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上門

　　晚膳剛結束，王煥之回來了。

　　夥計們正在收拾桌上的殘局，見他回來了，知道事情起因的他們裝作沒看見他，各忙各的，當他不存在。

　　王煥之在人群中尋找著張迎娣的身影，沒有看見人，以為她回房了，就回房去找她。

　　當他回到房間裡時，發現張迎娣的衣物都收拾出來了。

　　「二姐……」王煥之連忙出來找人，看見從浴室裡出來的張盼娣，喚住了她。

　　要是換作平時，王煥之見女眷從浴室出來，立馬就迴避了，根本不敢看第二眼，今日心裡著急，連平日裡的規矩教條都忘了。

　　「有事？」張盼娣淡道。

　　「迎兒去哪裡了？她的衣服怎麼不見了？」王煥之焦急地問道。

　　「她搬去和大姐住了。」張盼娣說道，「你要忙功課嘛，她不想打擾你，就還你一個清靜。」

　　「二姐，迎兒是不是生氣了？」王煥之滿臉苦惱。

　　「有嗎？沒有吧！我們小妹的脾氣是三姐妹裡最好的，又懂禮講規矩。」張盼娣說道，「難道你做了什麼讓她生氣的事情？」

　　「我……」

　　「你說不出來，想必是沒有的。既然沒有，我們小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張盼娣說道，「你別影響學業，該看書看書。」

　　張盼娣走了。

　　王煥之來到張招娣的門外，敲了敲門。

　　「誰？」張招娣打開門，在看見王煥之時，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不是回鄉下了嗎？」

　　「我沒有回鄉下。」王煥之朝裡面看了一眼，在看見張迎娣的身影時，解釋道，「夫人，你跟我回房，我向你解釋。」

　　「不用了。」張迎娣坐在梳妝鏡前梳頭。「你向來心腸柔軟，見不得別人受苦，我能理解。」

　　王煥之聽她這樣說，鬆了口氣。

　　「雖說鄉試結束了，但是接下來還要進京會試，我知道你很緊張，接下來就不打擾你了，你專心讀書就是了。」張迎娣說道。

　　「夫人，你不會打擾我。你不在，我反而不能靜心。」王煥之見她不願意回房，心中不安，更不敢離開。

　　「那你更要適應了。接下來你要去京城，我總不能跟著你去吧？我不在，你就不科考了？」張迎娣說道，「回了吧，我和大姐要休息了。」

　　「夫人……」

　　「行了，別在這裡亂叫喚，聽著心煩。」張招娣把門合上。

　　王煥之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裡面的姐妹倆都不理他，唉聲嘆氣地離開了。

　　蘇瑤光和周望舒在不遠處看著這一幕。周望舒說道：「你不去勸勸？」

　　「為什麼要勸？」蘇瑤光說道，「小姨父幹出這麼糊塗的事情，當然要給他一點懲罰，要不然以後我小姨不知道被他作踐成什麼樣子。我支持小姨，這次就應該讓小姨父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氣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心裡要是沒譜，那就早點分開。」

　　張迎娣雖然快三十了，但是長得好看，最近半年養得好不說，還越來越會打扮自己，不比那十幾歲的小姑娘差。隻要她願意，他們隨時可以給她重新找個貼心的男人。

　　「女人真可怕，還真是不能惹。」

　　「你說什麼？」

　　「我說瑤光說得對，小姨父這次做錯了，應該讓他認識到錯誤。」周望舒說道。

　　房間裡，張招娣正在訓斥張迎娣，說她沒有出息，剛才還對他們說要和離，結果人回來了，當著他的面卻不敢說了。

　　張迎娣揉了揉被張招娣戳痛的額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想先看看他鄉試的結果再說。如果他中了，我再和他提和離的事情。」

　　「要是沒中，你就不提了？」

　　「他這麼努力，應該是能中的。」張迎娣說道，「畢竟夫妻一場，我不想影響他發揮，所以等他的鄉試結果再說吧！」

　　「他要是中了，馬上要進京準備會試，你不會又因為不想影響他發揮不敢說了吧？」

　　「不會的。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隻是表面夫妻。如果他對我真的有意，不會如此不在意，所以我想他應該不喜歡我。他現在對我的依賴僅僅是因為這些年我的陪伴，他習慣我的陪伴，而這種關係是不應該的。我不想成為他身邊的擺設了。」

　　第二日，王煥之早早的出來用早膳。

　　之前都是張迎娣把早膳端到房間裡給他的。

　　王煥之坐在張迎娣的身側，見她剝著雞蛋殼，對她說道：「夫人，我自己來就行了。」

　　張迎娣擡眸看他：「嗯，你是應該自己剝，這隻雞蛋是我的。」

　　王煥之不自在，拿起雞蛋剝著，不時偷看旁邊的張迎娣。

　　張迎娣今日不與他說話，就算剛才回應他，語氣也很生硬。

　　她今日格外的冷淡。

　　王煥之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冷漠的張迎娣，整個人從裡到外的不自在。

　　「夫人……」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張迎娣站起來，「最近店裡的生意很忙，我也顧不上你，你自己跟著大家用膳，不用等我。」

　　「夫人……」王煥之想跟過來，但是張迎娣已經和張盼娣等人走開了。

　　桃夭坊的生意很好，隻要一開門馬上就有客人上門。王煥之見她招呼客人，也不好去打擾她。他守了一會兒，見她沒空搭理自己，正準備回後院去溫書，卻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來了。

　　「煥之哥。」那婦人抱著孩子，眼淚汪汪地看著王煥之。「巧兒的病總是反反覆復的，其他的大夫根本就看不好。聽說桃夭坊的蔣大夫是個神醫，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說說情，讓蔣大夫幫巧兒看看診？」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裡面找找蔣大夫。」王煥之看了一眼婦人懷裡的小女孩，轉身朝裡面走去。

　　其他夥計看向那婦人。

　　那婦人穿著一身素衣，頭上戴著白花，顯然還在為誰守喪。她長得清雅麗人，瞧著非常無害，明明已經當娘了，還一副少女不解世事的清純模樣。

　　這種清純與蔣伊歡的小白花不一樣。

　　「張姐姐，我又來打擾了。」孟小雅抱著孩子走向張迎娣。「你不要誤會，我和煥之哥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這次是碰巧遇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