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楊泰安的拷問,秦凡神色淡然:「嚴格來說,姜家主其實沒病。」
聞言,眾人面露鄙夷。
「笑話,沒病他為何卧床不起,以至於油盡燈枯?」
楊泰安質問道。
「人體就像一個精密的發動機,沒油了自然會熄火。」
秦凡說道。
楊泰安微微凝神:「你不妨把話說得更明白些。」
秦凡道:「姜家主乃縱慾過度,導緻精氣不足,肝腎兩虧,這才會有今日之症。」
楊泰安冷笑:「這一點我們都能看得出來,還用你說?」
其他人紛紛附和。
「不錯,體虛的脈象很明顯,稍稍把脈就能知道。」
「他面色蠟黃,氣若遊絲,甚至不用把脈也能斷出來。」
「你這話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楊泰安一擺手:「姜家主體虛隻是其一,更為嚴重的是他有內毒火,不儘快驅除火毒的話,隻怕他連今天都撐不過去。」
秦凡問道:「所以你就給他開了個去火散毒的方子?」
「有什麼問題?」
「呵呵,隻怕服用此方,姜家主當即就會斃命。」
一聽這話,王學勇當即就怒了:「你胡說什麼,我老師行醫診病這麼多年,受他恩澤的患者不計其數,從來沒出過半點差錯!」
老師可是他的精神信仰,不容任何人玷污!
秦凡聳肩:「不信的話你們儘管去試,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楊泰安冷哼一聲,轉身看向姜大年跟陳巧巧:「姜家主,姜夫人,你們不要聽他胡言亂語,這個方子是我深思熟慮才開出來的,而且還有這麼多同行認可,絕出不了差錯!」
另外幾個大夫相繼贊同。
「沒錯沒錯,我們都可以作證!」
「這個方子沒毛病!」
「楊老可是金陵醫學界泰鬥,要是連他都看不好姜家主的病,別人就更沒指望了!」
夫妻倆有些為難。
他們當然信得過楊泰安的醫術,可秦凡的話也著實令人擔心。
這個方子不會真有問題吧?
思前想後,他們最終選擇相信楊泰安。
沒辦法,誰讓這老頭是金陵名醫呢,反觀秦凡,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小醫者。
「來人!」
陳巧巧把方子交給僕人,命他們抓藥,煎藥。
見狀,秦凡也沒說什麼。
良言難勸該死鬼,既然這夫妻倆非要自尋死路,我又何必阻攔?
秦凡起身剛要告辭,姜大年跟陳巧巧無論如何也不讓他走,說什麼為了表達昨晚的相救之情,無論如何也要留下來吃午飯,讓他們略盡地主之誼。
秦凡推辭不過,隻能答應。
很快,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端了上來。
陳巧巧細心地吹了吹,服侍姜大年喝下這碗苦澀的中藥湯。
「姜家主,隻要按時服藥,不出五天,你的病情定能好轉,不出一個月,就能康復如初!」
姜大年聞言大喜:「若真能如此的話,那您可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陳巧巧也道:「養老的救命之恩,我們夫妻永生不忘!」
楊泰安心中得意,嘴上卻很謙虛:「二位不必客氣,救死扶傷乃是醫者的本分,以後看病一定要找知名大夫,再不濟也得去醫院挂號才行,千萬不能盲信江湖遊醫,這幫人別的本事沒有,坑蒙拐騙的手段一流!」
這話明顯是在陰陽秦凡。
「楊老說得對,江湖遊醫害人不淺,千萬不能信。」
秦凡非但不惱,反而笑著說道,「對了楊老,剛才你說喝完這葯多久見效?」
楊泰安道:「五天。」
秦凡搖頭:「用不了那麼久,依我看,最長不會超過五分鐘,姜家主就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楊泰安挑眉道:「你剛才不是還說我這藥方有問題嗎,怎麼現在又改口了?」
秦凡微笑道:「這個藥方確實不能救人,但殺人絕對立竿見影。」
「你說什麼!」
楊泰安慍怒。
「你小子別沒事找事,我老師醫術高超,光錦旗就收了上百面,豈是你能褻瀆的!」
王學勇當即幫腔。
其他人也是接連聲討,恨不得將秦凡活活罵死。
秦凡微微一笑:「不信的話,咱們等著瞧。」
姜大年跟陳巧巧面面相覷。
這葯不會真有問題吧啊?
應該不會……
這可是楊泰安親手開的方子!
楊泰安是誰?
金陵著名聖手,放眼整個江南都極負盛名的醫道大家!
他能出錯?
再者說,現場還有這麼多同行把關,一個人出錯也就罷了,還能人人都出錯?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呵呵,五分鐘過去了,姜家主這不是活得好好的」
楊泰安冷笑道,「現在你還有何話講?」
秦凡緘默不語。
王學勇譏諷道:「呵呵,你剛才不是挺能白話的嘛,怎麼現在成啞巴了,來來來,繼續說,大聲點!」
之前他被秦凡好一通羞辱,現在終於有反擊的機會了,不得好好表現?
就在王學勇想要乘勝追擊的時候,姜大年臉色驟變,喉嚨裡「咕嚕嚕」響了一陣,緊接著一口老血噴了出來,最後仰面栽倒在床上。
事情發生得極其突然,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姜大年已經昏死過去。
「老公!」
陳巧巧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呼喊,「你怎麼了,別嚇我啊,快醒醒!」
然而,不管她怎麼呼喚,姜大年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楊老,我老公這是怎麼了?」
陳巧巧忙問。
楊泰安也有些納悶:「姜夫人別急,待我給姜家主把脈看看。」
脈象綿軟無力,時有時無。
伸手探了探姜大年的鼻息,氣若遊絲,已經沒了生機。
這下,就連楊泰安也慌了神。
難道自己的方子真有問題?
不能救人,卻能殺人?
「姜夫人,恕我直言,蔣家主他……恐怕是不行了。」
楊泰安搖頭說道。
聞言,陳巧巧大驚失色:「這到底怎麼回事,我老公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眨眼間就不行了,你給我說清楚!」
楊泰安也不知所以:「這個嘛……姜家主病體沉痾,而且卧床太久,所以病情進展得十分迅速……」
「可你剛才還說不出五天我老公就能好轉,這才五分鐘,人怎麼就死了!」
陳巧巧厲聲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