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正元一郎仔細回想著當年的往事。
畢竟事情過去了好幾年,有些細節實在太過模糊,必須好好想想才行。
雖然秦凡他們很急,但這個時候也隻能耐著性子等待。
正元一郎想起一點說一點,有時候還會出現相互矛盾的情況,隻能從頭開始捋。
看著老頭愁眉緊鎖的樣子,秦凡等人也知道他並未扯謊,而是實在記不清了。
正元一郎身為禪覺寺住持,每天有多少大事小情等著他處理,怎麼可能樁樁件件都記清楚?
更何況又時隔多年。
他能回憶起個大概就很不錯了。
聽著正元一郎斷斷續續的話語,秦凡抽絲剝繭,從中尋找有用的信息。
可找來找去卻一無所獲。
那天徐素蘭並沒接觸過什麼生人,也沒遇到什麼奇特之事,誰也沒想到回家以後徐素蘭會一病不起。
之後,不管是正元一郎還是那些居士全都到家探望過徐素蘭。
一切都很稀鬆平常,找不到任何破綻。
「住持,以前寺院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嗎?香客進香之後突發身體不適,或者有什麼奇怪的事情。」
秦凡問道。
正元一郎連連搖頭:「從來沒有過,我們佛門清靜之地絕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中川芽奈冷不丁問道:「那老夫人怎麼還中毒了?」
正元一郎被問得啞口無言。
「事發突然,不能怪住持。」
竹內康反駁道。
正元一郎嘆道:「自從老夫人出事以後,我時常向佛祖懺悔,是不是弟子做錯了什麼,或者不夠虔誠?可即便我再怎麼有錯,降罪於我也就是了,為什麼要殃及無辜香客?」
秦凡暗暗皺眉。
這位住持怎麼跟徐素蘭的話一模一樣?
出了意外不深究緣由,反而覺得是佛祖降罪,是他們不夠虔誠。
這不是胡鬧嘛?
「住持,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細節?」
秦凡問道。
正元一郎絞盡腦汁回憶著當日的場景:「當天來進香的香客很多,我招呼完老夫人之後就去忙了,實在是……誒,對了,我離開客房以後,有個陌生人向我打聽老夫人的下落,我告訴他在客房,那人也沒多說,轉頭就走了。」
「當時人太多,我也沒在意,還以為此人是老夫人的朋友,不然幹嘛要打聽老夫人在哪?現在想想,這個人有些奇怪,如果他是老夫人的朋友,那直接電話聯繫不就好了嗎?如果不是朋友,那他打聽老夫人的下落幹嘛?」
聞言,秦凡趕緊追問:「那人姓甚名誰?」
正元一郎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
「那他長什麼樣子?」
「那個人戴著鴨舌帽,還把衣領豎得很高,我也沒看清他的長相,隻記得他的左脖子上紋著一隻藍色蠍子。」
「藍色蠍子?」
秦凡看向竹內康,「你有印象嗎?」
竹內康搖頭:「東瀛紋身的人很多,花樣也是層出不窮,但要說紋蠍子的並不多見,至少我沒見過。」
秦凡說道:「不認識老夫人卻打聽老夫人的下落,此人很可疑,八成就是給你母親下毒的兇手。」
竹內康怒不可遏,不斷拍著桌子大吼:「八嘎呀路,敢害我母親,我這就發出追殺令,非把那個畜生碎屍萬段不可!」
秦凡叮囑道:「你先別急,目前隻是推斷,是不是他給你母親下毒還不一定,還需要從長計議。」
竹內康怒道:「除了他還能是誰,我一定要殺了他!」
秦凡臉色一沉:「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此言一出,正元一郎愣了。
這人不是竹內康的下屬嗎,他怎麼敢跟領導這麼說話?
然而,竹內康卻沒有絲毫不悅,反而點頭哈腰說道:「好好好,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秦凡說道:「先派人嚴密搜查左脖子上有藍蠍紋身的男人,找到之後不要打草驚蛇,立刻彙報咱們,然後咱們再採取進一步行動。」
「行,就這麼辦!」
辭別正元一郎後,眾人返回竹內家。
剛進門,管家村田玉就匆匆迎上前:「家主,您快去看看吧,那位貴客正大發雷霆呢!」
竹內康一怔:「什麼貴客?」
村田玉也懵了,家主這是什麼記性,這才幾個小時全都忘了?
「就是您讓我接到家的佐野貴太!」
「哦,對對對,想起來了,他什麼時候來的?」
「飛機晚點了,兩點多才到。」
「他晚點了那是他的問題,還有臉生氣?」
「家主,畢竟是咱們請他來的,您多少也得給他點面子,等會兒見了他您務必跟他客氣客氣。」
「行了行了,這還用你說?」
竹內康回頭看向秦凡:「不好意思哈,家裡有點事,這樣吧,我讓僕人安排你們住下,有什麼事你們跟她說就行。」
秦凡點頭。
客隨主便,他本來也不想多管閑事。
要不是為了收服竹內康,他才懶得忙前忙後瞎折騰。
目送秦凡跟中川芽奈離開,竹內康對著村田玉一擺手:「走,帶我去見見那個南美忍者!」
主僕二人緩步來到客廳。
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嘈雜的叫罵聲。
「fuck,shit,What'swrongwithyou?」
「八嘎,阿轟,豈可修!」
反正就是各種髒話,怎麼粗暴怎麼來。
就連向來出口成髒的竹內康都有些聽不下去了。
這人素質太低了!
推開房門,竹內康笑呵呵走了進去;「佐野先生,你好!」
一身時髦裝扮的佐野貴太打量著竹內太,警惕問道:「whoareyou?」
「mynameiszhuneikang!」
竹內康搜腸刮肚拼湊出一句英語。
聽到「竹內康」這個名字,佐野貴太頓時臉色一沉,用流利的東瀛語質問:「竹內家主,你到底什麼意思?請我過來,卻又把我晾在家裡?」
竹內康微笑解釋:「臨時有點事,出了趟門。」
「有什麼事也不能食言,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失禮嗎?」
「失禮也是你失禮在先,我在機場等了你一個多小時,結果你居然遲到了。」
「那是飛機延誤,不是我的問題!」
「那我不管,反正你沒按時間抵達就是你的錯!」
「shit!」
「住口,再說髒話,我他媽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