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8章 坐享其成
玄冥宮中,弱水泉眼深處,那蠕動的陰影在蘇大明二人離開後,緩緩縮回了遺蛻胸口的破洞,隻留下那具被冰封的遺蛻,胸口處一個漆黑的空洞,無聲訴說著不祥。
祭壇上的星圖,那個代表天衍子本體的八卦標記,似乎…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
風暴,在短暫的平息後,或許將醞釀得更加猛烈。
而蘇大明和池婉兒,選擇了以靜制動,在這坎水死域,布下了他們的第一枚反制之棋。
......
坎水境,弱水之海深處,一座巍峨的幽藍冰山孤懸。
冰山內部,已被蘇大明以澤境吞噬天道之力與池婉兒的玄冥歸墟寒氣,聯手開闢出一方穩固的洞府。
洞府內並非金碧輝煌,而是由純粹的玄冥真冰構成,寒氣森森,卻與池婉兒的本源完美契合,成為她鞏固境界、參悟玄冥歸墟之道的絕佳場所。
蘇大明盤膝坐於一塊巨大的溺魂冰晶之上,雙目微闔,額間神紋緩緩流轉,如同宇宙的呼吸。
他沒有急於參悟新得的力量,而是將心神沉入泥丸宮內那方初生的宇宙雛形。
宇宙雛形之內,景象已與之前大不相同。
...
兌澤境,一片幽暗深邃的星域,星辰如同微縮的黑洞,散發出吞噬萬物的引力,星域中心,一片由蝕道黑水構成的「吞噬之澤」緩緩流淌。
新增的沼澤星域,在兌澤星域不遠處,一片由弱水本源與玄冥寒氣構成的「沼澤星域」正在緩慢成型,星辰散發著幽藍的寒光,如同凍結的淚滴,星域內飄蕩著稀薄的歸墟水霧。
這是池婉兒煉化坎水天道後,部分本源與蘇大明宇宙產生的共鳴烙印,雖非他直接掌控,卻也能調動部分力量。
混沌烘爐更加古樸厚重,爐壁上除了地火水風、星辰軌跡,還多了一道幽暗的吞噬漩渦與幾縷玄冥寒氣繚繞的紋路。
爐內烈焰熊熊,正緩緩煉化著之前吞噬光明道主遺留的光明本源碎片,以及坎水境中獲得的一些精純弱水精華。
但蘇大明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些力量的提升上。
他心神凝聚,在宇宙雛形中心,以意志顯化出兩幅殘破的圖卷虛影:
一幅是兌澤宮中發現的、關於八卦煉天壇的模糊陣圖,重點在於那「過濾分流」的能量軌跡。
另一幅是玄冥宮中祭壇上空的殘破星圖,尤其是那個位於「破碎歸墟界域」的閃爍八卦標記。
「過濾分流…坎水位缺失…八卦非八…缺失之鑰…虛無影子…」
蘇大明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反覆推演著這些關鍵詞之間的聯繫。
「天衍子以八境為爐,煉化天道境強者為養料,這本是陽謀。但他真正的目的,並非培育完美的八卦天道,而是通過這八座『煉天爐』和未完成的天道雛形,來提純和輸送八種最精粹的本源力量!」
蘇大明心中明悟越來越清晰,「兌澤的吞噬本源,坎水的歸墟本源,離火的焚滅本源…這些力量被祭壇核心的『過濾網』提純後,大部分被輸送給了歸墟深處的本體!
隻有殘渣和駁雜能量,才用來維持天道雛形的培育假象!」
「而我們…」
蘇大明眼神冰冷,「我們強行煉化兌澤與坎水,掌控了這兩境的天道核心,等於直接接管了兩個最高效的『能量泵』!並且,我們滅殺了原本負責『監控』和『維持假象』的殘存意念,等於是幫天衍子清理了『故障』,讓這兩個『泵』運轉得更加順暢、輸送的本源更加精純!」
「好一招借刀殺人!好一個坐享其成!」
蘇大明心中怒火翻騰,卻又不得不佩服天衍子的算計之深。
「他本體在歸墟深處,可能正面臨那『影子』的威脅,急需海量精純本源來對抗或恢復。
我們這兩個『變數』,反而成了他最大的『助力』!」
「那麼,『八卦非八』、『缺失之鑰』又是什麼?」
蘇大明將目光投向那幅殘破星圖,「八卦陣圖標記…本體沉眠…缺失之鑰…」他嘗試著將兌澤宮和玄冥宮中發現的信息碎片,如同拼圖般,向星圖上的八卦標記靠攏。
一絲微弱的感應產生了!
當他的意志模擬出兌澤吞噬天道與坎水歸墟天道的本源氣息,融入那八卦標記時,標記似乎極其微弱地亮了一絲絲!
但這種感應極其模糊,如同風中殘燭,根本無法提供任何有效的空間坐標指引。
「鑰匙…難道掌控八境的天道,就是開啟他本體沉眠之地的『鑰匙』?」
蘇大明心中凜然,「他想引誘我們繼續煉化其他六境,集齊八把『鑰匙』,主動去打開他的『門』?或者說…集齊八把鑰匙,才能徹底定位甚至喚醒他?」
「而那無處不在的『影子』…」
蘇大明腦海中再次浮現玄冥宮弱水泉眼深處,那啃噬遺蛻的陰影手臂與虛無之眼,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寒意再次升起。
「那東西給我的感覺…不像生靈,更像是某種『規則』的具現化…是歸墟的意志?還是…天衍子修鍊出的某種可怕『心魔』?它也在吞噬遺蛻的本源…它與天衍子,到底是敵對?還是…共生?」
線索如同亂麻,真相隱藏在更深的迷霧之後。
蘇大明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煩躁與殺意。
「不能急…天衍子比我們急!他需要本源,他需要鑰匙!我們停下,就是對他最大的打擊!以靜制動,等他先露出破綻!」
他收斂心神,不再強行推演,轉而開始鞏固自身境界,消化之前所得,特別是煉化光明道主遺留的光明本源碎片,嘗試將那一絲精純的光明法則,融入自身的混沌本源之中。
泥丸宮內,混沌烘爐轟鳴,爐火之中,混沌、吞噬、光明、星辰之力緩緩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