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霍景禦冷笑一聲，「司政寧那種人，怎麼會信任任何人？」

　　「慕聽聽知道的太多，冰泉島項目背後的活體實驗、暗網直播，她如果想脫離，或者被司政寧發現有異心……」

　　「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把她變成『原材料』，送到這些直播間裡賺錢，同時永絕後患。」

　　說著說著，他的眼神變得銳利，他想起慕聽聽那天的徹底失聯。

　　他一直以為那是陷阱，現在看來，他可能誤會了慕聽聽。

　　「等等，」林清歡突然抓住霍景禦的手臂，「嚴陌……嚴陌為什麼會主持這個直播？如果慕聽聽是司政寧的人，那嚴陌和司政寧是什麼關係？」

　　這個問題讓三人陷入沉默。

　　霍景禦重新點開剛才的直播錄像，一幀一幀地查看嚴陌的每一個動作。

　　當鏡頭掃過他彎腰調整鐵籠鎖扣時，西裝袖口再次滑落，手腕上的淤青勒痕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幾道細小的傷口，像是被粗糙的繩索反覆摩擦造成的。

　　「他真的被控制了。」

　　霍景禦肯定地說，「這些傷痕不是舊傷，是近期形成的，而且是被強制束縛的痕迹。」

　　「司政寧用某種手段控制了嚴陌，讓他成為直播主持人，可能是威脅，也可能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林清歡的情緒終於從單純的憤怒中剝離出一絲複雜。

　　如果嚴陌是被脅迫的，那母親的死，是否還有其他隱情？

　　嚴家當年的背叛，是主動為之，還是同樣被人操控？

　　司夜宴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追蹤了這個直播間的IP，源頭被多層加密，但最終指向的物理地址……是市郊的廢棄生物研究所。」

　　「廢棄生物研究所？」霍景禦皺眉，「那裡不是早就被政府查封了嗎？」

　　「明面上是查封了，但暗地裡，有人在繼續使用。」

　　司夜宴調出一張衛星地圖，標記出研究所的位置。

　　「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研究所的前身，是嚴氏集團二十年前投資的基因實驗室，後來因為『違規操作』被關停，嚴氏集團因此虧損慘重，這也是嚴家後來逐漸沒落的原因之一。」

　　線索像拼圖一樣逐漸合攏。

　　嚴氏集團的基因實驗室，司政寧的暗網直播，慕聽聽身上的特殊傷痕，嚴陌被控制的手腕……

　　嚴氏集團當年的「違規操作」，很可能就是司政寧現在進行的活體基因實驗。

　　而嚴陌作為當年實驗室的負責人之一，掌握著核心技術，因此被司政寧脅迫，繼續為她工作。

　　「所以，我母親的死……」林清歡的聲音顫抖著。

　　「可能不是嚴家為了財產，而是因為她發現了嚴氏實驗室的秘密，被司政寧……或者被嚴家的人滅口？」

　　這個推論讓空氣瞬間凝固。

　　司夜宴握住林清歡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

　　「清歡，現在不是下結論的時候。」

　　霍景禦看著司夜宴嚴肅的臉，「阿宴，你能確定慕聽聽就在那個研究所裡嗎？」

　　「不能完全確定，但那個直播間的『原材料』供應，很可能就來自那裡。」

　　司夜宴放大研究所的衛星圖像。

　　「我查到最近三個月，有運輸車輛定期出入那裡，裝載的貨物標註是『實驗器材』，但重量和運輸頻率都不正常。」

　　「我要去那裡。」

　　林清歡突然站起身，眼神裡重新燃起決絕的光。

　　「不管慕聽聽是不是在裡面，不管嚴陌是自願還是被迫，我都要去看看。」

　　「我母親的死，嚴家的賬，司政寧的罪，不能再這樣不明不白下去了。」

　　霍景禦沒有阻止她，隻是看向司夜宴。

　　「你那邊能安排人手嗎？市郊研究所周圍的安防一定很嚴密，司政寧既然敢在那裡進行直播，就說明她有恃無恐。」

　　司夜宴敲擊著鍵盤，屏幕上跳出研究所的建築藍圖，「司政寧手裡有嚴陌，還有可能握著慕聽聽這張牌，她不會輕易讓我們得逞。」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屏幕上嚴陌手腕的傷痕上，又看向那張標記著慕聽聽疤痕的截圖，聲音低沉而冰冷。

　　「更重要的是，我們不知道，在那個研究所裡，除了慕聽聽，還有多少像她一樣被囚禁的『原材料』」。

　　「還有多少個嚴陌，在黑暗中扮演著魔鬼的角色，又有多少人，像司政寧那樣，靠吸食他人的痛苦而活。」

　　書房裡一片寂靜，隻有電腦風扇輕微的嗡鳴。

　　窗外夜色深沉，暗網直播間裡的慘叫似乎還在耳邊迴響。

　　那些被定格的血腥畫面，嚴陌臉上職業化的微笑，慕聽聽膝蓋上扭曲的疤痕，以及司政寧隱藏在病弱皮囊下的猙獰靈魂……

　　共同構成了一張巨大的罪惡之網，將他們熟悉的人一個個拖入深淵。

　　林清歡走到窗邊，看著遠處城市的燈火，眼中卻沒有半分暖意。

　　她曾以為嚴家的背叛是最深的惡意，卻沒想到，在那之後，還有更黑暗的深淵。

　　母親的死，或許從不是終點，而是某個巨大陰謀的序章。

　　「霍少，阿宴，」她轉過身，眼神堅定。

　　「不管前面是什麼，我都要走下去。」

　　夜色下，一場針對深淵的圍剿，正在悄然醞釀。

　　而那間廢棄的生物研究所，像一頭蟄伏的怪獸，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也等待著被揭開血腥面紗的那一刻。

　　決定好之後，三個人分開行動。

　　林清歡是醫生，手中掌握著很多資源。

　　可以想辦法，利用業內的人打聽那個地方。

　　不過兩三天過去之後，沒什麼線索。

　　而這個時候，東方博卻是忽然出現在她的辦公室內。

　　「很久不見啊，林醫生，你請了很久的假，你知不知道啊！」

　　林清歡有點無語。

　　「我是醫生，若是我能一直請假，就代表這裡不忙，也就代表病人少，所以你為什麼要打抱不平？」

　　東方博：「……」

　　他無奈揉了揉腦袋。

　　「我還不適合因為太想要見到你。」

　　「之前聯繫不到你，現在可算是能跟你吐槽吐槽了。」

　　林清歡：「……」

　　「你先不要趕我走啊，你肯定感興趣，是關於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