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仙子你聽我解釋

第271章 年少輕狂

仙子你聽我解釋 離境無生滅 7140 2025-07-30 11:56

  

  天色漸遲,雲湧紛飛,太陽最光亮的時刻已然過去,緩緩西沉,將澄明的天空沁起鮮艷熾烈的橘紅。

  截雲道君的緣分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他見許平秋頻頻點頭,一聞千悟的樣子,便選擇留白。

  畢竟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自己悟出來得,說透了,興許還是好心辦壞事。

  然後,截雲道君就跟個鬼一樣,興沖沖的飄向了李成周。

  所謂淹死的水鬼找替死鬼,約莫也就是這般景象吧。

  許平秋心中暗自想到,並且好消息是,自己才是那個成功找到替死鬼的水鬼。

  驅走了截雲道君這尊大邪祟,許平秋剛鬆口氣,回眸就見陸傾桉很是反常的靜坐在椅子上,像是被什麼上身了般,素手托著香腮,眼眸直直的望著他,不言不語間,透著一股出塵仙意。

  儘管知道她要作妖,許平秋還是湊了過去。

  陸傾桉不語,隻是另一隻手一翻,掌心驀然出現了一個印章。

  緊跟著,便是第二枚,第三枚,像是積木一般,無聲的堆疊在了茶幾上。

  一旁的虞子翎就更誇張了,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隨手一抖,一堆刻著截雲帝君的印章就跟不要錢一樣,嘩啦的衝到了許平秋腳邊。

  「不發表些被騙感言嗎?」陸傾桉滿眼期待看著許平秋。

  許平秋低頭看著印章,沉默了片刻,選擇了嘴硬:「如果我是上當,那師姐你不覺得你應該算是傾家蕩產,更加嚴重嗎?」

  畢竟那麼多印章,怎麼想截雲老登都不可能白刻!

  「哦?」陸傾桉看穿了許平秋的心思,舒緩的眼眉間卻充斥著一種『我比你厲害』的傲慢,語氣淡然道:「可是這堆加起來,還不到九十貢獻點呢。」

  許平秋:「……」

  「其實還有兩袋子呢,我就不全拿出來了。」虞子翎快樂的補了一刀。

  「哪來這麼多?」許平秋感覺自己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印章果然是泛濫貨!

  「有個人說自己的印章很有收藏價值,便搞了這麼些,讓我們拿去賣,五五分賬。」陸傾桉說。

  「然後呢?」

  「然後?哼哼!」虞子翎雙手叉腰,坦率道:「我們年少輕狂,上當了!」

  「額……所以這不還是五十步笑百步嘛!」許平秋無語,他以為虞子翎要整一個大的,沒想到是……隻能說,虞子翎的身上具有和鍾沐陵媲美的『智慧』,果然是一脈相傳。

  「這怎麼能混為一談呢?」陸傾桉搖頭,認真的說:「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很明顯,師弟你的智慧要比我欠缺更多!」

  「好嘛。」許平秋就知道陸傾桉最終目的是損自己,隨意敷衍了一句,扭頭看向了擂台,不屑和陸傾桉搞這種奇怪的攀比。

  主要這次確實栽了,攀比不過。

  擂台上。

  刀劍相爭早已結束,並沒有分出個高低來,畢竟輸贏開始就是定數。

  池升繼承了積分,雖然心中還是覺得李齊鱗那套理論扯淡,但這打場的確實算酣暢。

  直到。

  錢偉興拎著快樂大轉輪上台,然後又是那一套玄妙的理論,有刀柄有刃,怎麼就不是刀了?

  池升無言以對,心中原本燃起的戰意有種大水沖滅的感覺。

  尤其是這旋轉的刀,總感覺怪眼熟的,就好像剛剛有人用過一樣,是抽人用的轉盤嗎?

  池升感覺有些想不起來,選擇了下台,不折磨自己。

  隻是前腳剛下擂台,後腳就聽哐當一聲重響,一名高大壯漢扛著『門闆』大刀上了擂台,自稱左炎,還沒走幾步,池升便又聽見了那套理論。

  一遍是扯淡,兩遍是沉默,可要是說三遍,那可就頗有三人成虎的意味了——三個虎比,比一旁吃趴下的快要撐死的胖白虎還虎。

  擂台下,鞭炮聲也再度響起,是李齊鱗放的,他用著略顯嘶啞的聲音向著大家宣傳著天墟三刀客的『美』名。

  台下在沉寂了片刻後,掌聲如潮。

  原以為劍修裡能出一個許平秋已是的極限,想不到刀修氣運更是興盛,一下子竟出了三個不分伯仲的人才!

  不過一眾劍修並沒有感到威脅,他們對於許平秋有著絕對的信任。

  這叫什麼?這叫一賤壓三虎!

  三虎之後,又有一人打著拍子,咿咿呀呀的就上台了,在一眾期待的目光中,來人通報了自己的名號,樂閣陳修也,表演的節目是戲曲。

  隻不過這個戲曲略微有一點不正經,是粉戲,十分的不正經,詳細描述一下都要挨審的那種。

  但正所謂大俗即大雅,大雅即大俗!

  台下反響很熱烈,倡議加大力度,但陳修熟讀過天墟弟子守則,很有底線,知道再加大力度會@¥@#¥

  在雅俗共賞之後,比試徹底的歪的拉不回來了,有整活的上台整活,沒活的跳過。

  而當天邊最後一縷夕陽落幕之時,台下便有人迫不及待的舉起長劍,蹭的一下亮起來七彩的光芒。

  這是許平秋之前展示過的刻法,此時已經被複刻傳播了出去,如野火燎原般,擂台下沒一會全是五顏六色蹦迪般的光芒,成功令畫風變得更歪。

  許平秋欲言又止,他感覺自己不過是提供了一點微不足道的靈光,但這群師姐融會貫通的未免也忒快了吧?

  而更讓人沒想到是,截雲道君也在期待天黑,在蹦迪的光芒中,一卷符籙被甩上了天,反手就炸出一個五顏六色的太陽,力壓群雄!

  好在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隨著最後一人上台獲勝,並且明智選擇下擂保分後,所有人的積分再度拉回到了同一個起始點。

  截雲道君也意識到快樂了一下午,是該乾乾人事了,不然自己大抵是要遭了。

  天上的太陽漸漸變得正常,將下方照耀著如白晝一般。

  「既然大家積分都一樣,你們競爭的想法也不夠純粹,那我們就來點刺激的!」截雲道君來到擂台上方,大手一揮,所有人頭頂的積分瞬間消散,唯獨保留了十個人頭上的雲氣。

  「根據我個人的判斷,我擬定出來十人排名,在結束之前,勝者可以奪去排名,輸者可以無限挑戰,以最終結束時的排名為準!」

  剎那間,所有新入門的弟子開始了左右張望,也有人自信的擡頭,尋找著是哪十個人被道君欽點出。

  截雲道君判斷的方式也很簡單,先觀靈力流動,這可分為五等。

  最次者如枯溪斷水,時而有,時而無有,屬於不得法;

  其次如山澗輕霧,虛虛渺渺,輕輕浮浮,逸散出體,難得持控;

  再好便如清泉流石,溪水潺潺,活躍靈動,雖源源不絕,可也過於柔和;

  再好便如江河奔流,磅礴而猛烈,眉宇自生英氣;

  最好,便如百川異源,靜淵如海,靜若天水無波,難窺深淺,動如海激萬頃,覆舟如芥。

  雖然天墟人數稀少,隻有三百人,不如仙門勢大,動則萬人爭雄,但能夠達到百川異源,靜淵如海者,也有十數位。

  許平秋自然也屬於這一範疇,隻是細觀,對比其他人,又隱約間蘊有一縷異樣,混混淪淪,虛不見實。

  截雲道君心中倒是有幾個猜想,但畢竟不是自己親傳弟子,也不好說去探究根底虛實,隻當是霽雪費心了。

  除卻靈力,便是肉身。

  命功是矛,性功是盾,能多扛幾下道術,能贏的幾率自然大增。

  其餘更多的資質還有實戰的臨場反應,直覺,甚至是靈光一閃,都不在截雲道君的比較之中。畢竟他也不可能全知,所以這十人的排名也並非牢不可催,影響勝負的因素遠比想象要多。

  可綜合比較下,第一名還是許平秋。

  因為除卻靈力的不對勁外,在一開始的摟肩中,截雲道君也發現他的肉身也端是離譜,更奇詭的是,他似乎並沒有修鍊什麼煉體之術,肉身卻已堪比非人的妖獸,比如具有真龍血脈的幼龍……

  而在這個萬眾睢睢的時刻,許平秋卻一臉凝重的坐在陸傾桉對面,正玩著一個相當幼稚的遊戲。

  就是將印章往睡得正香的樂臨清身上放,誰要是把樂臨清弄醒了,那就輸了。

  此時樂臨清小毯毯上印章已經堆成了小山,但她睡的還可香可香了。

  不少人看了許平秋一眼,無視了他的幼稚,紛紛扭頭開始好奇起第二名是誰。

  大多人心中早有預料他是第一,固第一名是誰已經失去了神秘的色彩,但第二名還是未知的。

  人群中,李成周還揣著一方印章,陷入了自己是上當還是上大當的沉思,而他頭上懸著一個大大的二字。

  直到旁邊的姜新雪出聲提醒了他一番,這才回過神來。

  這倒不是截雲道君的惡趣味。

  李成周,能炸出蘑菇雲,加上炸爐鑄就而出的不『壞』之身,又是地脈,還是出身仙道世家,列為第二實至名歸。

  姜新雪頭上也有雲氣,同樣是地脈加仙道世家的出身,但卻隻是排在了第六名。

  一一審視間,唐仙韻的師弟典毅倒是頗為神奇的排在了第三,第四名,池升,第五名則是李齊鱗,這令他頗為不服。

  其實在截雲道君的判斷中,這兩人是不分上下的,但排名總不能並列,就取了兩人打嘴仗的勝利,李齊鱗喊到後面要更加嘶啞些。

  在眾人還好奇排名時,一道身影卻出乎意料的站在了擂台上。

  那是李成周。

  作為第二名,他率先出現在擂台上,那麼挑戰誰也不言而喻了。

  頓時,吃瓜的目光再度聚焦在了許平秋身上。

  「嚯,這下你遭報應了吧,人家反過來點你名了。」陸傾桉看著擂台,有些津津樂道,畢竟之前哪一手閻王三點卯太有節目效果了。

  「師姐你不還期冀我拿第一,怎麼現在反倒開始幸災樂禍了?」許平秋站起身,側眸問。

  「哦——對哦!」陸傾桉及時醒悟,抿了抿唇後,展顏一笑,「那就祝師弟再次威壓兩脈避其鋒了!」

  「會的,不過比起言語,我還是更期待師姐藏起來的獎勵。」許平秋也微微一笑,嘴上反擊了一句後,向著擂台走去。

  「獎…獎勵?」

  陸傾桉望著許平秋背影,笑容微滯,靈動的眸中閃過一縷疑惑,緊接著心情一整個就不美麗了起來。

  她哪兒有準備什麼獎勵,倒是天墟演武結束後,自己想著躲起來避避風頭……

  不過,聰明秋秋好像也沒有說是哪個師姐吧?

  「臨清臨清。」

  陸傾桉抱著求救的念頭看向了睡得正香的樂臨清,伸手輕輕推了推。

  「唔……」

  樂臨清的小臉一下就擰巴了起來,有一種不想起床的委屈。

  「不要睡啦,聰明秋秋……」

  「嗯?是到飯點啦?!」

  樂臨清忽然坐起身,元氣滿滿的睜開了明亮的金眸,毯子上的印章唰唰的掉落在地。

  陸傾桉:「……?」

  「?」樂臨清金眸眨了眨,左右張望了一下,瞥見了聰明秋秋又上來擂台,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天墟演武的時間。

  那麼師姐現在叫自己起床是為了——樂臨清忽然感覺自己手上好像少了什麼,臉色再度凝重了起來。

  「師姐師姐,旗幟,旗幟不見啦!」

  「沒有不見。」

  「沒有嗎?那在哪?」

  「在這!」陸傾桉伸手指了指樂臨清的肚子。

  「啊?」樂臨清茫然的摸了摸肚肚。

  …

  「霽雪,許平秋。」

  「截雲,李成周。」

  擂台上,兩人都知曉接下來不像之前那般玩鬧,便也認真地互行了一禮。

  「老是說,我本來並不想那麼快上擂,心中有些發怵,本想見識見識許兄的手段再上擂,但無奈是第二名,隻能被動接受挑戰和主動挑戰你。如此,反倒不若幹脆一些,公平的以全盛狀態一戰……」

  李成周話語一頓,望著悄悄向前挪動的許平秋,臉上露出些無語的神色,道:「許兄,你偷偷靠近距離有些明顯了。」

  「你好意思說我?」許平秋看著腳步向後搗騰的李成周,針鋒相對道:「從你剛剛說話開始,就悄悄的在往後退,我又不瞎。」

  「但你都快走到我臉上來了!」

  「那是你退的比我慢,技不如人!」

  「你一個練劍的,我不離你遠點,我找削?」

  「我不離你近點,待會你道術哐哐搞我,我就很好受咯?」

  台下圍觀的師兄師姐聽著兩人碎嘴也有些綳不住了,原以為是第一第二的龍爭虎鬥,結果怎麼又像是卧龍鳳雛?

  「別說了,你倆各退四十步!不需偷偷前進和後退,快點!」截雲道君也看不下去了,做出了判決。

  兩人聽話向後退了退,雙方距離增至百米。

  剛一站定,許平秋便期待的問道:「咱倆來真的,不留手的那種嗎?」

  詢問間,大日往生杵已經悄然暗扣在了許平秋掌心,他對李成周那是一丁點藏私的想法都沒,隻有想要分享大煙花的一腔熱忱。

  至於這個威力,毫不誇張的說,足以橫掃逆鱗中的十三道身影!

  而為什麼身影有十三道,那是因為許平秋自己也不能倖免。

  「您老還是留點手吧,別用這個。」李成周瞅見許平秋手上拿出了東西,眼角頓時一跳。

  這開什麼玩笑,以他的了解,許平秋用這東西隻奉行四個字,火力覆蓋!

  真開打了,保不準兩個太陽就按時在自己頭上升起了。

  也就幸好當初凡蛻試煉沒給許平秋玩下去的機會,不然隻怕客棧外的那個虛假小鎮都能被炸平。

  「嘖,好吧,那你也別用丹爐。」

  「行。」

  在達成「杵丹」不擴散,不率先使用的條約後,許平秋悻悻的將大日往生杵收起。

  他感覺綁手也是有負面效果的,就比如這次,如果藏在袖子裡,李成周應該就發現不了。

  「那許兄,可要小心了!」

  李成周鬆了口氣,調整了狀態,先是口頭提醒一聲,隨後才手拈道決,伴隨著衣袍髮絲飄起,平和的空氣像是被攪動,數道淡白風刃猶如浪潮般撲起,驟然斬向了許平秋。

  這是一記試探,但也沒有看起來簡單。

  凝風聚刃說不上是多玄妙的道術,即使凝聚多道瞬發,對於李成周的天賦來說,也隻能道一聲尋常。

  真正厲害的,這數道風刃中還隱藏著一道無法用肉眼察覺到風刃。

  它不在後面,而在前方,並且速度更快!

  若是注意力被有型的風刃吸引,這道無形說不定就已經吻上了你的脖頸。

  「風中藏風?」

  許平秋眸中的金光變得璀璨,輕易的洞穿了風刃的玄妙。

  如果連這點眼力都沒有,又何談在逆鱗裡死中求活?

  「小聰明罷了。」

  李成周坦然的應下,他現在很期待許平秋會以怎樣的方式應對,而自己……又能否應對許平秋的手段呢?

  下一瞬。

  許平秋給出了答案,一柄平平無奇的百鍛劍被握在手中,緊接著銳利的劍光如綻放的火蓮,數十道淩厲的斬擊拖拽著絢目的光與風刃相撞。

  旋即,風刃化作不受控的氣流崩散開,劍光後勢不減,繼續斬來!

  純粹,但又花裡胡哨。

  李成周望著劍光,心中浮現出一個互相矛盾的形容,但他又覺得這才符合許平秋嘛!

  隻是心中感慨完,李成周剛想要施展道術抵禦劍光時,瞳孔卻猛地一縮,他這才注意到,許平秋的身影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交織的劍光中潛藏著一道迅猛逼近的風,這與風中藏風同出一轍。

  在揮劍的剎那,許平秋便想好用這種方式接近,所謂的花裡胡哨完全是吸引注意力的障眼法!

  青鸞羽翼如驚弓之鳥般張開,李成周振翅向後竄去。

  「如果不是憑藉著風的感知,或許這劍捅到心窩了,才能反應過來吧?」

  李成周如是想到,心中驀然生出一種撿回條命的慶幸,心跳變得格外的快,手指微顫,像是害怕,又像是一種興奮。

  迸發的氣流被他約束成一塊淡青色的屏障,一面用於阻攔劍刃的逼近,另一面加速著他的遠去。

  雖然經過丹爐的磨練,李成周確實很扛炸,但不代表劍刃砍在身上就會卷刃無傷!

  隻是。

  下一刻,李成周平白的感受到了冷,身軀一凜,他的眼中倒映出來一道深寒的劍光!

  這一劍明明連屏障都沒有越過,卻好像切實的斬在了自己的身上,一種名為死亡的黑暗好像籠罩在了眼前……

  恍惚間,李成周從這深寒的顏色中看見了滿天白雪。

  第一次見到雪時,李成周還以為這是白糖,想要抓來吃,然後大哥李雲朝二話不說,就『寵溺』的往自己臉上糊滿了『白糖。』

  李成周還記得那個時候曾說過這輩子絕對最討厭雪了,但現在看來該討厭的是大哥才是……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