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林輝越聽越納悶,封千絕可是享譽江南的武道宗師,其聲望遠在呂易秋之上,此人深居簡出,極少跟外界打交道,怎麼會跟秦凡有瓜葛。
細問之下,佟雪瑩也不說出個所以然,最後隻能作罷。
「既然秦凡跟封千絕有仇,那咱們不妨借封千絕之手除掉此人,各位意下如何?」
佟林輝問道。
眾人點頭。
「主意好是好,可封千絕一向行蹤詭秘,難以捉摸,去哪兒找他?」
佟松問道。
佟林輝笑了笑:「找不到封千絕,咱們可以去找他的大弟子陸漢洋,他就住在明覺寺。陸漢洋跟咱家的關係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有難,他必會出手相助。」
佟松點點頭:「也好,那你現在就去明覺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說動他,最好能把封千絕也請來,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佟林輝道:「爸,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大哥,瑩瑩,你們先歇著,我去去就回。」
明覺寺位於金陵市西北方。
依山傍水,風景秀麗。
寺院共有四進,前兩進供遊客們遊覽觀光,後兩進則是僧人們參禪休息的地方,不對外開放。
佟林輝帶著幾個手下穿過前廊,來到後院。
「施主請留步,此地不對遊客開放。」
一個值守的和尚攔住去路。
「我是來找陸漢洋的。」
佟林輝說道。
「你是?」
僧人問道。
「我是他好朋友,找他有事,煩請給我通報一聲。」
佟林輝道。
「好吧,稍等。」
僧人關閉木門,轉身離去。
幾分鐘後,木門緩緩開啟,一身灰色僧衣的陸漢洋快步走了出來,他二十餘歲的年紀,闆寸頭,留著淺淺的胡茬,顯得很是精明幹練。
「佟二哥,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
陸漢洋笑呵呵打招呼。
佟林輝笑道:「有些日子沒見你了,還怪想你的,所以就過來看看你,怎麼樣,最近參禪悟道有什麼新的體會?」
陸漢洋擺擺手:「嗐,我這兩下你還不知道,沒什麼悟性,全靠死記硬背佛經佛典,來來來,請進,咱們進屋聊。」
佟林輝讓手下們留守在外,自己跟著陸漢洋進了屋。
二人簡短寒暄過後,便進入正題:「二哥,你平時最討厭來寺廟道觀,今天突然登門,是不是有事找我?」
佟林輝嘆了口氣:「什麼事都瞞不過老弟,不錯,最近我們**確實遇到了大麻煩,而且是滅頂之災。」
陸漢洋微微皺眉:「這麼嚴重,到底什麼事?」
於是,佟林輝把雲州的事原原本本講了一遍,著重強調秦凡要找封千絕復仇。
「找我師父報仇?這哪兒跟哪兒啊?」
陸漢洋滿臉莫名其妙。
「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反正秦凡是恨上我們**跟你師父了。」
佟林輝說道。
「二哥,那你的意思是?」
陸漢洋問道。
「秦凡很快就要來金陵,咱們必須早做打算,鑒於此人實力極強,我想請你協助我們**共同對敵!」
佟林輝說道。
陸漢洋默然以對。
他來明覺寺暫住,一是為了修身養性,二是為了早日突破境界,他卡在武宗已達半年之久,什麼時候才能晉陞到武王??
來之前師父再三叮囑,一日不突破就一日不準離開。
如果協助**,那就是有違師命。
可如果撒手不管的話,**必然被滅,到時候秦凡肯定要找師父的麻煩。
思前想後,陸漢洋最終把心一橫:「好,這個忙我幫了!」
與其被動應對,不如主動出擊,他倒要當面問問那個秦凡,我師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窮追不捨?
「行,就這麼定了!」
佟林輝問道,「這事用不用向封大師稟報?」
「不必,我師父正在閉關精進,這種小事沒必要打擾他。」
陸漢洋搖頭。
「行吧,我先回去安排安排。」
「嗯,有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
「好!」
送走佟林輝等人,陸漢洋正往回走,卻發現前院一男一女對著一堵碑文說長道短。
「秦大哥,碑文上寫的是什麼呀?」
苗芝芝橫看豎看也瞧不出個所以然,「上面的字真古怪,我一個都不認識。」
秦凡笑著解釋:「這是小篆,宋朝以前常用於官方文件,宋元以後就用得少了。碑文的大意是,唐武宗滅佛,將大量的佛教典籍付之一炬,很多寺廟都遭到毀滅性打擊,但明覺寺在金陵首善陸豐元的庇護下得以倖存,寺院主持親自手書此事,刻碑以示天下。」
苗芝芝點點頭:「看來這個姓陸的還不錯。」
秦凡問道:「何以見得?」
「要不是他出手,這麼好的景點就被糟蹋了,咱們不就沒的可逛了?」
苗芝芝一本正經說道。
秦凡暗道,好傢夥,敢情這丫頭隻是為了好玩,還以為她能有什麼高深的見解呢。
「其實,碑文寫得不全對。」
這時,陸漢洋笑呵呵走了過來。
「你是?」秦凡看著他。
「在下是在明覺寺修行的居室。」
「碑文哪裡不對?」
陸漢洋指著石碑說道:「這上面說由於陸豐元庇護,所以明覺寺免遭毀滅,這是不對的,事實上,唐武宗六年,明覺寺就被毀了,武宗皇帝去世後,陸豐元出資重建了明覺寺。」
秦凡問道:「那碑文為什麼要如此寫?」
陸漢洋解釋道:「寺廟主持感念陸豐元的恩德,所以才大吹大擂,為其歌功頌德。」
苗芝芝卻不信:「吹牛,千年以前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陸漢洋笑了:「不瞞二位,我就是陸豐元的後人,這些事都是代代先祖口傳下來的。」
秦凡跟苗芝芝對視一眼。
好傢夥,敢情這人是那位陸大善人的後輩,難怪對當年之事一清二楚呢。
「多謝指教。」
秦凡抱拳。
陸漢洋還禮:「不必客氣,有什麼不懂的儘管問,我從小在明覺寺長大,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秦凡打量了他一陣,冷不丁問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陸先生應該是位武者。」
聞言,陸漢洋怔了怔。
自己已經極力收斂氣息,卻還是被對方看穿底細。
他究竟是什麼人,眼光竟然如此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