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受害者的罪
「太好了。」安暖一下子放心了:「怎麼回事,這人是不是盛尋雪的男朋友。」
「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地下情人。」楚雋道:「兩個人從小關係就好,但是盛家看不上禹家的條件,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所以兩個人一直是秘密交往。他們想著,等時間長一點,等盛尋雪的年紀大一些之後,父母可能就會慢慢鬆口。」
「那為什麼鬧翻?是不是禹志堅身體不好?」
「嗯,也不是完全不行,但確實有些問題。」楚雋說:「我已經調了之前他在醫院的檢查報告,雖然不至於和盛尋雪做一對精神伴侶,但也就是,湊合湊合吧。」
「但是他們倆的感情很好,香山就是他們常去的地方了。禹志堅是文藝青年,談情說愛不在話下。」
「這種狀態本來一直維持著,一直到去年上半年,出了一件事情,讓這種溫和的關係維持不下去了。」
安暖奇道:「什麼事情?」
「盛尋雪被在外出談業務的時候,有一天回來的晚,被人侵犯了。」
「啊?」安暖萬萬沒想到,還有這麼一件事情:「她,當時沒有報警?」
「沒有。」楚雋面色沉重:「這種事情,雖然女性是受害者,但因為社會輿論和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受害者在得到一部分同情的同時,也會受到其他傷害。被人指指點點,甚至將責任更多地推在受害者身上。這就導緻很多女性在受到侵害的時候,寧可自己咽下苦果,也不敢報警。讓犯罪分子更加囂張。」
盛尋雪雖然是個大大咧咧的姑娘,在這一點上,卻也不能免俗。
這事情,隻有禹志堅知道。
禹志堅是個仔細細心的人,立刻就察覺到了女朋友那段時間的問題,也問了出來。
安暖道:「之後,他們倆的感情出問題了?」
「這倒並沒有。」楚雋道:「禹志堅這方面做得不錯,並沒有因為此事對盛尋雪有什麼偏見。但是盛尋雪自己,出了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
「就是我們之前說的……食髓知味。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你知道有一種癥狀,被綁架的人,在受到虐待之後,會愛上綁匪嗎?」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對。」楚雋道:「盛尋雪沒有愛上兇手,但是她愛上了那種刺激瘋狂的感覺,可禹志堅沒有辦法給她這種感覺。於是,一次意外,她找了酆邦輝兄弟。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情,被禹志堅知道了。」
禹志堅愛的綿長,又有些自卑。雖然盛尋雪被歹徒侮辱的事情他表現的很豁達,但這始終是一根紮在心裡的刺。
這根刺,讓他漸漸心生懷疑,長成了參天大樹。
楚雋道:「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兩個人本來平淡的感情出了問題。雖然盛尋雪和酆邦輝分手了,但是,她和禹志堅也過不下去了。盛尋雪要分手,禹志堅不願意,兩人因此發生了矛盾。香山桃花樹下,是他們定情的地方。案發當天,禹志堅做好了準備,將盛尋雪約了過去。」
這是禹志堅說好的分手條件,像他們從前一樣,夜遊香山。
盛尋雪同意了,並且像往常一樣,和父母編造了一個理由。
因為工作關係,盛尋雪也會去外地出差,不會時間太長,但是兩三天都很正常,所以在剛失蹤的時候,盛尋雪的父母並沒有覺得奇怪,更沒有報警的想法。一直到警察找到了盛尋雪的頭顱,還原出長相,這才找到人。
隻是她沒想到,這一次上了香山,就再也沒有能下山。
禹志堅做了萬全的準備,帶了工具,在他們曾經去過許多次的桃花樹下,將人分屍。
那幾日,禹志堅父母沒在家中,去親戚家了。家裡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他悄悄地出門,悄悄地回家,一切都在夜色的掩護中,無聲無息,沒有人知道。
雖然隻是一條人命,其實不算什麼大案子,但這案子前因後果,卻實在叫人唏噓。
安暖道:「那個兇手……就是侵害過盛尋雪的兇手,還有可能找得到嗎?」
歸根到底,他才是罪魁禍首。
「很難。」楚雋實事求是:「這件事情盛尋雪隻對禹志堅透露過一點點,沒有對任何其他人說過。如今盛尋雪也死了,想找這個兇手,根本無從找起。」
這都不是大海撈針了,是大海裡根本都不知道要撈什麼。
除了知道這八成是個男人,其他一無所知。
安暖明白,點了點頭。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勉強不來,警察隻是警察,也不是神仙。
看著安暖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楚雋又道:「不過你放心,這個兇手雖然不好查。但這件事情,是現在社會上一個比較複雜的問題,一定會有後續的推動。」
「嗯,我明白。」
嚴打,嚴打嘛。
第一次嚴打是去年下半年才開始的事情,每一個社會問題,都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解決的。而且,也不可能完全解決,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不能說太多,不能影響歷史進程。
為了這個案子,刑警隊也算是忙了這些天,如今兇手落網,大家都鬆了口氣。
收拾收拾下班。
「對了,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事情?」安暖將翟琛送來的蛋糕拿了一袋子出來給大家分,一邊分,一邊問楚雋。
楚雋從袋子裡拿了一塊塞進嘴裡。
「這是爺爺叫人送來的?」
「算是吧。」安暖說:「是大哥送來的,他是來找董紫鶯的,順便把爺爺給我買的蛋糕送來,我在食堂碰見他了……對了,你們是不是都沒吃飯呢?」
以她的了解,這些人忙起來,肯定不會準點吃飯。
「還……」楚雋沒說出一個沒,嘴裡就又被塞進了一塊蛋糕。
「走,先吃飯。」安暖拽著楚雋往外走:「邊吃邊說,對了,你要跟我說什麼?」
「嗯,說我們倆住的事情。」楚雋說:「昨天那房子,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呀。」
「住得舒服嗎?」
「挺舒服的。」
確實挺舒服的,雖然沒睡好,但是確實跟房子沒關係。
安暖在心裡責任分明,是我自己的問題,與房子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