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一場空
蕭晏辭看著派出去的人回來了,急切地問道:「怎麼樣?」
手下彙報道:「回主子的話,今日許多村民抓來怪蟲來賣,負責收購的是戶部那邊的大人。他們先從老百姓的手裡收購了怪蟲,再把那些怪蟲賣給了各大酒樓,各大酒樓為了怪蟲的售賣權還開了小型的拍賣會,價高者得,而林氏酒樓以五千兩的高價得到了獨家收購權。」
「獨家收購權是什麼?」蕭晏辭第一次聽說這個辭彙。
「隻有林氏酒樓能得到戶部收購的怪蟲。林氏酒樓當天推出了這道美食,一份賣二兩銀子。現在戶部已經貼出告示,說是這個怪蟲隻能由朝廷收購,而林氏要從朝廷這裡買。」
蕭晏辭皺眉:「那種怪蟲還真有人吃,就不怕中毒?」
蕭晏辭不信邪,讓僕人準備馬車,打算親自去鄉野間看看。
前世他在農田裡見過這種怪蟲,知道它們的破壞力有多強。正是因為知道,他非常清楚不把它們消滅掉的話,今年的莊稼肯定顆粒無收,這對朝廷和百姓來說都是大災。
蘇瑤光把怪蟲的攤子交給朝廷的人來安排,她就可以放鬆了。
之後的後續在她的意料之中。蟲災已經得到控制,而且那些怪蟲被抓得快要滅絕了。有些百姓腦子好使,居然留了兩塊田專門養著它們。不用說,這部分會動腦子的百姓快要脫貧了。
第二日,周望舒從早朝回來,說皇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誇了他。他對皇上說這是蘇瑤光的主意,於是皇帝等會兒會派人送賞賜過來。
蕭晏辭的滅蟲方案被皇帝當場怒斥他不顧百姓的死活。皇帝對他的印象再次差到極點。原本已經改善了皇帝對蕭晏辭的印象,現在又變回原點了。
周望舒拿著手裡的資料,眼裡滿是驚訝的神色。
「瑤光……」周望舒喚著蘇瑤光。
蘇瑤光走過去,從後面抱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身上蹭了蹭。
「怎麼了?」
「你來看看這個。」
蘇瑤光見周望舒把手裡的冊子拿給她,不明所以地接過來,展開冊子,仔細閱讀著上面的內容。
當她讀完內容上的東西時,神情恍惚。
這是有關蕭晏辭的調查資料。
她與蕭晏辭當了一世夫妻,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情,直到現在才知道他連名字都是假的。
不僅如此,他竟是罪臣之後。
他的家人正在經受充軍流放之苦。
如果把蕭晏辭是罪臣之後的消息傳揚出去,不知道這個人還能不能翻身?
周望舒親了親蘇瑤光的額頭:「我在你的身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用自己強撐。」
蘇瑤光緊緊地回抱他:「望舒,幸好有你,幸好是你。」
如果不是周望舒,她怕是不會再相信這世間的男人和情愛。
因為一個蕭晏辭,她不相信這世間的男人,不相信這世間有真愛,實在是大可不必。
她一直都很好,不好的是那些辜負真心的人。
前世蕭晏辭與蔣伊歡背著她苟且,這世沒有人阻礙他們了,他們反而各有各的大腿要抱。
「夫君,你想怎麼做?」
「王丞相那個老匹夫非常奸詐,我的人竟查不出他的問題。可是,這麼一個在官場上所向披靡的人,不可能變成純白色,他現在這麼清白,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偽裝得很好。」
「夫君是想順著蕭晏辭的存在摸王丞相那個大瓜?」
「沒錯。既然要清理源頭,就得先放虎歸山,這樣才能順著虎頭找到真正的禍害。」
蕭晏辭有這麼大的把柄落到他們的手裡,想要收拾他不是什麼難事,所以現在先按兵不動。
蘇瑤光不懂朝中的事情,她隻知道蕭晏辭這樣的人不配為官,他要是為官,那就是老百姓的災難。
周望舒想起曾經見過的畫面,視線停留在蘇瑤光的身上。
蘇瑤光察覺他的眼神有些奇怪,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周望舒拉著她的手說道:「咱們晚上出去逛夜集吧,有些時日沒有逛了。」
「好呀!」蘇瑤光抱著周望舒的胳膊。
周望舒有些後悔讓蘇瑤光看蕭晏辭的資料。原本她已經快要忘記這個男人的存在,就算在大街上看見這個男人,也不會想起前世發生的事情。如今她把蕭晏辭的詳細資料翻出來,這更加刺激蘇瑤光覺得自己的上輩子就是個笑話。
夜晚,周望舒拉著蘇瑤光去逛夜集。
大街上,人們都在談論清滅怪蟲的事情。
「要不是桃夭坊的老闆,也就是護國大將軍的女兒提起那些怪蟲是可食用的,咱們田裡至少三年不能種莊稼。據說王丞相的女婿想要用藥物滅殺那些蟲害。可是藥物有個緻命的缺點,那就是用藥殺了蟲害,地裡的莊稼也不能吃了。最重要的是那些藥物入了土,毒素會留在土裡。」
「護國大將軍的千金以前在鄉下是受過苦的,知道咱們老百姓有多麼不容易。那位王丞相的乘龍快婿雖然也在鄉下生活過,但是一直靠著女人過活,當然不理解咱們老百姓的難處。」
蘇瑤光和周望舒聽著那些百姓的談論。
周望舒買了個燈籠,送給蘇瑤光提著。
蘇瑤光與他挽著手,逛著街。突然,前面出現了蕭晏辭與王如煙的身影。
「夫君,我有些口渴,你能不能給我買些冰飲?」王如煙抓著蕭晏辭的胳膊問道。
蕭晏辭柔聲說道:「好啊,夫人去前面等我吧!」
周望舒沒想到在這裡還能遇見蕭晏辭這樣的晦氣玩意兒。
蕭晏辭一走,王如煙便走向不遠處的客棧。
蘇瑤光與周望舒面面相覷,兩人皆是一副八卦的模樣。
這時候,剛離開的蕭晏辭也回來了,手裡沒有冰飲,而他要去的方向也是對面的客棧。
「我聞到了大戲的味道。」
「要不要去看看?」
「要。」
周望舒拉著蘇瑤光進了客棧,找夥計要了一間房間。
「客人,你們是留宿還是暫時歇歇腳?咱們這裡可以暫時歇腳,一個時辰兩百文。」
「我們暫時歇腳。」蘇瑤光說道,「剛才進來的客人是我們的朋友,我們是一起的,你把我們安排在一起就行了。」
「行。」
蘇瑤光和周望舒拿著房號牌上了樓,對號找到了廂房,推門進去。
從隔壁傳來說話聲,聽那聲音竟是蕭晏辭與蔣伊歡在說話。
「夫君,借著這個機會,正好把敬安侯請過來見證一下蔣伊歡的真面目。」
「我馬上派人去請。」周望舒來到窗前,朝著外面吹出口哨。
沒多久,一名手下從窗口躍上來,出現在周望舒的面前。
「你去請敬安侯,就說有故人相邀,請他來客棧一敘。」周望舒說道,「他要是還不相信,就說這位故人是從他的老宅裡過來的。」
手下走後,蘇瑤光和周望舒繼續聽著隔壁的動靜。
蕭晏辭和蔣伊歡還真是天生一對,一樣的犯賤。
他們是不是特別喜歡偷來的激情?要不然,為什麼蕭晏辭上輩子也是這副上不得檯面的樣子?
如果他喜歡蔣伊歡,大可以大方告訴她,她就算再心有不甘,也會給他們讓位,犯不著用那樣卑劣的手段害死了她。
不過,前世的蕭晏辭追求的就是重情重義的賢名。如果他們和離了,他做的那些事情瞞不過去,那他的名聲也會受到影響。
蕭晏辭與蔣伊歡越來越激情。
周望舒聽著那些淫浪的聲音,對蘇瑤光說道:「咱們走吧!」
「你聽另外那邊。」蘇瑤光說道,「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王如煙也在偷情。」
夫妻二人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把這個位置騰出來讓給敬安侯聽戲。
他們離開了客棧。
等會兒手下會把敬安侯直接帶來這個房間。等敬安侯趕到時,聽見蔣伊歡的聲音,一切就能明白,不需要他們多說什麼。
此時,蕭晏辭和蔣伊歡在窗口親熱。
蕭晏辭看見了敬安侯的身影,推開了蔣伊歡。
「怎麼了?」蔣伊歡迷醉地看著蕭晏辭。
蕭晏辭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我剛才看見敬安侯上樓了。」
「他來這裡做什麼?」蔣伊歡臉色大變,「他不會是來捉姦的吧?」
「我就這樣走出去,肯定會遇見他。他看見我在這裡,又見你在這裡,隻怕馬上就猜到了原因。原本我們之間就有許多閑言碎語,說什麼也不能讓他抓了個正形。」
蕭晏辭從窗口看向外面,從窗口攀爬下去。
「你做什麼?」蔣伊歡震驚地看著他的動作。
「這裡是二樓,不是很高,從這裡跳下去應該不難。」蕭晏辭說著,從窗口攀爬下去。
蘇瑤光和周望舒沒有走遠,看見這一幕,兩人的眼裡都是惡作劇的神色。
周望舒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蕭晏辭的方向彈出去。
砰!蕭晏辭的額頭被石子擊中。
蕭晏辭吃痛,手裡一松,就這樣從二樓摔下去。
「啊……」他慘叫一聲。
原本沒有關注他的人看了過去,在看見他衣衫淩亂地從樓上摔下來時,一個個表情怪異。
王如煙正與相好在房間裡親熱,聽著外面叫聲有些熟悉,從窗口看下去,正好看見蕭晏辭摔在地上的畫面。
蕭晏辭吃力地擡頭,正好與王如煙對上視線。
那一刻,兩人的表情耐人尋味。
敬安侯推門而入。
他聽見聲音時,從窗口往外看,見到了摔在地上的蕭晏辭。
他彷彿想到了什麼,馬上出來推開隔壁的房間,然而左邊的房間裡沒人。
他再推開右邊的房間,在看見王如煙時,眼裡閃過詫異的神色。
這兩人不是夫妻嗎?他們占著那麼寬敞的宅子不住,跑來客棧裡親熱,莫不是有什麼病?
敬安侯沒有看見蔣伊歡,也沒有看見王如煙的那個相好。
蕭晏辭用自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倒是提前把王如煙的相好和蔣伊歡驚動了,躲了起來。
蕭晏辭看見王如煙時,眼裡閃過狠厲的神色。
他明明讓王如煙去攤位上等他,結果這人跑到客棧裡來了。難不成還是得了消息,特意來客棧捉他的奸?
王如煙快速下樓,把蕭晏辭扶了起來。
「夫君,你沒事吧?」
蕭晏辭淡淡地說道:「你怎麼在這裡?」
「有人說看見你進了客棧,我特意去客棧找你。夫君,你剛才在哪裡?」
「也有人說你進了客棧,我跟過來看看。現在看來這是有人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蕭晏辭和王如煙各懷鬼胎。
他們為了隱瞞自己偷人的事情,都不敢深究對方來這裡的目的。總之,他們現在不想再繼續談這個話題,免得把自己的事情暴露了。
王如煙剛開始是很欣賞蕭晏辭的,畢竟他長得好看,也頗有些才氣。可是,當嫁給蕭晏辭之後,她看見蕭晏辭總是闖禍,還總是被她偷訓得擡不起頭,原本的那點欣賞也蕩然無存。
她想起了當初勾搭她破了戒的表哥。她這個表哥最會哄女人開心,而且在床上很有一套。
她本來來客棧是想與表哥敘敘舊,沒受住誘惑又被他拐到床上去了。幸好蕭晏辭沒有撞上,要不然鬧開來,丟了丞相府的臉面,她爹非要打死她不可。
敬安侯想著有人把他喚來這裡,絕對不是讓他來這裡閑逛。他站在客棧的櫃檯前,問起剛才跟著那姓蕭的來的人是什麼人,長著什麼樣子。
「那位貴人的身邊的確有個女子,但是那個女子戴著帷帽,看不清她的樣子。」
「她有多高?」
蔣伊歡與王如煙的身高相差很大的。
掌櫃的比劃了一下,大概是比敬安侯矮半個腦袋。
敬安侯見了掌櫃的比劃,鬆了口氣。
蔣伊歡沒有這麼高。
王如煙更沒有這麼高。
這樣說來,蕭晏辭的確是來這裡會相好的,但是不是蔣伊歡。
敬安侯走後,夥計問旁邊的掌櫃:「掌櫃的,那個女子戴的帷帽有增高的作用,為什麼不給那位老爺說清楚?」
「這些閑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那人要是他的什麼人,他早晚也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