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感上，林清歡是接受不了的。

　　劉安正是她的恩師。

　　就算是失蹤了多年。

　　她依舊覺的，老師還能回來。

　　特別是到餓了現在，找到了冰泉島的坐標之後。

　　更有希望找到劉安正。

　　甚至，線索就在眼前。

　　隻要是稍微努力一下，就能大團圓。

　　可……

　　正因為是失蹤了那麼多年。

　　不能確定生死。

　　蔣若梅等了那麼久，等到了絕望。

　　所以有這個想法，也是正常的。

　　可是林清歡還不能阻攔。

　　因為她在這裡，相當於一個外人。

　　又因為冰泉島的事情必須保密，也沒辦法說什麼。

　　隻能含蓄一點。

　　「或許，很快就能見面呢？」

　　「師母……」

　　「沒必要了。」

　　蔣若梅擺擺手，讓她不用繼續勸。

　　苦笑了一聲。

　　「好了，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訴你了。」

　　「以後盡量不要見面了，你是他很得意的徒弟，若是見到你，我總會想起他。」

　　「我雖然年紀大了，但還是想要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我不想將自己困在過去，希望你也是。」

　　說完，她慢慢地起身，對著林清歡再次笑了笑，隨後快步離開。

　　林清歡一肚子的話，都被堵在嗓子眼。

　　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落地窗外。

　　蔣若梅帶著微笑上了一輛計程車。

　　車子很快就消失在車水馬龍之中。

　　似乎在迫不及待奔赴新生活。

　　她輕輕嘆息一聲，揉了揉眉心。

　　隻能是抓緊時間，想辦法找到老師了。

　　本來是想要離開的，可是她剛起身，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蘇茜。

　　跟葉淩渡離婚之後。

　　蘇茜看起來好像是更年輕了。

　　走路的時候極為輕盈，皮膚更是白裡透紅.

　　跟平常一樣，她站在咖啡館沒多久，就看到上官鳳從裡面走出來。

　　而蘇茜，自然也注意到了她。

　　「你恢復的很好。」

　　林清歡不免感慨。

　　一個糟糕的婚姻，跟慢性毒藥也差不多了。

　　離婚就像是吃了解藥。

　　人總能一天比一天好的。

　　蘇茜笑了笑。

　　語氣得體。

　　「其實多苦了你當初留下的藥方，我的身體調理的很好。」

　　上官鳳卻是不贊同。

　　「當初你快被葉家折磨死了，蘇家想要去算賬，是她用藥方攔住了這場惡戰。」

　　「說起來，你不欠她的，何必這麼低聲下氣。」

　　蘇茜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

　　上官鳳隻能恨恨地咬牙。

　　轉頭走到一邊，當做沒看到林清歡。

　　對於上官鳳這種快意恩仇的人，林清歡並不會覺得被冒犯到。

　　反而倒是鬆口氣。

　　的確，在葉家這方面，他們都對不起蘇茜。

　　當初即便是同情蘇茜的遭遇，也能為蘇茜做點什麼。

　　可她心裏面還是站在司夜宴那邊的。

　　沒辦法。

　　她不是完美的人。

　　蘇茜請她坐下，又叫了兩杯咖啡。

　　「其實，我是有事情要跟你說。」

　　她深吸一口氣。

　　「你可能不知道，我蘇家是做計算機軟體的。」

　　「最近公司出了一些問題，我想要，請三爺幫忙。」

　　司夜宴在這方面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可不是誰都能請得動三爺。

　　偏偏林清歡可以！

　　加上之前跟葉家的恩怨。

　　她的確是不好意思直接找司夜宴，隻能委婉地找到林清歡。

　　林清歡倒是有些好奇，「你能說說，具體怎麼回事嗎？」

　　蘇茜求人辦事。

　　自然不會矯情。

　　隻是，回憶這件事，的確是讓她眉心緊皺。

　　……

　　幾天前。

　　蘇茜盯著電腦屏幕上不斷閃爍的紅色警告框，指尖幾乎要把滑鼠按鍵按裂。

　　公司最新開發的辦公協作軟體在內部測試時突然失控。

　　所有測試人員的電腦桌面像被潑了墨般漆黑，緊接著跳出細密的綠色代碼流，像無數條蠕動的蛇，在屏幕上啃食著用戶文檔、聊天記錄甚至攝像頭許可權的圖標。

　　技術部總監抱著硬碟衝進會議室時，額角的汗把襯衫領口洇出深色的印子。

　　「蘇總，病毒不是傳統程序，它像活的一樣，紮根在系統底層，我們每刪除一個異常文件，就會從註冊表衍生出三個新的分支，連雲端備份都在同步感染！」

　　投影儀上閃過監控畫面，研發中心的工程師們對著黑屏的電腦瘋狂敲擊鍵盤，有人甚至把主機後蓋拆開，看著主闆上不斷跳轉的異常數據燈直發獃。

　　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病毒，沒有明顯的攻擊埠，沒有可追蹤的IP來源，卻像空氣般滲透進軟體的每一行代碼裡。

　　更可怕的是用戶端的模擬測試。

　　當測試賬號登錄軟體的瞬間，後台數據監控系統突然爆鳴，所有用戶信息欄變成刺眼的紅色：姓名、身份證號、銀行卡信息甚至通訊錄裡的通話錄音，正以毫秒級速度被打包壓縮，朝某個未知地址傳輸。

　　技術人員嘗試切斷伺服器網路，卻發現病毒早已預留了無線傳輸後門，哪怕拔了網線，辦公區的路由器指示燈仍在瘋狂閃爍。

　　那些本該用於內部溝通的信號，此刻成了洩露用戶隱私的通道。

　　蘇家集團的會議室裡，父親對著堆積成山的投訴文件揉著太陽穴，傳真機還在不斷吐出合作方的解約函。

　　「上市計劃全亂了！」

　　財務總監摔下報表，「現在所有渠道都在傳我們的軟體是『間諜工具』，連老客戶都在要求徹查數據安全，銀行那邊也在催貸款風險評估……」

　　蘇茜喉嚨發緊，指尖劃過手機裡林清歡的號碼——她知道，公司的技術團隊已經束手無策。

　　除非能讓司夜宴出山。

　　那個在黑客圈傳聞中能「徒手拆解暗網核心繫統」的男人，或許是唯一的轉機。

　　窗外的暮色漸濃，電腦屏幕上的綠色代碼還在流動，像某種帶著惡意的生命，在黑暗裡窺視著所有數據背後的秘密。

　　回憶戛然而止。

　　蘇茜緩緩地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她冷靜了很多，也能慶幸地處理眼前的問題。

　　而林清歡則是從這些事情裡面，嗅到不對勁。

　　「也許，不是簡單的病毒。」

　　「若是可以的話，我想跟司夜宴一起，去蘇家公司看看。」

　　蘇茜喜出望外，「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