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在醫院嗎？」宋衛東望著妹妹就更來氣了。

　　精心養大的妹妹被畜生糟蹋了，懷了孕，在他看來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

　　本來想著的妹妹長大嫁人還能收一筆彩禮錢。

　　現在看來，能在家裡不吃閑飯就不錯了。

　　「你還知道我在醫院，那你為什麼不給我付醫藥費。」宋玲玲冷冷的眼神看著哥哥，

　　「如果不是因為丁雪慶，我現在還出不來呢！」

　　「怎麼你又和他攪和在一起？」

　　宋衛東望著妹妹把人從頭打量到腳，人消瘦了一大圈，臉上面無血色的樣子，跟之前活蹦亂跳的人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人。

　　「我不跟他攪和在一起，我能怎麼辦，你把我扔在醫院裡，沒有結清住院費。」宋玲玲擡手指著他，「就連媽媽你也不管，你還是個人嗎？」

　　「媽！她怎麼樣了。」宋衛東想到母親心虛，因為他確實沒錢了，就想把人扔在醫院。

　　反正自己不在那裡工作，讓醫院養一陣子是一陣子。

　　「醫院的人馬上就到了。」宋玲玲話音剛落，就聽到前面有車停下來的聲音。

　　「怎麼在這麼個鬼地方！」男人嘴裡嘟囔著。

　　「咱們把人放下就走。」另一個人說了一句。

　　然後宋衛東就看見兩個人擡著擔架，一前一後地過來，他們身上穿著白大褂。

　　多日不見的媽媽就躺在擔架上，臉上消瘦都不行，在看到他以後渾濁的眼睛亮了一下，隨後又黯淡下去。

　　曹桂芬是萬萬沒有想到，兒子會落入如今的地步睡到了天橋底下。

　　好歹有兩套房子，怎麼混成這個樣子？

　　她口不能言隻能用手比畫著。

　　擡著擔架的人，他們也有點懵這環境真是差極了。

　　醫院讓他們把人送過來，如果再把人帶回去，那這個老太婆就成了他們的麻煩了。

　　於是兩人默契地把擔架擡到了牆角，然後把人擡起來，就那麼放在破被子上。

　　其中一個人來到宋衛東面前，「醫院說了，你欠的錢必須還，再不還就報案了！」

　　「我現在沒錢。」宋衛東冷冷地說，「你們逼死我也沒用，要是有錢，我能住這嗎？」

　　那人想吵吵被旁邊的人拉了一下，對他搖了搖頭。

　　他們知道不能惹事兒，於是默契地轉身離開，反正他們今天的工作算是結束了。

　　宋玲玲捂著鼻子，「哥，我想知道你怎麼混到這個份上？如果，不是在街上遇到耀祖，打死我也不相信，你能把兩套房子全都搞沒了！」

　　宋衛東看著妹妹，「你來了正好給我點錢！」

　　「我沒錢給你。」宋玲玲直接拒絕，「你現在混成這個份上，以後咱們還是少見面吧！」

　　說完轉身就走，因為她不想伺候老太太。

　　半身不遂的廢物而已，死了也就死了，跟她有什麼關係呢？

　　曹桂芬努力把手伸出來，嘴張了張，好不容易喊出了一個，「鈴——」

　　宋玲玲邁出去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但也隻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她繼續踩著高跟鞋往前面走。

　　實際她現在的生活也不好過，跟丁雪慶回了租房的地方，有次下樓買東西。

　　那鄰居家的門就敞開，聽著裡面男人說的污言碎語。

　　這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真的，她真的被他們一群人玩了——

　　而丁雪慶就是為了點錢而已，當時她很憤怒，想回去找他質問，但是又有什麼意義？

　　事實已經發生了不是嗎？

　　鬧了能改變事實嗎？

　　她是真的喜歡丁雪慶那張臉，已經到了入魔的程度。

　　既然是他做出來的事，那他就應該像吃蒼蠅一樣咽下去——

　　宋衛東快走幾步攔住妹妹，「你不能就這麼走了，你也不看看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把咱媽弄在這，豈不是讓她餓死在這？」

　　宋玲玲雙手抱胸笑了，「那關我什麼事？你不是長子嗎？那為媽媽養老送終不是你的責任？」

　　看他不說話，接著又說，「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都不一定能養活，還讓我照顧癱瘓在床的老人？」翻了個白眼撇他，

　　「你當我是陸知夏，那個傻女人無怨無悔嗎？」接著她用手指戳著哥哥的胸口，

　　「你最不應該的就是跟她離婚，如果你不出軌，可能咱們現在所有人都過得挺不錯的。」

　　看著哥哥愣住的樣子，她嘲諷一笑，「你是不是早就後悔了，咱們過了10年幸福的生活，你可以安心上班，我可以安心上學，耀祖更是被寵上天，咱媽也有人伺候，這一切的前提，不就是有陸知夏無條件的付出嗎？」

　　宋衛東對於妹妹說的話，他是贊同的，隻是世上沒有後悔葯，時光也不能倒流。

　　陸知夏一去不復返毅然決然地離開了他！

　　宋玲玲冷哼一聲，「現在知道後悔了，晚了，咱們所有的一切都回不去了！」再次用手指戳了戳哥哥的胸口，「伺候咱媽生老病死，這個責任交給你了！」

　　宋玲玲說完轉身扭著屁股離開了。

　　宋衛東則是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發出困獸般的吼叫，因為除了這個，他實在不知道怎麼發洩。

　　宋耀祖來到了陳佳寧身邊，望著身上髒兮兮的蘇婉，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臉蛋。

　　小丫頭嚇得不停地往後面縮，這個哥哥很可怕，她被折磨得不行。

　　陳佳寧心裡生氣於是拍掉他的手，

　　「小赤佬！不許動我閨女。」

　　宋耀祖得意地說，「她是我妹妹好不好，你嫁給了我爸，那她就得上我家戶口本成為我的妹妹。」

　　陳佳寧在這一刻才徹底認清了宋家父子，曾經在她身邊乖巧無比的孩子，惡劣的本性暴露無遺。

　　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

　　宋衛東不是什麼好人，又怎麼會生出什麼好兒子？

　　之前她還嘲笑陸知夏，現在心裡則是滿滿的嫉妒，因為她離婚之後過得越來越好。

　　而她卻落魄地住到了天橋底下。

　　宋衛東走了回來一步一步朝兒子走過來，直到近身之後，一把揪住他的衣領，

　　「說你這一天都幹什麼去了？」

　　「搞錢去了，還能幹什麼？」宋耀祖不服的眼神看著爸爸，「你太沒用了，家裡的兩套房都被你搞沒了，姑姑罵得沒錯！」

　　「你個小屁孩，你懂什麼，我那是被做局了！」宋衛東看著快有自己高的兒子，兩人長得極像，看著他似乎在看著自己的過去，

　　「要不然我怎麼可能欠下那麼多外債，那些人我根本鬥不過，除了還錢還能怎麼辦？」

　　「那是因為你沒用！」宋耀祖一把甩開他的牽制，「你現在就是一個最沒用的男人，你要是有本事就搞錢回來，不要讓我們住在這又破又冷的地方！」

　　宋衛東擡手就要打兒子巴掌，看著他倔強的眼神，他知道如果這巴掌打下去，那他們的父子情就沒了。

　　所以能怎麼辦，隻能頹廢地找地方坐下來。

　　宋耀祖沒有因為取得勝利而高興，其實他今天也出去溜達了一天，最後實在餓得不行，這才想起去醫院找姑姑。

　　在病房裡面沒有找到人，後來經過人的指點，找到姑姑暫時住的地方。

　　還有那個跟姑姑同居在一起的男人，一看就是個小流氓，沒拿正眼瞧他一眼。

　　在得知他們住到了天橋底下以後，那男人瘋狂地笑起來了。

　　那些嘲笑的話語還在耳朵裡盤旋著。

　　「你們家可真是報應不爽，這麼快就混不下去了。」

　　「一個一個全都是廢物，別看我腿慘了，但是我好歹有瓦片遮雨的地方！」

　　「你們一家子竟然落地睡到天橋底下，這就是瞧不起我的報應！」

　　姑姑的眼神很冷漠就像是沒有反應的娃娃似的。

　　之所以選擇回去，也是因為那男的發話，「你還不趕緊回去看看你哥哥的下場，上次那麼硬氣地跟我說話，這才幾天時間就變成了喪家之犬！」

　　——

　　陸知夏睡了一覺起來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於是去找顧淩霄，然後他們一起離開了賓館。

　　「想吃什麼？」顧淩霄問。

　　陸知夏發現他很適合穿大衣，特別的帥氣跟他走在一起，不管路過的小姑娘還是小媳婦就連大娘都得瞅幾眼。

　　「隨便吃點什麼都行，然後咱們在周圍轉一轉，難得出來一次。」

　　「行，那咱們就路過什麼吃什麼吧！」

　　於是他們邊走邊說話，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另一條街。

　　鼻子尖聞到了燒烤的味道，陸知夏擡頭看向不遠處，有個燒烤的攤子，圍了不少人正在買燒烤。

　　這天氣吃點燒烤正好，於是轉頭跟他說，

　　「你看前面有個燒烤攤，我想吃。」

　　「那就過去吃。」

　　於是他們朝燒烤攤地走過去，路上還有幾個小跑的人，跑在他們前面排隊了。

　　於是等他們過去的時候，已經有了10來個人在排隊。

　　老闆忙個不停正在烤肉串，旁邊的女人在收錢。

　　「老闆，我要10個羊肉串，還有豬腰子！」

　　「老闆，我想吃雞腿！」

　　老闆笑眯眯地說，「有的有的都有，就是烤得有點慢！」說話的同時用手擦汗。

　　「小啞巴別跑！」孩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陸知夏轉頭望過去看到一個小女孩往他們這裡跑，腳上沒有穿著鞋，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的衣服也是髒亂不堪的，右腿的褲子還少了一截，那地上碎石很多。

　　眼看著那孩子踩了一塊石頭，整個人要栽倒在。

　　陸知夏眼疾手快把孩子扶住，才避免了孩子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