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林三也並非我真實的名字?」
林殊羽開始穿衣服。
顧九思錯愕在原地,片刻之後才緩緩的說道:「你是林殊羽。」
林殊羽沒有否認,隻是很平靜的說了一聲:「今日的事情不要對別人說,就當我還是那個林四。」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顧九思對著林殊羽問道。
「復宗門,滅皇權。」
林殊羽說完便是離開了。
當這一句話說出的時候,顧九思瞬間感覺自己和這個人差的好遠。
孤身一人進入皇極書院,成為旋渦,隻為了光復宗門,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為何這個人能夠如此堅定。
林殊羽離開之後並沒有去支援宋雨霏,隻是在感知範圍給宋雨霏傳音了一句:「顧九思已安全,我先行離開了,勿要尋我,我抹除印記了。」
林殊羽將手中的銘文陣法給抹除了。
現在局勢改變了,想要殺自己不是這麼一兩個人,自己往哪邊,敵人就會往哪邊聚集。
自己尚且有餘力跑路,要是宋雨霏跟著自己,自己沒有餘力保護她。
所以放任她和馮萬森交戰,對於她來說,反而是安全的,因為馮萬森殺不死她。
林殊羽朝著之前葉白衣的地方跑。
沒有葉白衣攔住齊塵,自己還真不一定趕得上救顧九思,說什麼也要回去看看。
如果葉白衣還活著,那便是稍微救一下他,他已經和雨無道決裂了,倒是算不上敵人了。
林殊羽到達原先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沒有戰鬥的動靜了。
看來自己還是來晚了,不過也是意料之中。
「你還回來幹什麼?不會是想著看我沒死的話,就救我一命吧,你還真是個爛好人啊,不過說來也是可笑,我效忠的人,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一個我一心要殺死的人,卻還會回來看我死了沒。」
葉白衣的聲音從一棵樹樁處傳來,地面已經發生改變,坑坑窪窪的。
地面左一塊,右一塊的堆積著碎石和斷木。
林殊羽緩緩走到了葉白衣的身前,他渾身上下都是血漬,一隻手臂已經不在了,看上去異常的狼狽。
而在葉白衣的前面,是一具屍體,齊塵的屍體。
讓林殊羽沒有想到的是,最後的勝利者竟然是葉白衣。
那個上一屆的十二公子,比葉白衣多修行接近兩百年的齊塵,被葉白衣這個後輩殺死了。
葉白衣看著林殊羽的表情,卻是哈哈哈的大笑起來,儘管每一次笑都會導緻身上的傷口裂開,鮮血又是往外流,甚至口中都吐著鮮血,染紅了牙齒。
但是他仍舊還是肆無忌憚的笑著。
「林四,也有你沒有料到的事情吧,你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似乎將所有事情都算計其中,但是你也沒有算到,贏的是我吧。」葉白衣大笑起來,他僅僅是因為林殊羽沒有算到這件事而開心。
「嗯。」林殊羽淡漠的說了一聲,他確實沒有料到。
「兩百多歲快三百多歲了都還沒有步入萬象境的老匹夫,憑什麼能夠贏我。」葉白衣仰天長笑,那笑聲之中自然帶著高傲。
修仙世界從來不是誰年紀大誰就厲害。
少年意氣此時在葉白衣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緻。
「雨無道估計馬上就要過來了,麻煩你幫我一次,了結我吧。」葉白衣對著林殊羽說道。
「你可以活。」林殊羽回應了一句。
葉白衣搖了搖頭:「你不殺我,雨無道也會殺我,齊塵早就傳訊給雨無道了,我活不了,還不如死在你的手上。」
「我可以帶你走,將你藏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林殊羽對著葉白衣說道。
「我葉家也有一位隱藏的萬象境,雨無道知道,如今我已背叛,如果我活著回到葉家,雨無道不會心安,以雨無道的性格,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滅了我葉家,就像當初他圍困藏劍山莊一般,不一樣的是,可沒有會保我葉家,即便是有,也沒有那個時間,因為葉家就在雨無道的勢力範圍內。」
「隻有我死在了這裡,葉家不知道我為何而死,自然也不會和雨無道反目,雨無道自然也不會滅葉家。」
「我不懼死,我的驕傲讓我今日作出了這樣的抉擇,但是這也是我個人抉擇,我不能因為我的驕傲,而讓我的族人為我買單。」
「我死,葉家生,我為我自己的驕傲買單。」
葉白衣的臉上帶著笑意,眼神之中更是充滿了堅定,時至此時,淪為這般下場,便是已死的結局,他都沒有半分的悔意。
「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嗎?」林殊羽問了一句。
「的確有,臨死前也該說說真話了,林四,你的確有囂張的資格,但是那一戰,我依舊不覺得我會輸,我的心願就是巔峰狀態延續那一場沒有完成的戰鬥,隻是可惜再沒有機會了,動手吧。」葉白衣已經閉上了眼睛等林殊羽了結他的性命。
「上蒼之手,接收。」
……
接下來的日子裡。
完全就是林殊羽的逃亡日記,數不清的人四面圍剿,主要追林殊羽的還是雨無道。
林殊羽很清楚,自己能夠殺死其他的開元境五重,但是卻不是這雨無道的對手。
狩獵場已經分成了兩撥人,一撥雨無道以及那三位萬象境皇族的人,在拚命的追殺林殊羽。
另外一撥皇極書院的人,在拚命的攔追殺林殊羽的人。
所以真正追殺林殊羽的隻有一人,那便是號稱萬象境以下無敵的雨無道。
這雨無道如果回首去捉宋雨霏等人來威脅林殊羽出來,會比現在有效率的多。
但是以雨無道的脾氣秉性,或者說,以他的腦子,現在根本沒有想到這回事,他隻知道林殊羽就在眼前,自己就一定追到殺了他,腦子裡根本沒有別的。
這一點上,他就完全不如雨無殤恐怖。
「林四,你已經沒有機會跑掉了!」
此時的林殊羽終於也是被合圍了,似乎已經再無可逃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