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你為何要做出這般事情，這不似你做的出來的事情。」
謝靜萱對著眼前這個女子說道。
「你們認識？」林殊羽看了兩人一眼。
但是從病變的情況來看，這個慕容雪絕對不是什麼病源體。
慕容雪搖了搖頭：「並不相識，從未見面過，但是都名聲在外，想必也是見過畫像，就比如我從未見過她，但是我知道，她是天聖山聖女謝靜萱。」
謝靜萱則是給林殊羽解釋了一句：「她是琉璃國四大散修，無情道人。」
「你說此事因你而起，是否能夠將始末講清楚？」林殊羽坐在了篝火之前對著慕容雪說道。
「你說仙凡有別嗎？凡人能夠和仙人在一起嗎？」慕容雪沒有回答林殊羽，卻是驀然的問出了這麼一句。
「你不是修的無情道，你不是號稱無情道人？你動心了？」謝靜萱對著慕容雪說道。
慕容雪的目光落在了謝靜萱的身上：「天聖聖女號稱不沾因果，不結仙緣，如今是不是也動了情呢？這種東西真是自己能控制的嗎？」
慕容雪說的時候，目光還落在了林殊羽身上一下。
謝靜萱的眼神明顯閃躲了一下。
「若真是有情，又在乎仙凡有別。」林殊羽淡漠的言語了一聲。
慕容雪卻是冷笑了兩聲。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母就死了，我對父母的記憶都是模糊的，我至小便是跟隨在二叔身邊，二叔獨身一人，膝下並無子嗣，將我當成親女兒一般，但是為了養活我，需要南來北往的掙錢，凡人，為了糊口，便是要拼盡全力。」
「我生日的時候，二叔送了我一隻小黑狗，那隻小黑狗成為了我幼年的一根稻草，讓我能夠走過那漫長的孤獨和黑暗，不管夜色多麼黑，隻要有他在，我都會感覺安全，可是那隻狗死了。」
「因為他的壽命就隻有那麼長，他終將離我而去，我哭的肝腸寸斷，十四歲那一年，師尊路過村子，見我根骨驚奇，要收我為徒，當初我的二叔喜極而泣，他說再也不用跟他過苦日子了，他說我可以飛黃騰達了，我說等我學成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報答他，他也是隻是笑著應答了，我也隻是花了幾年時間，便是接近開元，師尊帶我去秘境歷練破境，可是那個秘境我們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甲子過去。」
「我再回到那個小村落，隻看見了一捧黃土，甚至沒有墓碑，因為沒有後人給他立，他到死都沒有等到我回去，估計到死都在等著見我最後一面，所謂的報答，成為了最可笑的承諾，那是我第二次哭的撕心裂肺。」
「百年以後，我師尊突破萬象境失敗，終究是壽元枯竭，我再一次體會至親分離的痛苦，那是我第三次感覺天都塌了，從那之後我才開始修無情道，隻要不沾染情，不管是什麼情，便是不會痛苦，之後數百年我不僅突破了萬象境，更是到達了萬象境四重，成為了盛名在外的無情道人，四大散修之一。」
「幾年前，我進入未知領域探索，想要找到進入萬象境五重的機緣，卻是遭遇了妖獸的精神幻術攻擊，我滿身是傷，迷迷糊糊回到最初的那個小村落，大概是我的心還在那個小村子吧，彌留之際回到了那裡。」
「我在村落昏迷，被一個年輕人救下，因為精神攻擊的原因，我的記憶似乎短暫的喪失了，亦是因為重傷，一身修為暫且散去，我被一個年輕人救下，他悉心照顧我，對我無微不至，我在那個村落與他生活了三年，那一天，我的記憶力恢復，我便是離開了，我告訴他仙凡有別，我們之間不可能，他不僅是凡人，還是沒有靈根的凡人，他窮其一生無法入仙途，凡人一世不過百年，我不想再經歷第四次撕心裂肺。」
「所以在記憶恢復的第一刻，我便是趁早抽離出來了，這段感情沒有未來，也沒有結局，半年之前，他有一封信寄到了南明島，他說他活不了多久了，想要最後見一面，但是我沒有赴約，我躲避他就是不想再經歷這種生老病死，而且他現在正值壯年，應該也不到死亡的日子，想來是騙我去見他的，我便是沒有去相見。」
「再聽到消息的時候，便是這場病變了，想著他曾經的那封信，我在想，他為何說自己快死了，現在的病變是不是和他有所關聯？或者說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半年前他就知道自己病變了？不管處於何種原因，我想著我都該過來看看，結果和我想象的一樣。」
「從我來到這裡以後，我已經確認了這場病變和他有關，我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漫天遍地都是他的氣息，他就是這場病變。」
「為了追求長生，為了能夠踏入仙途與我在一起，他走上了一條邪路，所以我說這件事因我而起，也要因我而結束。」
慕容雪算是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給林殊羽講清楚了。
「一介凡人，還是沒有靈根，絲毫不能入仙途的凡人，能夠整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如何引得這場病變。」林殊羽輕描淡寫的說道。
「我不知道，我離開之後，特意躲避著這段感情，沒有關注他的任何事情，這些年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何走上了這條邪路，又或者他不過棋子，背後的人是什麼，我皆是無從得知。」慕容雪對著林殊羽回應道。
「對於剛才的問題，仙凡是否能夠在一起。」林殊羽回答了之前的那個問題。
慕容雪看向林殊羽：「看來你聽了我的經歷，有了重新的見解。」
「不管是凡人，還是仙人，壽命皆是有盡頭，難道因為最終都會死，那麼中間便是不活了？凡人的確無法陪你走過一生，但是在一刻便是有在一刻的歡愉，生離死別固然痛苦，但是在一起的時候不也是幸福嗎？」林殊羽輕描淡寫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