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淩霄來到杜康辦公室門口，看到門並沒有關緊，於是擡手敲了敲門。

　　「好了，接下來你們就朝這個方向去核實。」杜康說話的聲音傳來。

　　顧淩霄知道他在開會還以為要等一會。

　　結果門被打開，陸續幾個人從裡面出來有男也有女。

　　杜康看見是顧淩霄來訪，沒有像上次那樣感到意外，而是把人請進了屋沏茶倒水。

　　最後去把門關上，這樣外面就聽不見他們的談話。

　　「又來找我幹啥。」

　　「是這樣的，我想問離婚案什麼時候能開庭？」

　　「陸知夏的案子？」

　　「對，要不然我能問誰。」

　　「她這個案子情況有點複雜，安排去調查的人回來了，確實如她所說，當年的醫生和護士全都調離醫院了。」

　　「那還有辦法追查嗎？」顧淩霄眉頭緊鎖。

　　「你先別急，後來我們又進行了一番調查，查到了那些護士和醫生調離之後的醫院在哪，隻要派人過去，再進行一番核實，也許能有結果。」

　　杜康說出自己的判斷趕緊喝了口茶水。

　　剛才給人開會，開了一個多小時，嗓子都快冒煙了。

　　還好被打斷了，要不然今天嗓子又好痛了。

　　年輕人真是沒辦法帶，腦子不靈光還挺杠的。

　　其中一個小女娃跟他辯論好久，出去的時候臉都是黑的。

　　顧淩霄，「那你們什麼時候安排人去調查！」

　　杜康擡手指了指他，「這不就說到重點了，現在不就是沒人手，環節就卡在這了。」掰開手跟他算，「我現在手上有兩個殺人案，七個重傷案，偷竊，盜墓，總之雜七雜八。

　　堆積了太多的案子。」右手拍一下旁邊的卷宗，再放幾份比他坐著的人都高。

　　「這些隻是冰山一角，像是這種離婚案，往往是排到對方等的受不了，上我們這裡投訴好幾次，才會安排審理。」

　　顧淩霄就知道會是這個樣，要不然他也不會來催，

　　「老杜，我看咱們要不要換個思路，先審理他們的離婚案。」

　　杜康把手挪開，他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所謂的人情往來，不是你得罪我，就是我得罪你。

　　不過對於顧淩霄這個忙他想幫，

　　「我想知道這是你的意見，還是陸同志的意見。」

　　「我的意見，她根本不知道我來法院。」

　　「你還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杜康笑了笑著接著說，「你跟我說實話，你對她真的沒有意思。」

　　顧淩霄對於這個問題選擇沉默，他不想玷污了陸知夏的清白，要是傳出去，會對她以後的人生有影響。

　　「好，我知道咋回事了，這樣吧！」杜康腦海當中想了個折中的方法，「離婚案可以提前審理，我會安排同事上門詢問她的意見！至於孩子被換，她可以另行起訴，隻是這個過程是很漫長的。需要大量的取證走訪，現在我們差的就是人手！」

　　顧淩霄緩緩的點了點，他覺得老同學已經進行了很大的讓步，要不然按照他耿直的性格。

　　不分出個，這案子是很難推進的。

　　杜康又喝了一口茶壓壓胃的不適感，但是似乎沒什麼作用，還是異常的難受。

　　顧淩霄看他的狀況就知道怎麼一回事，從兜裡掏出個袋子裡面放著炒花生米，打開以後放到桌子上。

　　「墊一墊！」

　　「謝謝！」

　　杜康伸手拿花生米吃，他這個胃在學校的時候就不太好。

　　「是不是不經常按時吃飯？」

　　「你也知道我這工作很忙，不比你那輕鬆，最起碼訓練過後可以按時吃飯，我這樣忙起來就昏天又暗地了。」

　　杜康說完話又吃了七八粒花生米，頓時感覺胃舒服多了，然後又喝了一口水。

　　顧淩霄，「其實我比你好不了多少，前幾年我受了一次很重的傷，現在複發了！」

　　杜康放下了水杯，將人從頭打量到腳，

　　「哪裡受傷了？」

　　顧淩霄指了指自己的右肩膀，「就是這個位置，之前中了一槍，可能是傷到了神經。前段時間從山上滾下來，就像點燃的炮竹似的徹底複發了。」

　　杜康重重地嘆了口氣，「看來所有人都不容易，你說咱們為什麼要挑這個職業？如果當年我選擇教書的，現在是不是已經教育出很多學生了，哪像現在天天為著案子發愁，生怕犯什麼錯誤，搞出什麼冤假錯案。」

　　顧淩霄知道老同學壓力大瞭然地點頭，

　　「咱們身上的責任不可推卸，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誰讓咱們是幹這行！」

　　杜康胃不難受了整個人放鬆下來依靠在椅子上，

　　「沒錯，你這話說得在理，誰讓咱們是幹這個！既然選擇了，那就勇敢向前，永不回頭！」

　　顧淩霄笑了，「你這個性子，跟在學校的時候真是一模一樣，一點都沒有變。」

　　杜康望著顧淩霄看了一會才說，「有沒有後悔選擇當兵！我怎麼記得你想搞科研，說是要研究世界上最好的船，讓咱們國家在海域方面成為世界第一。」

　　顧淩霄望著外面的天空，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夏天，他的理想就是造世界上最好的船，結果現在背道而馳。

　　這輩子是很難實現的，不過他替哥哥完成願望，走了哥哥的人生，發現似乎也挺不錯的。

　　「沒有後悔，覺得也挺不錯的。」

　　有人來敲門，又拿了厚厚的一堆資料。

　　顧淩霄索性站起來，「不耽誤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行，今天就這麼的，我接著忙了。」

　　杜康接下來進入了工作當中，看著資料眉頭皺得緊緊的。

　　進來的幾個人感覺不妙，不過還是一一的開始彙報自己手上的工作。

　　顧淩霄轉身出了辦公室，然後來到外面找到車上車，看了一下手錶時間，才三點多鐘。

　　「去昨天接陸同志的地方。」

　　「好嘞！」

　　小張立刻發動汽車，按照昨天的路線開了過去。

　　——

　　陸知夏這邊正好蘇蘭在供銷社採購，做麻辣燙的東西，各種各樣的蔬菜，粉條，玉米麵條，木耳。

　　手拎得滿滿當當，最後來到了賣調料這裡，選了上好的辣椒面和麻椒，花椒。

　　陸知夏最後盯上了芝麻醬，這玩意供應可是限量，

　　「同志，這個麻醬，我想多買一點行嗎？」

　　女服務員左右看了看，「你是於主任的親戚，要是按本來買，也就是給你半斤。

　　看在你們親戚份上，我最多能給你二斤！你覺得能夠不？」

　　陸知夏覺得能買到這麼多，已經挺好的，於是點了點頭。

　　然後服務員開始操作，給她打了二斤芝麻醬。

　　陸知夏付了錢心滿意足地跟蘇蘭走出了供銷社。

　　顧淩霄看到供銷社有熟悉的身影，仔細一看是陸知夏立刻對小張說，

　　「車靠左停。」

　　小張立刻照做踩了剎車，心想隊長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剛想問咋回事，看見隊長已經打開車門下車了。

　　他是朝兩個女人走了過去，仔細一看，其中一個不就是昨天跟隊長去紮針灸的女人嗎？

　　隊長眼睛真尖他都沒有注意到。

　　陸知夏看著突然出現顧淩霄，心裡頗為意外，

　　「顧隊長，你這是？」

　　「下午沒什麼事就提前過來。」顧淩霄看到她們手上都拿著菜，看量不像是一家幾口人吃的，「你們這是怎麼買了這麼多的菜！」

　　陸知夏把東西放在地上，這才跟顧淩霄說，

　　「我打算明天賣麻辣燙，所以來買了一些菜。」

　　「你可真能幹。」顧淩霄覺得自己越接近陸知夏，她身上的閃光點就越多。

　　讓他忍不住被吸引，這女人情緒穩定又自律又要強。

　　蘇蘭用胳膊碰了碰陸知夏意思讓她介紹。

　　陸知夏這才想起來還沒有給他們介紹，於是趕緊說，

　　「蘭姐，這位是顧隊長，就是我說為了救我，胳膊受傷的那位軍人。」

　　「你好，我叫蘇蘭。」她大方地自我介紹，「是小夏的鄰居。」

　　「蘭姐，其實是我的房東，我租的她家的房子。」

　　「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你現在還是我老闆。」

　　「蘭姐！哪有你這樣的。」

　　「所以咱們各論各的，在外面你就是我老闆，帶著我一起掙錢搞生意的。」

　　「行行行，我是你老闆。」

　　「這還差不多。」

　　顧淩霄覺得這兩人的感情挺好，看到地上的東西屬實多，

　　「要不要我幫你們拉點東西。」

　　「要當然要，你不說，我一會也讓你幫我捎點東西回去。」陸知夏把東西分門別類，沉的東西全都給了顧淩霄，

　　「裡面有瓶芝麻醬，你給我放車裡，別給我碎了。」

　　「行，我知道了。」顧淩霄把東西一一搬回車，最後手裡就剩一瓶芝麻醬。

　　「那你們怎麼回去騎車嗎？」

　　「對啊！我們倆騎車，會比你們慢，你到樓下等我就行了。」

　　顧淩霄轉身回到了車裡，看著兩個女人去看車的地方取車，等她們出來以後，這才跟小張說，

　　「車不用開太快。」

　　「哦！」

　　小張再次發動汽車，心裡卻亂成了一鍋粥隊長對女人可真不是一般的殷勤。

　　有句話說得對。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鬥量！

　　顧淩霄不知道小張心裡想了那麼多，望著手裡的芝麻醬，他有點好奇她們賣的東西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