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便來到了聰明臨清的教劍環節,陸傾桉則依坐在亭台上,默默的望著這邊,目光神遊。
第五劍講究陽極生陰,以劍為日,衍化陰氣於劍身,使其幽暗如月,出劍便有日月並輝之勢,鬼神莫測。
樂臨清說了很多意境之詞,但許平秋心中隻有兩個字,這不就日蝕嗎?
等許平秋掌握後,樂臨清便又溜去了沐浴,陸傾桉這時也回過了神來,站起身緩緩走來。
她的步伐很輕,少見的露出柔婉之色,但眉宇間還殘留一抹落寞之色,許平秋覺得這很神似師尊。
「給我把你用的劍,我教你劍術。」陸傾桉聲音清冷似玉,直白的說道。
「……」許平秋在短暫的思考後還是扔了一把百鍛劍過去。
因為這次陸傾桉的話術怪直接的,是沒上過的當,許平秋決定嘗試一下。
「你不怕我騙你了?」陸傾桉也有些意外,反手將拋過來的百鍛劍握住,挽了個劍花,垂落在了身側。
在握劍後,她身上的那種柔婉優柔的氣質蕩然無存,氣息變得縹緲,令人捉摸不定,但越是如此反倒令許平秋覺得更加危險了起來。
鋒芒畢露的劍不一定傷人,但藏鋒斂銳的劍出鞘時就該捅人了。
「騙我可以,但師姐你能不能先電我一下?」許平秋認真的說道。
「……你能不能正常點。」
「這不正常嗎?」
「你覺得正常人會喜歡被電嗎?」陸傾桉露出了無奈之色,不願繼續搭理,而是手腕一轉,一劍如驚鴻般刺向許平秋。
衣袖飄然,青絲拂亂,劍尖的寒芒隱晦如月下烏雲,甚至令許平秋有些沒反應過來,這次陸傾桉竟然沒玩套路?
更重要的是,身體像是沒有感知到這緻命的一劍,等他擡手招架的時候,劍尖已經躍過了他的劍身,刺中了他的胸膛。
陸傾桉抽劍回退,收回了緻命的一劍,指出了許平秋的問題:「反應慢了,你有些太過依賴身體的感知和本能了,它們都是會騙你的。」
「所以?」許平秋請教道。
「如果我說用心感受,你會不會覺得我在忽悠你?」
「……這不是廢話。」
許平秋一直認為用心感受這句話很扯,自己悟出來算你教得好,悟不出來就是自己沒用心,什麼空手套白狼行為。
「你不是有靈覺嗎,為什麼不用?」陸傾桉伸手,指尖輕點了一下許平秋的眉心,指點到。
「嘖,覆蓋太遠消耗大,覆蓋太近還沒眼睛看的快。」許平秋咂咂嘴,如是說道。
「笨蛋,你將靈覺籠罩在我身上不就好了。」陸傾桉覺得許平秋平日聰明的很,結果到這種時候就犯蠢,必須罵一句笨蛋。
「嗯?」許平秋忽然有種被點化了的感覺,陸傾桉說的好有道理啊。
當即他就嘗試了起來,靈覺跨越距離,無視了兩人中間的間距,將陸傾桉籠罩。
頓時,陸傾桉的一切動作都彷彿被自己精確的察覺到,那是遠比肉眼來的直接詳細。
感受到身上靈覺的籠罩,陸傾桉握劍再度斬來,這次許平秋反應了過來,但任然沒有招架住。
氣力交鋒是均勢,但陸傾桉劍身上還有種意,壓制著他,這是她劍意的一種體現。
向陸傾桉揮劍猶如凡人口稱逆天,試圖以劍斬天,但他的手中隻有一口凡劍,目標卻是天地山川,江河日月。
接連交手了幾劍後,許平秋握劍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劍身仿若重若千鈞,直有一種無法出劍的挫敗感。
「這是我用劍意對你的壓制,我不太會教,所以隻能嘗試對你施壓。」陸傾桉說著,又收斂起了這種劍意,給許平秋休整的時間。
「沒事,儘管來。」許平秋甩了甩握劍的手,能進步的挨打他是願意挨的。
「嗯,仔細感受你每次揮劍時意志的凝聚,以及與我劍意的對抗,不要拘泥於劍招,唯有凝聚劍意才是此中真諦。」陸傾桉輕拂著長劍,指點道。
「明白了,不過師姐你不整活,我還有點怪害怕的嘞。」許平秋小聲說道,萬一陸傾桉在悄無聲息醞釀一個更大的活那就糟糕了。
「不行嗎?難道你一天天除了整活就沒有別的想法?」陸傾桉瞥了許平秋一眼,反問道。
許平秋眨了眨眼,陸傾桉這話說的是沒錯,可問題是,除了現在外,每次他兩見面不是他整她就是她整他,完全沒有半點信任可言啊。
「少想有的沒的,我是你師姐,教你劍術有什麼問題?」陸傾桉眉眼一挑,再度揮劍。
許平秋匆忙接招,心中卻有種我信你個鬼的衝動。
陸傾桉是師姐不假,但按照她之前的性子,想要她這樣教,不再被捉弄個三四次是不可能的。
可具體是為什麼他又說不清,吸陽氣可能算是其中一個理由的,但若說是沒有其他的,許平秋是不信的。
莫非……陸傾桉饞他身子?
「哐!」
許平秋一時失神,百鍛劍也被陸傾桉一擊打脫手,她顰著眉,冷聲呵斥道:「你在想什麼,竟連劍都握不住了!」
「我……我在想,師姐你為什麼要修行至陰的法門。」
許平秋目光低垂,快馬加編的問道:「師尊既然教你夔牛法,目的自然是用至陽至剛的功法壓制你的純陰之體,但你卻……」
「卻什麼,自討苦吃?」陸傾桉自嘲的笑了笑,說:「你可以這樣認為,因為我也覺得。」
「如果我說沒有,師姐相信嗎?」許平秋直視著陸傾桉的眼眸,說:「師姐你又不笨,能做出這樣的選擇隻能說明那件事值得你如此。」
「你不用在這裡套我的話了,我修行的是合歡宗的功法。」陸傾桉沒有隱瞞,但許平秋臉上也沒有浮現出驚訝的神色。
他對此早有猜測,單純的至陰功法不一定與合歡宗有關,但問題是陸傾桉提過兩次陰陽倒轉,這可是合歡宗內的禁術。
雖然可能是開玩笑,但偏偏她有修行了至陰功法,加上這又菜又愛玩,看似經驗豐富的樣子,完全對上了。
「所以,師姐你能給我一份嗎?」許平秋順勢伸出了白嫖的手,嘗試窺探陰陽合歡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