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虎君。」
許平秋扛著威壓,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禮,聲音平穩,不見慌亂。
一旁的憨批虎也嗷嗷的來了幾下拜年劍法,拱來拱去的。
「你心性倒是不錯。」
白應拒站起身,那股籠罩而來的威壓也隨之消散。
雖然這不過是她隨意逸散的一縷氣息,但對於凡蛻境來說,已然是不可直面的天威。
她的目光好奇的打量著許平秋,後者站立如蒼柏青松,穿著玄黑衣裳又如淵水湉湉時般平和幽邃。
「容貌倒也尚可,不過除這兩點外,你似乎也沒有其他特別之處了。」
白應拒一步踏出,轉瞬間便來到了許平秋面前,繞著圈,更加仔細的打量著他。
「嗷?嗷嗷嗷!」(特別?他是天脈算不算!)白虎殷勤的嗷道。
「天脈?」
「或許算吧。」白應拒搖了搖頭,說:「倘若眼界放在普通人身上,每一位天脈都是舉世無雙的天驕,可若是放在道君眼中呢?」
「那虎君,您覺得我應該有什麼特別之處嗎?」許平秋試探的反問道。
他感覺自己或許能從白應拒這裡了解到更多關於師尊的信息,這或許能補全的線索,破解師尊編織的謎團。
畢竟,一位是洞真境的妖王,一位是妖族大聖,其中的關係應該不簡單。
但沒想到,白應拒回答的十分直白:
「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所以我才好奇的叫你來看看啊。」
「……」
許平秋有種不知道該回什麼的感覺,不過,白應拒這幾句話已經透露出了很多信息。
第一,她對師尊收徒的事感到很驚訝。
第二,符合某個特殊要求,師尊似乎就會收徒。
這裡是否可以引申出,師尊是在尋找符合某種特徵的人?
第三,這個特殊要求與資質無關。
假如,自己符合這個特殊要求,隻是白應拒沒有看出來,那麼師尊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就算自己的帥氣真的感動了師尊,天生就是吃軟飯的料,那師尊也得先知道自己才行。
而這個答案許平秋瞬間便想到了,那就是樂臨清!
當初她載自己渡過了湖泊後,便徑直離去,但在後面,自己在幻境中訛完人後,她就已經在等待了,直言師尊要見自己。
那麼中間這個過程,樂臨清顯然是去見了師尊,而且必定問了飛劍被自己禦駛的古怪!
有果必有因,因為師尊當初在說完純陽之體後,下一句就對樂臨清解釋飛劍為什麼會被禦駛。
倘若樂臨清不問,師尊自然不可能平白無故解釋。
而自己當初是如何禦駛長劍的呢?
洞開紫府看似是先決條件之一,但還有更離譜的兩個前提。
一、自己能無視神隕之地的限制。
二、金紋長劍能夠被自己禦駛!
第一點許平秋暫時無法理解,但第二點他卻有所猜測。
根據許平秋現今掌握的煉器知識來看,長劍必定是留下了『某種暗門』才能實現這種效果。
而當初自己接觸第一次金紋長劍時,確實留下了某種媒介!
原本該直接削去手腕的劍鋒在觸及到他的鮮血後,便停滯了下來,隻劃出了一個傷口。
「血脈,超越煉化的淵源……」
許平秋想到了茹俊楚當初述說過的一種特例,即使並非如此,但也能得出一個結論。
金紋長劍是師尊給樂臨清煉製的,除非她推演到自己會遇上樂臨清,否則師尊煉製的所有法寶應該都有這種『暗門。』
這若不是師尊有意為之,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她無法控制這種『暗門』的形成。
但對於道君來說,她不可能無法控制,除非是有什麼在影響她,但她又心甘情願的將其保留……
那不就隻有奴印符合?!
「我留著是為了找到他。」
「他過去對我無惡不作…修道有成…我了解因果…斷他輪迴……」
許平秋的推論逐漸清晰,當初師尊說過的話不由迴響在了腦中。
表面上看,師尊的態度是極其厭惡,可問題是她從來沒有說要殺人!
而且,後面這段話完全是從自己給出的態度引申而出,以及自己表態後,她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很像是在……戲弄自己!
尤其是,師尊很熱衷於戲弄自己,這不是一次兩次了。
「哦不對,你好像是有個特殊之處。」
白應拒的聲音忽然響起,她似乎也是剛剛才想到的。
「什麼?」許平秋扭頭問。
「你和小臨清能安然的離開神隕之地。」
白應拒摸了摸一旁的白虎毛茸茸的頭,感嘆道:「從白無的描述來看,你們竟然能在其中肆意使用靈力,卻沒有招來靈穢。」
「靈穢?那是什麼?」
許平秋面露不解,但按白應拒的語氣來看,這似乎才是神隕之地真正的可怕。
「果然,不知者不懼啊。」
白應拒再度感嘆了一聲,解釋道:「靈穢是神穢的一種,神穢則是仙神死後怨念所凝聚出的一類邪物。」
「而神隕之地中的神穢很特殊,它們對自然萬物並沒有敵意,但對靈力十分敏感,所以又稱為靈穢。」
『靈氣是毒藥,修行的禍根。』
許平秋心中默默想起了當初樂臨清說過的話,這或許就是靈穢形成的原因。
「靈穢有多厲害?」許平秋問。
「那可比你想象的厲害多了。」白應拒看著許平秋好奇的的目光,說道:
「玄定境修士散發靈力波動必死,神藏境修士看運氣,但不可久留,因為那整塊地方都被靈穢污染,停留越久,靈穢甚至能威脅到『真人。』」
「真人?是洞真境修士的一種尊稱嗎?」許平秋猜測道。
這若是能威脅洞真境修士,自己和樂臨清能夠安然無恙出來,確實算種特殊之處。
「嗯。」白應拒點了點頭,又道:「不過嘛,那地方你師尊當初也進去過,不知道是不是把靈穢殺完了。」
「殺…殺完?」許平秋莫名有些生草,剛剛說的如此可怕的邪物怎麼轉眼間就跟韭菜一樣了。
但同時,許平秋感覺自己的推論更站得住腳了,自己能夠無視限制在神隕之地禦駛長劍說不準還是和師尊有關係。
「對,殺完。」白應拒重重點頭,她也不薅白虎,而是負手而立,認真的問:「你似乎還不太了解你的師尊,那你想不想知道你師尊曾經的事?」
許平秋感覺她的語氣一下就興奮了起來,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述說霽雪大聖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