兌善堂內,此時人去樓空。
大部分弟子都被賈泉以一己之力給葯倒了,尤其是負責兌換事務的弟子,無人倖免,導緻眼下兌善堂陷入了癱瘓之中。
許平秋眼下還留在兌善堂則是好奇那丹藥的威力有多大,以後說不準還能留著光明正大的下毒。
畢竟誰能拒絕一枚強腎健體的超級大補丸呢?
即使謹慎如自己,不也差點上當。
在等待間,許平秋餘光瞥見了一道炫酷的身影飛來,從那矚目的青鸞羽翼,他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李成周。
對於他的到來,許平秋是有些意外的,因為他感覺作為富家子,小金庫裡應該不缺丹藥才是。
而李成周落地收斂起青鸞羽翼,入目就看見了昨日說絕對不來丹閣但此刻卻真香的許平秋。
雖然感覺眼下在丹閣見面有些許尷尬,但李成周還是上前搭話道:「許兄這還真是巧了,你也來兌換丹藥?」
許平秋點了點頭,回答道:「嗯,不過你來晚了,估計要等很久了。」
「額,為啥?」李成周瞅了一眼堂內,沒見到負責的弟子,當即湧現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試探的問道:「難道許兄你把丹閣給搬空了?」
「…不是,雖然我有…嗯,總之是有人憑藉一己之力把眾多弟子給葯倒了,現在他們應該在茅坑掙紮。」
許平秋一說起貢獻點,下意識就想要惡魔復讀,但想到面前談話的對象不是鍾沐陵,忍住了炫富的衝動。
「是有人分發丹藥?」李成周聞言立刻就懂了,顯然他回去後也被狠狠的科普了一番丹閣禁忌事項。
許平秋再度點了點頭,李成周緊接著問道:「那許兄你沒中招吧?」
雖然現在許平秋還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但是不排除下一瞬間許平秋就英年早逝的可能。
如果是別人,或許不至於,但倘若是許平秋的話,謹慎問問總沒錯。
「笑話,我豈能在丹閣摔倒兩次?」
許平秋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回想到剛剛鍾沐陵想坑自己反倒把自己坑了,他便的得意道:「那小鍾還想坑我,現在可謂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小鍾?」李成周聽到這個稱呼愣了一下。
但想起了昨日鍾沐陵為了嘗試讓許平秋打錢而叫他師叔,眼下這個稱呼倒也算是鍾沐陵自食惡果了。
李成周張嘴,還欲誇讚一聲許平秋,但話音還未說出,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猛然響起。
緊接著地面隨之晃動了一二,許平秋下意識的順著那個方向看去,臉色不由古怪了一些。
剛剛鍾沐陵等人就是往那個方向趕去的,這丹藥…這麼刺激的嗎?
「這是那啥炸了?」李成周從許平秋的臉色上窺探出了端倪,試探的問道。
「應該是吧…」許平秋有些不確信,如果真炸了,那麼此地便不宜久留。
萬一鍾沐陵受不了這種刺激,拉他一起自爆怎麼辦,雖然懟藍雨伯很快樂,但那也是懟別人,不是被懟。
而跑路前,他再度向李成周提了一嘴:「我先潤了,你要是不急,我建議還是明天再來,不然可能有些倒胃口。」
「多謝許兄提醒。」李成周禮貌性的回道,但並沒有多在意。
污穢雖然噁心,但說實話來一個類似凈衣術的道術,除了心理會因為看見而過意不去外,本質上已經乾淨的不能在乾淨了。
所以那些弟子就算回來,也是乾乾淨淨的回來,應該膈應不到自己。
直到過了很久,李成周看見了幾個臉色發綠的弟子在執行兌換事物,他有些遲疑了。
這點,許兄你怎麼不說的啊?!
…
…
另一邊,許平秋已經坐著紙鶴潤回了霽雪神山。
在離開丹閣的時候,他看見了不少人往爆炸的地方趕去,但從他們的神色上來看,這種事情似乎…很常見,感覺都像是去看樂子的。
許平秋感覺他們習慣的應該是丹爐爆炸,至於那種……
嗯,明天小鍾和賈泉在丹閣應該會很出名吧。
這樣一想,許平秋感覺頭上的包也不怎麼疼了。
跳下紙鶴,許平秋一路來到了雪觀,他打算請教一下師尊純陽真火能否修行。
熟悉的門扉自動打開,慕語禾的身影依舊,還是那身白裙與白面具。
但許平秋第一眼還是沒有瞅見,直到第二眼這位白絲師尊才像是陡然出現在許平秋的視野中。
說真的,許平秋被嚇的心臟略微窒息了一下才行禮。
他感覺要是這位師尊半夜出門,單憑這一手就不知道得嚇哭多少人,隻能說道君之威恐怖如斯。
慕語禾察覺到許平秋的心跳加快,問:「你見到我,很緊張?」
「是有些。」許平秋沒有否認,畢竟這肯定瞞不過一位道君的洞察,但是真說出心中剛剛的吐槽也是萬萬不能。
於是他回答道:「師尊清幽卓絕,世上能有幾人如師尊這般,徒兒見之,心境難免泛起波瀾,睹貌而相悅者,人之情也。」
「這是你心裡話嗎?」慕語禾問。
「當然。」面對這個奇怪的問題,許平秋毫不猶豫的回答著,但凡猶豫一秒,這都是對軟飯的不尊重,對白門的不虔誠。
就是許平秋感覺,慕語禾好像有點不對勁,至少問這個問題感覺怪怪的,可是有著面具,他也不能察言觀色,而且慕語禾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不見情緒波動。
「輕口薄舌,你若見了我的真容,未必能說出這樣的話來。」慕語禾說道。
許平秋飛快的回道:「那至少在此刻,弟子心中的師尊是白玉無瑕的。」
開玩笑,鍾沐陵那傢夥都能駐顏有術,作為一位道君說自己難看,這不純純唬人嗎?
慕語禾沒有回許平秋的話,隻是輕輕擡手,袖子輕微滑落,白皙的手腕下展露更多潔白的肌膚。
她微微低頭,面具的紅繩陡然自動開解,原本被束縛了些的雪發也微微鬆散了一些,纖細的五指微扣住面具,將其緩緩摘下。
許平秋心間頓時真緊張了起來,他有些不明白這位師尊的想法,但要說不好奇面具之下的容貌那也是假的。
清艷的臉龐不斷展露,如姣姣明月不斷從烏雲中探出,又如美玉被拭去塵埃,綻放出應有之色。
垂閉著的眼眸也緩緩睜開,慕語禾與許平秋對視著,她的瞳色幽藍深邃,如同天地歸暮,不見絲毫情緒,冷冽割人。
許平秋不知道這是錯覺還是什麼,冥冥之中他真感受到了一種鋒利感,心中的敬畏油然而生。
面具徹底脫離,唇被丹紅點綴,細膩誘人,許平秋止住了呼吸,一時間真看愣住了,他很難形容這是怎樣的漂亮。
不自覺的,他拿樂臨清來比較。
樂臨清漂亮嗎?
毫無疑問,她很漂亮,不然許平秋第一個稱呼也不會是仙子,可是與慕語禾比起來,她像是還未綻放青澀的花蕾。
或許,再過幾年,樂臨清也會如此出落,但那也是之後的事兒了。
但許平秋還未欣賞多久,一道妖艷的紋路不合時宜的浮現在了慕語禾的臉上,像是一個古文,刺目又顯眼,白玉微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