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神仙勞動
項所長一聽,特別高興。
這可真是託了安暖的福,要不然的話,他們這種小地方,可請不來楚雋。
當下項所長就抓著楚雋的手,說什麼都要請他和安暖吃頓飯。
就在派出所的食堂裡,項所長叫了幾個人作陪。
不喝酒,隻吃飯,開始還聊了幾句客套話,越聊越正式,越聊越嚴肅。
但是安暖越聊越覺得不安心。
這身體的原主,確實經常來派出所找父親,但是從來都隻是過來送飯,送衣服,或者是一些非常正常的事情。言談舉止中,不曾表露過一絲一毫對刑偵的興趣。
偶爾看見有罪犯,或者看見血腥的場面,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一樣,害怕又緊張。
安父,雖然確實是一個民警。但也隻是一個普通的民警。
他已經過世,沒人會說他不好,但是,普通就是普通,他所表現出來的,和安暖表現出來的完全不是一個水平。
虎父無犬女,說不過去。
安暖知道,楚雋曾經懷疑過她。
隻是沒有任何破綻,他不得不自我說服,自我攻略。
如今到了東萊縣派出所,她怕楚雋又要懷疑了。
安暖喝了一口湯,嘆了一口氣。
她不怕露出破綻,因為她不可能有破綻。
但是她怕麻煩。
吃完飯,項所長客氣地跟楚雋說:「小楚,你們下午先休息,也準備準備,上課的事情,明天開始,你看可以嗎?」
「可以。」楚雋說:「您安排就行。」
「好。」項所長很滿意,看兩個年輕人的目光充滿慈愛:「那,你們就去玩兒吧。」
要是外地人,還給安排安排住處。可是安暖就是本地的,有房子有地方住,就沒什麼好安排的了。
項所長覺得自己年紀雖然大了,但是心態很年輕。他精準把控了年輕小情侶的心思。
誰要他一個老頭子陪著啊,年輕小情侶,有自己的生活和空間。
出了派出所,安暖有點無語道:「楚雋,給他們上課,你為難嗎?」
她生怕楚雋是因為她,不得不答應。
「不為難。」楚雋爽快道。
「真的?」
「當然。」楚雋牽了安暖的手:「都是為人民服務,有什麼好為難的。」
這年代的人,覺悟那都是相當的高。
那就好,安暖這就放心了。
「不過……」楚雋說:「咱們這幾天晚上,要在哪裡過夜?」
有兩個選擇,要麼住招待所,要麼,就在安暖家裡。
按理說,當然是住在家裡。
有家,沒有道理去住招待所。
但是楚雋能感覺出來,安暖更傾向住招待所。她對自己家,有種熟悉的陌生感。
安暖嘆了口氣。
「咱們……還是回家住吧,要是一直住招待所,有點奇奇怪怪的。」
楚雋覺得很好。
因為家裡隻有一張床能住人,床上隻有一床被子。
就住幾天,也不至於還要置辦床上用品,那他們倆隻能繼續在一起將就一下了。
「隻是已經讓鄰居嬸子幫我把房子租出去了,也不知道租了沒有。」安暖說:「這樣吧,我們回去看看。要是沒租出去,咱們就出來吃了飯,然後回去。要是已經租出去了,我們這幾天就住招待所。」
兩人當下就開車回家,一問,果然沒那麼快租出去。
因為安暖說了要給一半房租做酬勞,這算是有了共同利益,鄰居嬸子在這件事情上就格外費心。想著多租一塊是一塊,安暖能多拿點錢,她也能多拿點錢。
當聽說兩人還要住幾天之後,嬸子爽快地叫自家小子再搬一些柴火過去。
也不用太多,至少要夠這幾天安暖他們生火燒水的。
楚雋一看,連忙說我來我來。
於是他捲起袖子,扛起了一大捆柴。
這些柴都還挺大,還要用斧子劈小一些。
正好下午沒事兒,楚雋既來之,則安之,打算融入一下本地生活。
將柴扛回院子,放在地上。
楚雋說:「我看見斧子在廚房裡吧?」
「啊,對,在。」安暖說:「但是你會劈柴嗎?」
「額……」楚雋想了想,實事求是道:「沒劈過,但問題應該不大。不是什麼技術活兒,有力氣,有準頭,應該就可以。」
安暖也想了想。
同意。
楚雋去找了斧頭出來,拿在手裡顛了顛。
這點體力活兒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
安暖站在一邊,欲言又止。
「怎麼了?」楚雋說:「不相信我能幹好?」
「沒有沒有。」安暖連忙說:「這點小事,咱們楚隊,肯定能幹好。」
楚雋當仁不讓,但是幹活兒前隨口一問:「以前你們家的柴,誰劈?」
這真是個緻命題。
安暖父女倆相依為命,安父又經常忙於工作,按理來說,安暖就是沒娘的孩子早當家,家裡家外的所有活兒,包括劈柴挑水燒飯針線活兒,都應該是一把好手才對。
但現在明顯不是。
安暖腦子裡有那些記憶,但是沒幹活的事情,光有記憶,那隻能是明白步驟,絕對不可能熟練。
就像是隻有理論知識,沒有實戰經驗,那就是紙上談兵。
「我爸。」安暖隻能說:「他說我是個女孩子,不適合做體力活兒。都是他有空的時候多劈點放著慢慢用,要不然,就用煤。咱們鄉下其實生火的地方不多,燒飯也簡單,也不會天天燒水洗澡。」
楚雋也不至於跑去隔壁鄰居家詢問她以前是不是在家裡劈柴吧,問了也不怕,記憶中,安暖確實也不是多勤快的人。
楚雋點了點頭,沒想太多,掄起胳膊開始劈柴。
十月的天雖然涼了,但體力活兒一幹,就熱了。
楚雋沒劈幾下就脫了外套,剩下裡面一件長袖。
又過了一會兒,長袖也解開了扣子。
裡面還有一件背心。
安暖端著個小闆凳坐在對面,看著汗水從額頭滴下,落在胸口。又從下巴滑下,順著喉結,滑進背心深處。
安暖心生感慨。
這是劈柴嗎,這是劈我啊。
老天爺啊,這是什麼神仙勞動。
楚雋劈了一會兒,擡手擦了擦額頭的汗,一擡頭,看見安暖眼裡有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