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倏忽而過。
司徒磊一覺睡到大天亮,看時間已經早上八點鐘,他來不及洗漱便匆匆直奔機場去接司徒韻。
姐弟倆距離上次見面已有五年,當時司徒磊剛大學畢業,司徒韻才當上CEO,父母尚未離婚。
一別五年,物是人非。
港島國際機場。
人流穿行不息,一輛輛汽車進進出出,頭頂上的客機更是起起落落,一架接著一架。
司徒磊帶著幾個手下在閘門外等候,不斷朝裡面張望。
乘客們不斷湧出,卻始終不見司徒韻的身影。
「少爺,大小姐的飛機是不是晚點了,按理說早就該到了。」
一名手下說道。
「我也納悶呢,說好八點半到,這都九點多了還不見人影,算了,我打電話問問吧!」
說著,司徒磊掏出手機。
手下趕緊提醒:「少爺,飛機上沒信號,電話打不通。」
司徒磊臉一紅,瞪了手下一眼:『廢話,我當然知道,用你多嘴?』
手下被罵的啞口無言,腹誹道,你知道個屁!
這時,司徒磊手機響起,正是司徒韻打來的。
「姐,你下飛機了嗎,我在閘口等你呢!」
「我在媽這兒。」
「啊?你什麼時候過去的?」
「下飛機後我就過來了。」
「姐,昨晚我不是說來接你嘛,你怎麼不等我?」
「讓我等你?是你接機還是我接機?」
「那個……我早上睡過頭了。」
「那你回家接著睡吧。」
說完,司徒韻冷冷掛掉電話。
「姐……」
司徒磊還要說話,卻發現對方已經掛斷。
心裡叫苦不疊,這可真是我親姐,不等我把話說完就掛電話。
也就是她,換做旁人誰敢這麼對我?
「走,去積香庵!」
司徒磊對著眾人一揮手,匆匆離開機場。
……
屯門東北角,積香庵。
清晨時分,前來上香的善男信女絡繹不絕。
後院一間禪房,房門洞開,絲絲縷縷的檀香飄蕩出來。
房屋正中,母女倆相對而坐。
左邊那位身姿曼妙的絕代佳麗便是司徒建元的長女,司徒韻!
一頭金色短髮,烈焰紅唇,黑絲高跟。
身材高挑,妝容精緻,豐滿的身軀被緊緻的OL裝包裹得立體性感,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氣質。
對面那位半老徐娘是司徒韻的親生母親,也是司徒建元的原配夫人,張愛芝。
雖然上了年紀,但從眉梢眼角中依然能看出年輕時必定是位大美人,隻可惜容顏易老,美人不在。
「丫頭,這幾年在米國過得怎麼樣,工作順利嗎,有沒有談男朋友,什麼時候帶來給媽瞧瞧?」
遠道歸來見父母,總免不了被如此盤問。
一向高冷的司徒韻此刻卻滿臉微笑:「媽,您放心吧,我在米國挺好的……這幾年一直忙著工作,還沒來得及談戀愛。」
張愛芝正色道:「這可不行,你也老大不小了,再過幾年就三十歲了,那時可就不是你挑別人,而是別人挑你了。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好時光就那麼幾年,千萬不能浪費掉。」
司徒韻乖巧的點點頭:「媽,我知道,隻是現在沒緣分,等緣分到了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張愛芝哼了一聲:「什麼緣分不緣分,都是唬人的。當初我跟你爸結婚,也是覺得緣分到了,結果又怎樣?」
自打張愛芝跟司徒建元離婚後,她就搬到積香庵居住,成為半出家半在家的居士。
聽完母親的話,司徒韻輕聲詢問:「媽,我爸最近沒來看您嗎?」
張愛芝冷道:「他現在嬌妻在懷,哪有工夫理睬我這個黃臉婆?上個月他說要來到積香庵上香,順便見見我,結果卻被那個小妖精給攪了。」
司徒韻安慰道:「媽,您別生氣,您有兒有女的,別人不來看您,我們來看您。」
張愛芝倍感欣慰,不由得擦拭起眼淚:「媽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你們姐弟倆平平安安的,隻要你們好好的,媽死也瞑目了。」
「媽,說得好好的您怎麼哭了……」
「沒什麼,媽這是高興的。對了,你在米國幹得好好的,那個老東西幹嘛非讓你辭職回來?」
司徒韻抿了抿紅唇:「我爸說家族事務繁多,急需人手幫忙,所以就讓我回來幫著打理。」
張愛芝冷道:「有什麼可打理的,司徒家都快被徐家人架空了,你爸現在就是個光桿司令。」
「徐家?」
「你爸娶的那個小老婆娘家姓徐,那女人把七大姑八大姨全都安排進司徒家任職,依我看,用不了幾年,徐家就會把司徒家吞併。」
司徒韻這才知道司徒家已經被徐家全權把控,接下來怕是就要將司徒家的人一腳踢開,徐家來個鳩佔鵲巢。
父親之所以急召自己回來,是想讓自己幫他驅逐徐家勢力,從而穩住大局。
「丫頭,你爸那個老東西是想借你的手對付徐家,要我說你最好別趟這個渾水,免得引火燒身。」
張愛芝冰冷說道,「你爸對咱們無情無義,咱們也犯不上幫他出頭,他不是愛那個小妖精愛得死去活來嗎,那就讓他們折騰去吧,死活都跟咱們無關。」
司徒韻秀眉微蹙:「媽,就算您不為我爸考慮,難道也不為阿磊想想?要是真讓徐家吞併司徒家,咱們母女還好說,阿磊怎麼辦,他以後靠什麼維持生計?」
聞言,張愛芝心中咯噔一下。
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是個孝順孩子。
一旦司徒家敗亡,她可以吃齋念佛,長住積香庵,女兒也可以另謀高就,可兒子怎麼辦?
這個臭小子一點謀生的能力都沒有,離開家族庇護,還不得活活餓死?
噔噔噔——
就在這時,門外腳步聲響起。
司徒磊匆匆跑了過來,累得氣喘籲籲:「姐……你可讓我好找啊……我從家裡去機場,又從機場來這裡,可累死我了!」
司徒韻瞪了眼這個不爭氣的弟弟:「接機都能遲到,你說你還能幹點什麼?」
司徒磊滿臉尷尬:「那個……我是想早點去來著,結果忘記定鬧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