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長生進入虛空，那處空間裂縫徹底閉合。

　　妖夢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般，踉蹌兩步朝地上墜落，好在本命法寶大夢鈴及時護主，將她給拖住，才不至於摔下去。

　　隻不過此刻妖夢整張臉蒼白得可怕。

　　剛才那稻草人是楊庭軒給她的保命底牌之一，原本準備在最後的大決戰時用，可陳長生的戰鬥力實在出乎她的意料。

　　不使用底牌，恐怕現在她已經敗在陳長生的劍下，根本撐不到對方體內力量消失。

　　妖夢坐在鈴鐺上，怔怔地看著那處閉合的空間。

　　「陳長生，你終於死了。」

　　終於完成了任務，她本來應該高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臉頰有些發癢。

　　妖夢伸手撫摸自己臉蛋，卻發現一滴溫熱的淚珠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

　　那被她壓制在內心的回憶，如同幻燈片一樣浮現。

　　「可笑。」

　　妖夢深吸口氣，重新恢復了清冷的模樣。

　　……

　　無盡虛空中。

　　陳長生盤膝坐著。

　　因為那滴酒的副作用，此刻他體內靈力全無，甚至連神魂之力也被消耗殆盡。

　　「果然不能小瞧這些妖孽。」

　　這場戰鬥雖然不至於要他的命，但是有很多值得銘記的地方。

　　他有著許多底牌，像妖夢這種天之驕女底牌隻會比他更多。

　　而陳長生在佔據上風之後，卻忽視了這一點，以為妖夢想要故技重施，沒想到對方的殺招是在後面。

　　所以才會猝不及防之下，著了妖夢的道。

　　「那稻草人蘊含涅盤期強者的攻擊，你輸給那個妖夢是應該的。」小桃紅的聲音響起。

　　兩人差距實在太大。

　　再加上妖夢背後有著千幻殿這個超級宗門的底蘊。

　　這場戰鬥本就沒有懸念。

　　陳長生還逼出妖夢一個大底牌，而他的底牌還沒有全出，已經算是非常好的成績了。

　　「紅姐，你真會誇人。」陳長生撇了撇嘴。

　　「年輕人遇到點挫折才能更快成長，而且你當時掌握了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自然會出現一些紕漏。」小桃紅笑道。

　　「妖夢應該還有底牌沒出，在不施展斬天拔劍術的情況下，我好像真沒有戰勝她的辦法。」陳長生思索著。

　　斬天拔劍術是陳長生最大的殺手鐧。

　　可是每次施展代價實在太大了。

　　而且隨著養劍養得越久，陳長生就越是不能輕易施展。

　　因為斬出的那一劍，是他一點一滴養出來的。

　　「不一定。」小桃紅道。

　　「什麼意思？」陳長生疑惑。

　　難道自己還漏了什麼底牌？

　　難道自己還有贏妖夢的手段？

　　「像妖夢這種宗門天驕，不可能沒有保命的法寶，斬天拔劍術隻有一擊，一擊之後你就萎了，若是沒把她秒殺，死的還是你。」小桃紅嘿嘿一笑。

　　陳長生臉頓時就黑了。

　　合著說半天，你是在說我用斬天拔劍術都不一定能贏？

　　「分析得很對，下次不要分析了。」陳長生沒好氣道。

　　「不過這個妖夢我挺佩服的，你拿了她的身子她居然還能毫不留情下死手，你小子沾染了這段因果，以後有得煩咯。」小桃紅繼續說道。

　　陳長生神色一怔。

　　這次雙修雖然獲得了巨大的好處，直接從元嬰中期提升到了元嬰後期。

　　但同樣惹了個大麻煩，惹上妖夢這種妖孽，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有什麼可煩的，等我修為提升上來，定會斬斷因果。」陳長生道。

　　「真捨得斬斷？」小桃紅揶揄道。

　　「我輩修士，豈會被兒女情長所累，況且我和她也沒有兒女情長。」

　　陳長生之前的確想要好好談談。

　　畢竟他和妖夢本人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一切的衝突都來自於兩人師父。

　　可妖夢卻不給他機會，甚至對他下殺手。

　　那麼陳長生自然不會心慈手軟。

　　雙修兩個人都獲得了好處，而且這件事又不是他故意為之，他不欠妖夢什麼，自然也不會有心魔影響。

　　「還好，不是個傻子。」小桃紅並沒有繼續調侃，反而有些欣慰地說道。

　　陳長生笑了笑。

　　然後掃視了一眼四周。

　　這片虛空給他的感覺很熟悉。

　　就像之前大道神樹的那片空間一樣，充滿了荒涼與孤寂。

　　而且這裡沒有時間空間的感知，甚至沒有任何靈氣存在。

　　但時不時會有一種非常神秘的力量，如同微風一般從陳長生身上拂過。

　　「紅姐，這是什麼力量？」陳長生伸手，那種力量在即將接觸他時，就被道韻給阻擋。

　　「空間風暴，法則之力的一種。」小桃紅道。

　　「這……這是空間風暴？」陳長生瞪大雙眼。

　　這玩意兒也就算是微風。

　　小桃紅竟然叫它風暴？

　　「別看它這麼柔和，如果你沒有道韻護身，在進來虛空的幾息時間內就會化為虛無。」察覺到陳長生心中所想，小桃紅沒好氣道。

　　陳長生嚇得連忙將手給縮了回來。

　　難怪那些修士對空間裂縫談之色變。

　　這虛空中的空間風暴，威力竟然如此大。

　　「想要在虛空中移動，除了道韻以外，就是同樣具備法則之力的仙人，所以天人之下的修士進入虛空必死無疑。」小桃紅繼續解釋道。

　　「所以我現在要怎麼出去？」陳長生問道。

　　外界的空間非常不穩定，隻需要強力攻擊，就能撕裂空間。

　　但他現在在虛空之中，根本沒辦法打開與外界的通道。

　　「很簡單，等待你旁邊再次出現空間裂縫，你就能順著裂縫出去。」小桃紅笑道。

　　「這……」陳長生有些無語。

　　剛進來的時候，他身旁的確出現過一些裂縫，不過隨著時間推移那處空間恢復平靜，自然不會再有空間裂縫出現。

　　「笨蛋。」小桃紅撇了撇嘴，沒好氣道，「你是不是忘了宗門遺迹深處，有一個巨大的空間裂縫？」

　　陳長生一拍腦門兒：「我還真把這件事給忘了。」

　　他來遺迹深處就是為了空間裂縫內的天人道晶。

　　之前還打算進入虛空在妖夢等人之前拿到這玩意兒。

　　現在已經身處虛空之內，這不正是最好的機會？

　　想到這裡，陳長生再也沒有了擔憂。

　　開始用靈石恢復之前戰鬥時消耗的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