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甚是!」
「此計大妙!以色誘之!方才我合歡宗的本色!」
鼻嗅愛此言一出,帳內沉積的氣氛再度活躍開來。
先前因接連失利而產生的頹廢與絕望,此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久違的興奮與期待!
「好!有膽識,有魄力!有此決心,何愁大事不成!」
高坐其上的盟主萬物侶更是騰地站起身,眼中閃動著期望,「妹妹好樣的,姐姐我定全力支持你!」
話音未落,萬物侶便做出了一個令在場所有護法都為之動容的舉動。
隻見她竟然伸手,隨著眉頭微蹙,竟將一件晶瑩剔透,十分符合人體工學,末端鑲嵌著寶石的玉製法寶拔了出來。
「此乃『定海神珠』,不僅能穩固氣海,鎮壓靈力,更能有效抵禦那丹霧生痔的陰毒之力,妙用無窮!」
萬物侶小心翼翼地將這件法寶托在掌心,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珍視與肉痛。
但最終,她還是毅然決然地一咬牙,隔空將其輕輕推送至鼻嗅愛身前,語氣鄭重:「今日,姐姐便將此寶贈予你,助你旗開得勝,馬到功成!你且好生收下,切莫推辭!」」
「這……」
鼻嗅愛看著懸浮在自己面前的法寶,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她自然認得此寶!
這法寶乃是萬物侶壓箱底的護身至寶,威力無窮,平日裡視若性命,從不輕易示人。
若非有此「定海神珠」鎮壓己身,萬物侶能否坐上這盟主之位,那還兩說。
可如今,她竟然為了支持自己完成這刺殺季賊的大計,毫不猶豫地將如此珍貴的法寶贈予了自己!
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如同洶湧的潮水般,瞬間淹沒了鼻嗅愛的心房。
感動?震驚?還是……某種更深層次的、源自同門之間的……羈絆?
這種陌生的感覺,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在她心中出現過了。
自從她被那個該死的護法擄走,經歷了那長達十二年的非人折磨,她的心,便早已如同萬載玄冰般堅硬冰冷。
信任?友誼?姐妹情深?這些美好的辭彙,對她而言,不過是話本小說裡騙人的鬼話罷了!
合歡宗內,隻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姐妹!
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互相傾軋,背後捅刀……這才是合歡宗的常態!
可現在……
鼻嗅愛有些難以理解此刻心中翻湧的情感。
她甚至產生了一種荒謬的錯覺。
彷彿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再是那個平日裡總是笑容滿面,實則心機深沉,手段狠辣,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萬物侶盟主。
而是一位……真心實意、想要幫助自己的好姐姐?
「既然盟主如此慷慨,我等又豈能甘居人後,袖手旁觀?!」
眼見萬物侶連這等貼身秘寶都拿了出來,帳內其他護法也紛紛被感染了,激起了心中的豪情與血性!
先前出言揭露陸傾桉恐怖實力的顛倒客,第一個站了出來。
她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小巧、通體粉紅的玉瓶,不由分說地將玉瓶塞到鼻嗅愛手中,語氣急切地說道:「鼻嗅愛妹妹,快快收下!這是姐姐我珍藏多年的蝕骨銷魂奪魄迷魂,隻需……」
黑裙緊裹豐腴身段的腰折露也急忙上前,手中出現一件造型奇特的金色手環,其上符文流轉,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道:「妹妹!我這裡有顛鸞倒鳳鎖心環!它能鎖住對手靈力,令其任你施為……」
系其事也不甘示弱,急吼吼地擠上前來,手中托著一團五彩斑斕、如同雲霞般絢麗的絲線:「還有我!這百花纏絲捆仙索乃是……」
一時間,帳內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這些護法在此時,彷彿放下了往日的齷齪與芥蒂,變得異常慷慨大方起來。
她們爭先恐後地將自己壓箱底的各種珍奇秘寶、靈丹妙藥、甚至是祖傳的房中秘術玉簡,一股腦兒地全都塞給了即將代表她們出征的鼻嗅愛。
「多謝盟主,多謝……諸位姐妹厚贈!」
鼻嗅愛感受著身上琳琅滿目重寶,眼眶不由得微微濕潤了。
她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哽咽。
「大家熾熱的心意……我感受到了!」
「為了合歡宗的榮耀!為了大家!為了自由……」
「這一戰,我鼻嗅愛……」
她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地說道:「必!勝!」
「必勝!必勝!必勝!」
帳內所有護法齊聲吶喊,聲音震天,氣勢如虹,彷彿勝利已然在望!
在一片激昂的助威聲中,鼻嗅愛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她轉身,毅然決然地走出了中軍大帳。
感受著身後充滿期待的目光,鼻嗅愛知道,自己決不能輸,也不會輸!
這可是承載了我們十八路護法姐妹之間深厚羈絆的一戰啊!
季伯長!玉霞妖女!
你們絕無可能,再勝過身負如此重託的我!
…
…
片刻之後,承載著整個討季同盟最後希望的鼻嗅愛,如同出征的女武神一般,來到了兩軍陣前。
她並未像前兩位「先烈」那般,一上來就急於動手,而是開始了叫陣:
「對面的季伯長!你給我聽著!」
「本護法知道你就躲在後面,像個縮頭烏龜一樣不敢出來!」
「有種的,就給老娘堂堂正正地滾出來受死!」
「躲在女人身後算什麼本事?!沒卵蛋的軟腳蝦!」
她試圖用這種低劣的激將法,將許平秋從暗處引出來。
在她看來,男人嘛,都好面子,尤其是這種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傢夥,更是受不得激。
然而,讓她失望的是,對面一片死寂,毫無反應。
「哼,不出來是吧?」
鼻嗅愛眼珠一轉,心中冷笑,立刻計上心來。
既然硬的不行,那就來軟的!
她深吸一口氣,清了清嗓子,雙手叉腰,腦袋一揚,再次開口:「恁個龜孫,咋恁慫嘞?」
「切,不中!真不中!是個瓜慫!雜魚雜魚!」
「你瞅瞅你那熊樣,是不是哪裡不行啊?要不要咱給你瞅瞅?」
「吶,要是求我的話,咱心情一好,說不定還能免費給你瞅瞅,幫你治治你那不中用的毛病嘞!」
煉丹殿內。
「……」
許平秋聽著外面畫風突變的叫陣,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這合歡宗……當真是人才輩出,連這種類型的都有。」
「還是我來處理吧。」
陸傾桉清冷如玉的聲音自身旁響起。
雖然她的語氣聽不出太多的情緒波動,但透過同心契,許平秋感知到她心中的不悅,似乎是被迫想起了什麼不太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