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身世？」顧淩霄問，「這樣兩地來回跑你會很累。」

　　陸知夏，「我想多幫幫這些小孩子，為我女兒祈福！我不知道她現在生活在什麼樣的地方，有沒有吃飽？有沒有穿暖。」她停頓了一下又說，「或者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精神寄託。」

　　顧淩霄聽完她說的話就明白了，如果說做些能讓她心裡好受，那就尊重她的選擇，於是說，

　　「那就遵循你的內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果到時候我有假期，我會陪你一起回來。」

　　陸知夏笑了，她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不管她做什麼，顧淩霄都是在默默的支持她。

　　再次來到火車的候車大廳，這次的人比剛才多，看了一圈都是單人的位置。

　　顧淩霄來到靠窗的位置把東西放到地上，然後對陸知夏說，

　　「你先坐著。」

　　陸知夏坐下來問，「那你呢？去那邊坐嗎？」

　　顧淩霄，「我就不用了，在這站一會就行了。」

　　陸知夏，「那這樣，咱們一會換著坐。」

　　顧淩霄想到外面有賣水果，「我出去轉一圈。」

　　「行，你去吧！」陸知夏說。

　　顧淩霄轉身朝火車站外面走，他想著車上多少的有點零嘴，出了大門以後，下意識看向賣雪糕的地方，那個男孩不見了。

　　換成了一個中年女人，於是他大步走過去。

　　賣雪糕女人看到有人過來，立刻招呼著，

　　「大兄弟要買雪糕不？」

　　「大姐，我想打聽個事。」

　　「你問，儘管問。」

　　「是這樣的，之前在這賣雪糕的小孩，是你孩子嗎？」

　　「不是！」女人連忙否認說，「那個孩子跟我可沒什麼關係，就是有一次他來火車站撿廢品，我看這小傢夥怪可憐的。就說要不然我把雪糕批發給你賣一點，這樣你能掙一點錢，也不用撿垃圾了。」

　　「大姐你心挺善的，給我來兩根奶油冰棍。」顧淩霄說。

　　「好嘞！」女人動作麻利的，從雪糕箱子裡拿出雪糕，然後徐徐道來說，「那孩子確實可憐，無父無母的，是被一個老頭收養，小小年紀就知道出來掙錢，比我家那兩個拎不清的強多了！」

　　顧淩霄接過大姐遞過來的雪糕，

　　「那他是每天都過來賣雪糕嗎？」

　　女人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看起來不像是壞人。

　　「兄弟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那小崽子得罪你了？你打聽他幹什麼？」

　　「就是想幫幫他而已。」

　　「原來是這樣啊！」大姐笑眯眯的說,「這孩子也不是每天過來，如果過來的話肯定來找我，你要是想幫他，下次見面給他點錢！」

　　「好的，我知道了。」顧淩霄拿著雪糕轉身朝最近的水果攤走過去。

　　看來那小孩確實可憐，那些話八成是真的。

　　買香蕉和葡萄兩樣水果，然後又去買了點瓜子和花生。

　　等回到火車站的時候，發現雪糕有點化了，早知道先去買水果，回到坐的地方。

　　看見陸知夏和旁邊的大娘嘮上了，用包還給他佔了個位置。

　　「你男人回來了！」大娘笑呵呵地說。

　　陸知夏回頭看果然是回來了，趕緊把佔位置的包拿到地上放著，

　　「碰巧有個大哥換地方，我就佔了個位置。」

　　顧淩霄把手裡的袋子遞給她，「你跟大娘吃吧！」

　　陸知夏看到裡面是雪糕，瞬間猜出了個大概，這傢夥是不放心去打聽消息去了，不愧是當特種兵的，夠謹慎。

　　從袋子裡拿出一根雪糕給大娘，

　　「請你吃。」

　　「這咋好意思。」大娘嘴上說，但是手手動作沒有慢，誰能拒絕大熱天請你吃雪糕？

　　「咱們一起吃。」陸知夏撥開雪糕紙發現快化了，於是跟大娘說，「快點吃，要不然一會兒化掉了。」

　　大娘咬了口確實雪糕軟趴趴的，於是也就沒有說話，一門心思吃雪糕。

　　平時隻捨得給孩子買，難得自己能單獨吃一根雪糕。

　　「爸爸，你看奶奶在偷吃雪糕！」不遠處的小娃喊了一聲。

　　男人領著兒子氣勢洶洶地過來，

　　「媽，沒有你這樣當老人的！吃東西還背著我們。」

　　「也沒你這樣當兒子的，不就吃了根雪糕嗎？」大娘氣地站起來，「你們一家三口出去吃飯，也沒喊上我！」

　　「這不是給你帶吃的了嗎？」男人把手裡的袋子扔過去，「這是兩個饅頭，留著在車上吃！」

　　老人冷笑，「好啊！好啊！這是跟我要完錢，就把我當破抹布扔了，連裝都不裝一下！」

　　男人覺得被罵得丟人，「行了，你可別這麼說，我們對你也夠意思，你來這些天好吃好喝的，哪一點虧到你了。」

　　老人算是看清楚兒子的真面目，還好自己留了一手，並沒有把家底全都拿出來，這白眼狼兒子算是白養了。

　　孫子也是一路貨色，不想再看見他們。

　　陸知夏看了一場倫理大戲，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於是跟那男的說，

　　「雪糕是我請大娘吃的。」

　　男人一聽這話臉上掛不住了，沒有想到會是這樣，隻能拿孩子撒氣，拍了孩子的頭。

　　疼痛讓孩子哇的一聲哭起來，

　　「爸爸是壞人，爸爸打我！奶奶幫我揍他！」

　　要是平時老人就動手了，現在老人不想管了，

　　「行了，不用你們送了，愛幹什麼幹什麼去！」

　　「媽，你別這樣，其實我還想問你，你手上——」男人還是厚著臉皮要錢，就像媳婦說的，能扒下一分是一分，這可比他們掙死工資強多了。

　　「沒有，一分都沒有。」老人態度很堅決，「該給你們的我都給你們。」

　　「媽！」男人開始撒嬌，學著小時候的樣子，「你也知道我跟小麗在城市生活不易，就幫幫我們能怎麼了！」

　　老人將頭轉過去沒有再說話，對於兒子徹底心寒，想到自己來這裡這麼多天，除了幫兒子一家幹活，連個雪糕都沒有吃到。

　　男人看要不出錢，隻能帶著哭泣的兒子離開。

　　陸知夏看見人走了，然後大娘在抹眼淚，

　　「好了，別哭了，氣大傷身。」

　　「我隻是心裡難受罷了，這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之前說了那麼多好話，都是騙我的，當我把錢拿出來以後，他們就變了個嘴臉要送我回去，我隻是在哭，我自己以前傻。」

　　「那你把錢都給他們了嗎？」陸知夏關注重點。

　　「沒有，我哪能那麼實誠，我多少留了一點出來，幸好沒有都拿出來，要不然真是連棺材本都沒了。」大娘說到這裡笑起來，「也得虧我自私一點，想著給我女兒留一點，自己手上也得有一點。」

　　陸知夏，「那就好，做人不能太實誠了。」

　　接下來就跟老人聊天，才知道跟他們去的地方是一樣，隻是他們買的票不一樣。

　　他們倆買的是卧鋪，老人買的是坐票。

　　後來在陸知夏的勸說下，老人把票退了換了卧鋪在另外一個車廂。

　　等這一切忙碌完，火車到站他們陸續上車。

　　先把老人送到車廂交給了列車員，然後他們再去找自己的車廂。

　　這一路忙活下來等坐到了卧鋪上，陸知夏身上又出了一身的汗，低頭聞了聞，還好衣服味道不是太酸。

　　「我去洗點水果。」顧淩霄說。

　　「葡萄洗一串就行。」陸知夏囑咐。

　　顧淩霄於是拿著一串葡萄就出去了。

　　陸知夏把兩人的卧鋪床收拾了一番，大體上還算乾淨，說明這個車廂衛生可以。

　　顧淩霄洗完葡萄回來，「剛才路過看見有人賣炒飯，你想吃不！」

　　「行，我吃炒飯，吃完了我好睡覺！」陸知夏說。

　　顧淩霄於是再次出去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兩盒炒飯，還有一個裝鹹菜的塑料袋。

　　他們倆一人一盒簡單地吃了一頓。

　　陸知夏飯後又吃了一點葡萄，肚子飽了困意來襲，跟他說了一句，

　　「我眯一會。」

　　「睡吧！放心睡。」顧淩霄輕聲說。

　　陸知夏閉上了眼睛心裡無比的心安，有他在，自己就不用擔心什麼。

　　——

　　宋衛東這邊順利地在化工廠辦理了入職，原以為是讓他來當領導，結果到了工作崗位傻眼了。

　　是幹最累最髒的清洗工作，連手套的都不給他發一副，隻是擦了幾下手就刺痛得不行，於是他氣勢洶洶地來到人事科，看著悠閑的二人正在喝茶。

　　「那工作幹不了，能不能給我換一個？」

　　男人擡頭，看著眼前這個瘦不拉嘰弱不禁風的老男人，

　　「兄弟，你也不看看你多大歲數，能有個工作就不錯了，如果不是老廠長讓我關照，你連入職都辦不了！」

　　宋衛東氣得不行隻能脫口而出，

　　「我可是林月如介紹進來的！」

　　男人嘲笑地說，「你當你的事我們不知道，你騙得了他們騙不了我，你的底細我早就查清楚了。」

　　宋衛東眉頭一皺，他不知道這話是真話還是假話。

　　「你拋棄原配跟人亂搞，這事在鋼廠都傳瘋了，之前老廠長跟我說，你是被媳婦掃地出門，還被狠狠地揍了一頓，連房子都被他們搞沒了！」男人拍了拍胸口說，「當時讓我覺得你這個人過得可真慘，後來我就跟人打聽了一下，我去，這差太多了，你根本就是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