸禾。

　　丁偉皺眉：「莫名其妙。」

　　看來白之語和陸禾兩人是談不下來的。

　　他就放心了。

　　不用跟著了。

　　穆峋很快就追上了白之語和陸禾。

　　兩人跑了一上午，已經口乾舌燥的了。

　　她們已經走出服裝市場，在街邊的商店買了兩瓶水。

　　剛擰開蓋子，白之語便瞧見了穆峋。

　　白之語很驚訝：「穆峋？」

　　陸禾也瞧見了，她笑著道：「穆峋是專程來找你的吧？」

　　白之語笑了下。

　　穆峋已經走到了她們面前，微微點頭。

　　白之語問：「你怎麼在這裡？」

　　穆峋說：「反正沒事，就過來看看。」

　　白之語說：「你找我們找了多久？」

　　穆峋說：「把這邊逛遍了。」

　　白之語笑起來。

　　她本來長得就很柔和，笑起來很甜。

　　穆峋漆黑的眸子裡映出小小的她，他的唇角也忍不住揚了揚。

　　陸禾：「咳……那個，我是不是該識趣的消失？」

　　白之語拉住陸禾的手：「正好中午了，我們一起去吃午餐吧。」

　　陸禾看穆峋：「不會嫌我太亮了吧？」

　　穆峋搖頭：「不會。」

　　自然不會。

　　隻要有白之語在，他眼裡哪裡還看得到別的人？

　　三人找了一家銅鍋涮羊肉店。

　　深秋這個季節，不冷不熱，吃涮羊肉，最適合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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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

　　奢華的別墅客廳裡。

　　厲蓉接到了電話。

　　「被車撞了？我是讓你們去收拾他的，怎麼被車撞了？」

　　「人跑了？」

　　「四個人跟一個人都能讓人跑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厲蓉罵了一通，直接掛斷了電話。

　　正好，鄭愛國從外面回來。

　　厲蓉痛罵：「你也是個廢物！」

　　鄭愛國：「……」

　　鄭愛國忍無可忍：「厲蓉，你能不能不要隨時隨地發瘋？你對現在的生活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

　　聽到鄭愛國前半句，厲蓉立刻要罵回去。

　　聽到鄭愛國後半句，厲蓉立刻要罵他，聽到他後半句，厲蓉愣住了。

　　她對現在的生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啊。

　　她現在有花不完的錢，大兒子在清大學計算機，小兒子小女兒在京大念書。

　　她出身名門，出門人人都捧著她。

　　名聲、金錢、孩子，她都有了。

　　她對現在的生活有什麼不滿意？

　　厲蓉猛地看向鄭愛國：「還不是你這個窩囊廢！十年如一日的不上進！」

　　鄭愛國：「不可理喻！」

　　丟下這句話，鄭愛國轉身就走了。

　　他是一名公職人員。

　　他的使命是為人民服務。

　　偏偏厲蓉要讓他拚命往上爬。

　　厲蓉要幫他走動關係，他也拒絕。

　　鄭愛國並不認可厲蓉的想法，這是夫妻倆最大的分歧。

　　一開始他們也恩愛有加，否則也不可能生三個孩子。

　　然而，面對鄭愛國一心撲在基層，「不求上進」，厲蓉便開始看他不順眼，直到後來看一眼都嫌惡。

　　「廢物！」厲蓉又對著鄭愛國的背影痛罵了好幾聲。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暴躁的？

　　雖然她一直瞧不上鄭愛國，但也沒有這麼暴躁過。

　　厲蓉猛地想起，這些年，她第一次動氣是幾個月前厲敏在學校被白之語欺負的時候。

　　而後來，白之語不僅欺負厲敏，還欺負厲旭。

　　她就更生氣了。

　　這一次，穆峋為了白之語直接將厲旭打進了醫院。

　　究其原因，都是因為白之語。

　　白之語才是罪魁禍首。

　　所以，她為什麼對目前的生活不滿意，就是因為白之語！

　　偏偏白之語找了大哥厲卓做靠山，她還不敢明目張膽地對她怎麼樣。

　　厲蓉的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氣。

　　早晚，她得出掉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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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之語、穆峋、陸禾三人吃了一頓愉快的午餐。

　　穆峋付的錢。

　　白之語倒是想付，但她動作沒穆峋快。

　　穆峋說：「明天這個點兒阿姨應該已經在火車上了。」

　　白之語點頭：「嗯。」

　　陸禾好奇：「哪個阿姨？」

　　白之語：「我媽媽。」

　　陸禾：「伯母要來？」

　　白之語點頭：「嗯，陸禾，後天晚上你有空嗎？一起吃飯。」

　　陸禾：「好，當然有空。」

　　陸禾又看向穆峋：「你也有空對吧？」

　　穆峋頷首：「有空。」

　　白之語說：「他要來的。」

　　陸禾笑了下。

　　穆峋又問白之語：「下午你們倆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