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都會覺得此刻情況不太妙,但許平秋卻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
先入為主的情況下,他隻認為這般黑暗是什麼心魔劫,幻覺罷了,隻要自己靜虛凝神,本質上應該和清明夢差不多,以自己的意識為主導。
那既然都是做夢,為什麼不能大膽一點呢?
所以許平秋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假若一切都不復存在,那麼自己豈不是可以做那開天闢地,再塑地火水風的神聖?
這麼一想,許平秋頓時有些激動,逐漸消散的神魂反倒因這念頭開始凝聚。
而都是夢境了,那自己豈不是言出法隨?
許平秋越想越篤定,同時決定順帶混一下願念古法,在施展了我尋思之力後,他開始想象著自己開闢混沌。
旋即,一道白光驟然於黑暗中亮起,黑與白相互交織,共鑄成一道無可言說的道輪。
真空劫盡,靈力復生。
枯竭的靈海開始逆轉,霽雪神山四周的靈氣瞬間一空,蠻橫的被掠入了許平秋的體內。
這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但是察覺到源泉來自於霽雪山頂,便紛紛放下心來。
雖然不知道霽雪道君抽靈氣要幹什麼,但她一定是對的。
道輪不斷旋轉,靈海也隨之汩汩開闢,速度甚至超越之前修行的任何一刻。
震蕩,洗滌,蛻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這個狀態沒有持續多久,道輪運轉彷彿達到了極限,在白光的刺目中,許平秋驀然睜開了眼,四周的靈氣也剎那間逸散,恢復了正常。
但入目,那抹白好像又浮現在眼前,許平秋定睛一看,原來是慕語禾靜靜的站在身前,她微涼的指尖正杵在自己眉心。
「啊嘞?」
這令許平秋愣住了。
他感覺這好像和他想象的不一樣,這一切難道不是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嘛?
怎麼師尊都跑自己眼前了,如果這不是幻覺的話……豈不是代表剛剛自己玩脫了?
所以剛剛那抹白光不是吾甚吊,而是師尊出手了?
「師尊好厲害啊!」樂臨清也是這麼認為的,雖然她沒有看懂慕語禾如何出手的。
她的視角下隻看見許平秋氣息不斷衰落,慕語禾伸手,整座神山的靈氣被抽空匯聚於此,這能力應該隻有師尊能做到。
然後許平秋氣息便不斷攀升,直至睜眼醒來。
「多謝師尊救命!」在聽到樂臨清的話,許平秋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先感謝師尊把自己從嗝屁的邊緣撈上來就對了!
要不是丹閣改掉了自己的壞習慣,此刻就應是倒吸一口涼氣,然後感嘆道君之威竟恐怖如斯,畢竟那黑白道輪還是挺炫酷的。
慕語禾默默的收回了手,凈白的長袖垂落,遮掩過她的手腕。
剛剛她的確忍不住想要出手幹預,但才觸碰到許平秋的眉心,他便已經睜開了眼。
所以她什麼都沒幹,隻是樂臨清和許平秋誤會了。
不過既然誤會了,那就順便敲打一下許平秋吧,正好他現在不是很省心。
於是慕語禾便說道:「你天賦很高,沒必要那麼著急,太貪功冒進不是什麼好事,這次算是個教訓,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麼幸運。」
因為說的模稜兩可,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所以她臉上也沒有異樣。
如果是樂臨清渡過了真空劫,慕語禾一定會將她誇上天,但許平秋膨脹怎麼想隻會令他作更大的死。
「是,師尊!」許平秋聽出敲打之意,當即乖乖應下,將認錯態度拉滿。
不過嘛,師尊說的是下次不一定這麼幸運,這豈不是說明……還能有下次?
慕語禾看著許平秋這般乖巧,心中不由嘆了口氣,頗有一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這敲打他確實聽了,也往心裡去了,但沒說改。
這種態度她在大徒弟陸傾桉身上見過太多次了,認錯很積極,但死性不改,頂多短暫蟄伏,然後折騰一個更大的。
唯一的好處可能就是不由擔憂他們修行太順利,像樂臨清一樣缺少歷練。
他們會自己碰壁,或者自己給自己製造難關,缺點就是容易把自己弄死。
「明日早些來雪觀,我教你劍術。」慕語禾再度囑咐了一聲,身影便陡然消失在了屋內。
見到師尊離開,樂臨清著急的便撲了上來,欲揪住許平秋的手腕,然後測進他的體內探查情況。
但許平秋對此預料不及,咚的一聲,便毫無防備的被樂臨清揪住手腕,摁倒在了地上。
「你…你幹嘛?」許平秋的語氣略顯『興奮』,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樂臨清給先壁咚。
「讓師姐看看!」
樂臨清認真的說道,她左手微微撐起些自己的身子,沒有全然壓在許平秋身上,呼吸如輕紗般籠罩在許平秋臉上,領口也因為這個姿勢不由鬆散了些,露出鎖骨處的大片白皙,一縷青絲微垂粘連著。
同時,一股溫潤的靈力從她的右手,順著許平秋被摁在頭頂的手腕進入了他的體內。
在許平秋體內輕車熟路的轉了一圈後,不僅沒有發現問題,還發現他的靈海便寬廣了好多好多。
樂臨清這才有些放心下來,欣喜的說道:「太好了,你沒事!」
「我覺得不好。」許平秋反駁道。
因為他剛剛有嘗試反客為主,想將樂臨清摁在身下,但身體嘗試發力後,一下都沒有撼動樂臨清,有著被五行山壓著的感覺,直接蛄蛹失敗。
「怎麼了?哦…你被我壓著了,先起…唔…」
樂臨清後知後覺,剛一放鬆身體,就被許平秋來了一個倒反天罡,伴隨著她的驚呼,成功將樂臨清壓在了身下,她的雙手也被許平秋單手壓在了頭頂。
「怎…怎麼了?」樂臨清緊張的縮了縮頭,她現在終於意識到剛剛的不對勁了,但好像遲了。
「你還記得我說的壁咚嗎?」許平秋提問。
「啊?嗯…嗯吧。」樂臨清含糊的回答道,這個時候她直感覺大腦空空,壁咚這兩個字好像有點印象,但有些想不起來具體。
「咚!」許平秋另一隻手輕輕敲了敲地方,發出了聲響。
他看著樂臨清眼眸飄忽不定,就知道她指定沒想起來,於是說道:「這樣摁著你在牆上就叫壁咚,隻不過我們現在在地上,你可以叫地咚。」
「哦哦…那是不是可以起來了?」樂臨清點點頭,表示這個姿勢她會牢牢記住,但能不能放她一馬?
「那你猜壁咚完後要幹嘛?」許平秋饒有趣味的問道。
「我…我我沒有糖丸了…」樂臨清眼眸躲閃著,身子也扭捏的似乎是想要逃跑,但許平秋的臉龐卻越來越近。
「唔…」
樂臨清銀牙輕咬著,像是看護寶藏的守衛,準備抵禦許平秋這個大盜,可奈何對方技藝太過高超,牙關頃刻間便已經失守,緊接著香舌再度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