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選擇

　　周望舒背著書箱回來，見蘇瑤光站在門口沒進去，又一直朝對面探頭探腦，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看什麼呢？」

　　「噓！」蘇瑤光做了個噤音的動作。「看戲。」

　　此時蕭晏辭正好問到風華閣的房契和地契寫的是誰的名字。蔣伊歡聽了他的詢問，臉色更蒼白了。

　　蕭晏辭不用聽她的答案也猜到了。蔣家以蔣亦輝為尊，鍾蘭花把他寵得像什麼似的，蔣伊歡雖然有些聰慧，但是耳根子太軟了，又是個大孝女，隻怕這房子在鍾蘭花的鼓動下寫的是蔣亦輝的名字。

　　店裡店外最忙最操心的是蔣伊歡，要不是蔣伊歡，這店鋪根本就開不起來，更別說掙錢了，如今她卻什麼也沒有得到。

　　蕭晏辭不甘心，但是現在不甘心也沒有法子。

　　他扶住受了打擊的蔣伊歡，對鍾蘭花說道：「不管怎麼樣歡兒這些年掙的錢都給了你們，你們總不能讓我們夫妻空著手離開，就算是分家，也得分給我們一部分。等我考上功名，自然也不會忘記你這個嶽母，該孝敬你的不會少一文。」

　　「在她沒有出嫁的時候，她掙的每一文錢都應該是家裡的。在她出嫁之後，這店鋪是我的，掙的錢當然也是我的。」蔣亦輝得意地看著蕭晏辭，「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算盤。你娶我妹妹，不就是想霸佔這個店鋪，搶我的東西嗎？」

　　「大哥，那我和蕭哥哥怎麼辦？」蔣伊歡傷心地說道，「你們總不能把我們餓死吧？」

　　鍾蘭花於心不忍。

　　雖然她寵兒子，但是蔣伊歡也是她的女兒，而且這些年都是蔣伊歡在替她做決定，她習慣性聽她的安排行事了。

　　「輝兒，不管怎麼樣你妹妹也為這個家付出這麼多，咱們總不能太狠心。這樣吧，我們分五十兩銀子給他們賃房子怎麼樣？」

　　「你還想不想我給你養老了？」蔣亦輝瞪著鍾蘭花。

　　鍾蘭花撇過頭，不再看蔣伊歡。

　　蔣伊歡氣得不行。

　　她一受刺激，身子一軟，往蕭晏辭的方向倒過去。

　　蕭晏辭連忙扶住她。他冰冷地看著鍾蘭花和蔣亦輝，眼裡滿是恨意。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日你們看不上我們夫妻，他日必會求我們回來。」蕭晏辭冷笑，抱著蔣伊歡離開了。

　　蕭晏辭轉身時，正好看見蘇瑤光和周望舒。

　　如今的蘇瑤光越來越俏麗可人，周望舒站在她的身側，她非常信任地依靠著他，頗有幾分小鳥依人。

　　周望舒容貌俊美，蘇瑤光清麗佳人，兩人倒真有幾分夫妻相。

　　蕭晏辭總是在蘇瑤光的面前丟臉，這讓擁有前世記憶的他覺得顏面無存。可是想到蘇瑤光並沒有那些記憶，在她的眼裡自己就是死對頭家裡的女婿，自己丟不丟臉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便厚著臉皮裝作不在意地走過去。

　　隻有他清楚自己的腿有多麼僵硬，自己的身體有多麼的冰冷。

　　他以為離開蘇瑤光自己可以過得很好，但是這些日子經歷的一切告訴他，沒有蘇瑤光，他的日子過得一團糟。哪怕他娶了心心念念的蔣伊歡，他還是覺得沒有意思。

　　他迎娶蔣伊歡的時候，那樣的快樂並沒有維持許久。他甚至在新婚之夜想起了蘇瑤光，想要撇下蔣伊歡去找她。

　　「你們在看什麼呢？」張招娣從裡面走出來，「我看你們在這裡站了半天了，想在這裡當門神嗎？」

　　「娘，對面又有好戲，你錯過了吧？」蘇瑤光說道，「剛才……」

　　巴拉巴拉……

　　蘇瑤光把剛才看見的好戲告訴了張招娣。

　　張招娣用震驚的眼神看著蘇瑤光：「我以前覺得鍾蘭花那女人挺聰明的，想盡辦法與她為敵，卻贏少輸多，現在發現她的腦子不太正常。我輸給這樣的人，是不是代表著我比她還要蠢？」

　　「正是因為她不正常，所以我們正常人沒有辦法用正常的思路去思考她。娘輸給她不冤，正常人贏不了瘋子。」

　　「說得有理。」張招娣說道，「望舒，你隻管放心，娘隻有瑤光一個女兒，娘的一切都是你們的。」

　　周望舒：「……娘不是鍾蘭花，就算你有兒子，也不會像她那樣對待我們。」

　　「不愧是我的好女婿，算我沒有白疼你。」張招娣對周望舒越發滿意了。「幸好當初瑤光挑的是你。」

　　「娘，我們進去吧！」

　　張招娣跟在兩人身側，好奇地問道：「你們說他們今天晚上會去哪裡住？鍾蘭花真夠狠的，連個住的地方都不安排。」

　　「城裡有破廟，大不了去破廟裡暫住一夜。至於明天嘛，誰知道呢？」蘇瑤光說道，「反正他們有手有腳的，隻要願意幹活，餓不死也凍不死。」

　　「鍾蘭花很快就會後悔的。他那個店鋪主要是依靠蔣伊歡經營，蔣伊歡要是不在，那店鋪撐不了幾日。」

　　「最重要的是蔣亦輝不是什麼好人。當然了，他們家也沒有好人。相比之下，這個蔣亦輝不僅不是好人，還是個爛人。」蘇瑤光說道，「我曾經見過他從青樓裡出來，也見過他從賭坊裡出來。」

　　周望舒摸了摸鼻子。

　　蔣亦輝之所以去賭坊，還與他有關。

　　隻不過，他也隻是讓人蠱惑了一下，誰知道他真的上當了，現在成了那裡的常客。鍾蘭花但凡長點腦子就會發現蔣亦輝經常偷銀子去賭。可惜，鍾蘭花沒長腦子，而長了腦子的蔣伊歡又被她趕出去了。

　　風華閣怎麼樣與他們無關，蔣家人越是落魄，張招娣越是高興。

　　張招娣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就是個小肚雞腸的人，看見仇人過得不好，她能多吃三碗米飯。

　　「娘，你別吃了。」蘇瑤光制止了張招娣的動作。「今天心情再好也不能吃這麼多，小心積了食，等會兒又要難受。」

　　「沒事的。乾娘胃口好，就讓她多吃點，我那裡有消食丸。」蔣婧說道，「乾娘，你隻管吃，我不會讓你難受的。」

　　「要不說我的福氣好呢，女兒女婿孝順，乾女兒孝順，連在外面收的乾兒子也對我尊敬有加，比鍾蘭花幸福多了。」張招娣雖然這樣說著，卻沒有再吃了。「等會兒咱們去聽戲。今天晚上有新戲，反正也沒事，咱們全家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