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頓瞎扯後,李成周聽完,作出了總結:
「所以你們一開始在客棧失蹤了個人,過了很久才發現,然後你和師兄師姐一共四人前來尋找,你師兄覺得人多勢眾,打算進去尋找,結果失蹤了。」
「而在他們進去之前,你覺得不對勁,便選擇一個人回稟宗門,任務才到我們這的對吧?」
「對對對。」姚元明點了點頭,然後便像是在等他倆問些有的沒的。
許平秋在李成周總結的時候,目光則看向了客棧,門口迎客的小二察覺到許平秋的目光,也看了過來,蒼白的臉色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像是在迎客。
「店內有幾個人?」許平秋直視著小二的目光,不躲不閃,問著『許昊。』
「兩個,一個掌櫃,一個小二。」姚元明回答道。
「這兩個是正常人嗎?」
「不確定,我在這盯了幾日,他們吃住似乎都在店裡,平日也照常迎客,看不出什麼異樣。」
「會招待普通人?」
「會,普通人進去沒有異樣,修士白日進去也沒有異樣。」
「這樣啊。」許平秋收回目光,繼續問:「兩人的名字、年齡、籍貫、生平詳細,親朋關係,人際往來,牌匾開始異變時前後有什麼變故,這些你查了那些?」
「啊?啊這……」姚元明愣住了,這…這都是些啥問題?
「哦,太多你不好說是吧。」許平秋貼心的拿出了一枚空白玉簡,「來,錄這上面吧。」
「……」姚元明看著玉簡,表情獃滯。
這種感覺,怎麼那麼像是師尊抽查課業,然後自己什麼都沒準備的既視感?
顯然,鍾沐陵並沒有準備那麼多,頂多整了個人名。
姚元明不由隱蔽傳音問道:「咋搞?」
「在編了,在編了!」鍾沐陵滿頭大汗。
但許平秋看出姚元明這一剎那的愣神,神色有些無語,彷彿有被對方蠢到:
「不是,我原本你說的盯是個比喻,沒想到你真就隻在門口盯啊?」
姚元明沒法反駁,隻能傳音催促,但鍾沐陵一時間也不好編。
因為瞎幾把編被許平秋看出破綻,那就更沒意義了,於是快速傳音後,姚元明隻好咬牙承認,自己就在門口盯,沒去調查背景。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明天再說吧。」
許平秋感覺這流雲劍宗的人不是很靠譜,沒有絲毫的猶豫,轉身就招呼著李成周開溜,打算天亮再說。
「有道理。」李成周覺得也應該如此,在沒有弄清情況前,幹嘛要進客棧。
「嗷?」白虎不明所以,但還是很熟練的跳上了許平秋肩膀。
姚元明:!
鍾沐陵:!
「你們要去哪?!」姚元明懵了,他感覺許平秋也忒不按套路來了吧。
「晚上這客棧不安全,當然是天亮後再來探查了,這不是很正常嗎?」許平秋選擇嚴重懷疑這『許昊』的智力和憨憨虎不相上下了。
「可…可是…」姚元明結結巴巴,大腦光速運轉,試圖找出一個理由,讓許平秋他們進去客棧。
不僅姚元明在動腦,隱藏在陰暗角落的鐘沐陵和其他幾名弟子也在動腦。
這要是讓許平秋挨到白天,別說再套路他了,怕不是底褲都得被搜出來了。
但想半天,好像確實沒法反駁許平秋這話,這彷彿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那三個玩刀好像跟莽夫一樣,隻能說,不愧是練刀的。
鍾沐陵含恨想道:『天墟三刀客害我不淺啊!』
「可是啥?」許平秋看著他支支吾吾,有些無語,「你不都盯了那麼久,再等一晚上會死?」
「會死…」姚元明聽著這兩個字,腦筋一轉,臉上便順勢裝出了一副急切憤慨的神色:「會死,我師兄師姐會死!」
「我等了你們那麼久,就是因為你們可能有實力救我師兄師姐,結果你們竟然還要再等一天!」
「你們能等,我等不了了!」
姚元明說完,就沖向客棧,打算將『許昊』偽裝成一個急切尋找師兄師姐的形象。
他相信許平秋和李成周不會坐看『許昊』去送死,這便能給鍾沐陵創造機會,將他們拉入到「玄景」之中,且不被生疑。
「……」
許平秋看著許昊沖向客棧,面無表情,已經懶得吐槽了,總感覺這種急著送死的二貨好像在這種劇情下,總是出現。
於是,許平秋隻是默默的掄起掌根,化作一道金光沖向『許昊』,打算給後頸來一下,把他敲暈,阻止他送死。
他師兄師姐被困了那麼久,要噶早該噶了,要沒噶,總不能真就那麼巧,就差這一天吧?
除非『客棧』用魚釣魚,發現有魚上鉤了,卸磨殺驢,這種情況不進去,說不準還能多活多蹦躂幾下。
李成周望著許平秋的動作之迅速,略感一驚,他感覺自己都不一定躲過,但許昊卻腳下正好一個踉蹌,身形一矮,堪堪躲過。
許平秋對於自己的失手也很驚訝,但驚訝鬼驚訝,他的右手順勢出現了銀雷,既然『溫柔』手刀不吃,那就吔雷啦你!
刺啦——
兩道雷光一前一後擊中了『許昊』,強行將它麻痹在了客棧台階前。
姚元明作為玄定修士自然不會被點麻,可他現在扮演的是個弱雞許昊。
之前躲過手刀還能用僥倖來掩飾,但這雷他是真沒辦法躲了,隻能倒在客棧前,看鐘沐陵的發揮了。
瞅見身後雷光,許平秋有些驚訝的扭過頭,「嚯,這麼巧,你也玩雷?」
「這話,不應該我說嗎?」李成周也很驚訝,他手中殘留著雷光,正逐漸消弭,隻是顏色略微泛著青光,「截雲一脈本就是玩這個的,但我記得許兄你的法門不應該更偏向霄漢一脈,玩火的嗎?」
「哦,雷火雙修,法力無邊。」許平秋敷衍了一句。
李成周點點頭,也不細究,這應該是霽雪道君的獨門傳承,還是少打聽的好。
許平秋上前,無視客棧小二的注視,打算將電成瓜皮的許昊拖走時,但剛一踏步,他又猛然縮回。
一種發冷的感覺忽然湧現,有些熟悉,似乎是在當初終暮之地,被謝晃斌那個沒良心的鬼忽悠著用招鬼時一樣,體內的純陽真火不受控制的熾盛了起來,驅散著這股寒冷。
同時,許平秋耳邊詭異的響起了一道呼喊聲,語調詭異,初始微弱,但細聽仿若有千萬人齊聲而呼,匯聚成一聲。
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又像是祭祀,伴隨著鐘磬編鐘等及祭禮樂器之聲,神聖空靈。
而隨著聲音響起,街道上緩緩的颳起了風,像是在滌盪凡塵,靄靄烏雲匯聚,仿若快要下雨,幽暗不定的天光顯耀,彷彿貫連了另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