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的水花逐漸散去,空氣中飄蕩著淡淡血腥,滴滴鮮血落到水中,綻放出朵朵血花。
張若萍低頭看了眼胸口,傷痕足有半尺長,肋骨齊刷刷斷了七八根,幸虧剛才她躲閃及時,否則肯定會被隨心閃洞穿心臟。
張若萍惡狠狠瞪向岸上的王德,眼中滿是殺意。
本以為能用隨心閃將此人置於死地,沒想到這傢夥竟然誘使隨心閃攻向她,險些要了她的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
「渾蛋,今天不殺了你,我誓不為人……」
張若萍踏水而行,咬牙咒罵著。
然而,話音剛落她就大口吐血,將腳下的湖水染紅一大片,最後一頭紮進水裡再也起不來了。
隨心閃的威力太強,雖然張若萍躲開了緻命一擊,但還是身受重傷,已經沒了再戰之力。
「師姐!」
錢永立強忍斷臂之痛,趕緊把張若萍攙到岸邊。
張若萍面無血色,嘴唇煞白,渾身被湖水浸透,涼風吹得她瑟瑟發抖。
「我……沒事,我還能再戰……」
張若萍強撐著想要起身,可她四肢酸軟根本站不起來。
「師姐,算了,不用再打了,咱們已經輸了……」
錢永立苦著臉勸道。
姐弟倆全都身負重傷,就算咬牙再戰也無非是傷上加傷而已。
張若萍很不想認輸,但事到如今不認輸又能怎樣,難道真跟對方以死相拼?
可就算以死相拼也拼不過啊!
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
「罷了,扶我起來……」
張若萍穩住心態後,緩緩嘆了口氣。
隨後,姐弟倆相互攙扶著走到周婉瑜等人面前。
「今天這場比拼我們輸了,如何發落我們,悉聽尊便。」
張若萍直視周婉瑜,面無表情說道。
人倒架子不倒,別看她嘴上認輸,但心裡卻十分不服,覺得自己隻是一時不慎才著了王德的道,要是再戰一場,自己肯定能贏。
周婉瑜嗤笑:「看你這樣子好像挺不服啊?」
張若萍瞥了旁邊的王德一眼,冷冷說道:「你的手下是靠投機取巧才贏了我,正當光明交戰的話他絕不是我的對手!」
「那要不再戰一場?」
周婉瑜冷笑道。
王德聳肩:「我沒意見,看她願不願意了。」
張若萍恨得咬牙切齒:「現在我身受重傷,你要是有種的話那就等我養好傷再戰!」
王德笑了笑:「沒問題,後天龍王祭就要開賽了,我會在賽場上等你,給你兩天時間養傷應該夠了吧?」
張若萍冷哼一聲沒再回答。
周婉瑜看向錢永立,以居高臨下的口吻質問道:「談談咱們之間的事吧,你想怎麼解決?」
事到如今,錢永立哪還敢說別的,隻能一個勁低頭認錯:「對不起,昨晚是我一時糊塗,不該觸您的黴頭,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這個小癟三一般見識……」
周婉瑜眯眼問道:「昨晚是一時糊塗,那今天呢?你帶著你師姐還有那個姓唐的女人來應戰,這也是一時糊塗?」
錢永立無言以對。
本想拉著師姐狠狠報復回去,順便給唐菲雅出口惡氣,豈料卻一敗塗地,令人羞憤難當。
「我知道錯了,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咱們都是修真者的份上,就放我們一馬吧……」
錢永立懇求道。
這時候說別的也沒用了,隻能低頭求饒換條活路。
「都是修真者?」
周婉瑜挑著秀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之前你師姐可是口口聲聲我不是修真者,既然我不是修真者,那我幹嘛給你面子?」
錢永立趕緊說道:「您當然是修真者,您要不是修真者那世上就沒有修真者了!」
周婉瑜似笑非笑:「你說了可不算,得你師姐說才行。」
錢永立趕緊給張若萍使眼色,師姐,你就說句軟話哄哄她吧,不然今天咱們誰也走不了!
張若萍一向執拗,最不喜歡被人威脅,可形勢比人強,不由她不低頭。
「你是修真者。」
半晌,張若萍才強忍羞辱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那之前你為什麼說我不是?」
周婉瑜玩味問道。
「我……看走眼了,是我看錯了,這總行了吧!」
張若萍惱羞成怒。
她當然知道周婉瑜這麼幹就是為了徹徹底底的羞辱她。
之前她說周婉瑜不是修真者,現在就讓她把說過的話吞回去。
還有比這更打臉的事嗎?
「呵呵,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狗眼看人低?」
周婉瑜再次出言譏諷。
張若萍頓時怒火湧動,恨不得把眼前這個臭男人剝皮抽筋。
但她不敢,沒這個膽子更沒這個實力。
呂忠跟王德對視一眼,別看咱們宗主修為不行,但這張嘴可比殺人的刀還鋒利,足能見血封喉。
「你說是就是!」
張若萍冷哼一聲。
「算你識趣,既然你承認自己狗眼看人低,今天我就放你一馬,隻有,隻有今天哦~」
周婉瑜收斂笑意,冷聲說道,「要是再落到我手裡,那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說完,她手指遠方,喝道,「滾!」
張若萍在錢永立的攙扶下緩緩離去,臨走前她心有不甘的瞪了風雷宗那些人一眼,彷彿在下宣戰書,不報此仇,我張若萍誓不為人!
打發走那姐弟倆,周婉瑜看向瑟瑟發抖的唐菲雅,冷笑道:「那兩個替你出頭的人走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唐菲雅隻覺得渾身冰冷,哪裡還敢說別的,隻能低下她那高貴的頭顱不斷哀求:「對不起,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以後?」
周婉瑜哼了一聲,「你的意思是今天的事就這麼算了?昨天你在遊輪上故意找茬,我已經放你一馬,今天你居然找到煞神幫想要置我於死地,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活命?」
唐菲雅嚇得雙腿發軟,一下摔到地上,眼淚撲簌簌流出眼眶:「別殺我,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周婉瑜漠然道:「你不是知道錯了,你隻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說完,她一揮手。
泛白風當即走向唐菲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