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替嫁被判流放,反手坑仇家上路

第1335章 知府府邸塌了

  

  震耳的雷聲撕開後半夜的死寂,轟隆隆滾過府城上空。李員外猛地從床上坐起,心跳得像是要撞碎肋骨。他側耳細聽,窗外雨聲如注,那雷聲卻不同尋常,一下緊跟著一下,沉悶又兇狠,彷彿巨錘在瘋狂擂擊著厚重的地皮。

  「爹?」門外傳來兒子帶著睡意和驚恐的呼喚。

  李員外胡亂披上外衣,拉開房門。兒子臉色蒼白,站在昏暗的廊下。「這雷…像是砸在府衙那頭?」兒子聲音發顫。

  李員外沒吭聲,幾步走到臨街的窗邊,猛地推開窗扇。冰冷的雨水混著風灌進來,打得他一個激靈。

  街上已有不少人影,被這異樣的雷聲驚動,紛紛探出頭張望。雨幕沉重,視線模糊,但府衙方向那片天空,卻詭異地亮著。

  不是閃電那種瞬間的慘白,而是一種持續的、暴烈的、夾雜著青紫色的光,在一明一滅地劇烈搏動。每一次光芒炸裂,都伴隨著一聲震得人五臟六腑都跟著移位般的巨響。

  「轟——咔!!!」

  這一次的巨響彷彿就在頭頂炸開,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李員外感覺腳下的樓闆都在劇烈晃動。緊接著,府衙方向那片被妖異雷光照亮的天空下,傳來一陣令人牙酸的、巨大結構斷裂倒塌的轟鳴。

  磚石崩塌,房梁折斷,無數混雜的巨響揉在一起,又被淹沒在接踵而至的恐怖雷鳴裡。

  「塌…塌了!」街上有人嘶聲力竭地喊起來,聲音穿透雨幕,「府衙!是府衙後院塌了!」

  李員外的心猛地沉下去,又荒謬地提起來,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又鬆開。昨天下午,他才和其他幾家富商大戶,捧著幾乎掏空家底才勉強湊齊的「捐輸」銀子,心驚膽戰地踏出那座陰森森、瀰漫著無形血腥氣的府衙大門。

  知府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還在眼前晃動,帶著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他們用錢,暫時贖回了被扣在衙門裡的家人。那是一場劫後餘生,每個人都像從滾水裡撈出來,渾身脫力,隻剩下後怕。現在,這雷?

  天蒙蒙亮,雨勢稍歇,變成冰冷的雨絲。李員外趕到府衙附近時,街上已經擠滿了人。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像一片無聲湧動的怒潮,朝著同一個方向——府衙後院。

  空氣中瀰漫著濕木頭、焦糊味,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令人隱隱作嘔的、類似石灰混著鐵鏽般的怪異氣息。

  府衙高大的圍牆還在,但那象徵權力核心的後院,已然成了一片觸目驚心的廢墟。幾道巨大的、焦黑的裂口,如同被天神的巨斧狠狠劈過,撕開了原本精緻的屋宇和花園。斷裂的焦黑木樑和椽子從瓦礫堆裡猙獰地刺出,指向灰濛濛的天空。

  幾處斷壁殘垣被燒得黢黑,冒著縷縷青煙。雨水在廢墟的坑窪處積起渾濁的水塘,倒映著這片慘烈的破敗。

  人群在廢墟外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壓抑的圈。嗡嗡的低語聲匯成一片沉悶的海洋,裡面翻湧著驚疑、恐懼,還有一絲按捺不住的、被壓抑太久的好奇。

  衙役?往日裡耀武揚威、驅趕百姓如趕羊的衙役,此刻蹤影全無。彷彿昨夜那場天罰般的雷霆,也把他們連同這座衙門的脊梁骨一起劈斷了。

  「骨頭!」一聲變了調的尖叫,像刀子一樣劃破了沉悶的低語。一個擠在最前面的小販,手指著廢墟深處某個角落,臉白得像紙,嘴唇哆嗦著,「那…那裡!白花花的…是…是人骨頭!」

  這一聲尖叫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人群。嗡鳴聲陡然大了起來,帶著驚懼的吸氣聲。無數道目光,齊刷刷地、帶著難以置信的寒意,刺向小販所指的方向。

  李員外個子高,踮起腳,視線越過前面攢動的人頭。在幾根巨大焦黑梁木交叉的縫隙下,在翻出的濕漉漉的泥土和破碎磚石之間,他看到了。

  慘白,在灰黑色的廢墟背景下,那慘白刺眼得令人心悸。不是一根,是一小片!零散地散落在泥濘裡,有的還半埋在土中。雨水沖刷著泥土,讓那森森白骨顯露出更多猙獰的輪廓。

  一股冰冷的寒氣,從李員外的腳底闆直衝頭頂。他想起昨天下午,知府那寬敞明亮、熏著名貴檀香的書房裡,那份被他「捐輸」的銀票剛剛收入抽屜時,知府臉上瞬間閃過的、那種饜足而殘忍的笑意。

  那笑意背後,原來埋著這樣的東西?

  恐懼和憤怒如同兩條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緊了李員外的心臟。

  他猛地推開前面擋著的人,力氣大得自己都吃驚。人群像是被無形的手分開了一條縫隙,他和其他幾個同樣臉色鐵青的富商,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進了廢墟的警戒線——如果那還能算警戒線的話。

  越靠近,那股怪異的、混雜著焦糊、濕土和濃重鐵鏽(不,是血腥)的氣味就越發濃烈刺鼻,直往鼻子裡鑽,讓人陣陣作嘔。腳下的瓦礫濕滑,每一步都踩在鬆動的磚石和斷裂的木頭上,發出危險的吱呀聲。

  眼前的一切更加清晰。不隻是最初看到的那一小片。雨水沖刷之下,更多的泥土被帶開,更多慘白的骨骼暴露出來。

  他們橫七豎八地嵌在泥土和廢墟的縫隙裡,姿態扭曲怪異,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生命最後時刻承受的極端痛苦。

  有的骸骨相對完整,還能看出人形的輪廓;更多的則是散亂的骨殖,臂骨、腿骨、碎裂的肋骨…甚至,李員外的目光死死釘在一處——那蜷縮在殘破地基角落裡的,是一具明顯小得多的骨架!纖細的臂骨,小小的頭骨,尺寸絕不會超過一個十歲的孩童!

  「老天爺啊…」旁邊一個姓趙的糧商,腿一軟,差點跪倒在泥水裡,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這…這都是…什麼人?」

  在場的人臉色都陡然變得難看,他們心裡幾乎同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這,這,該不會是他們想的那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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