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殿。
歡欲吟和陽辰牽著手,一同走進大殿。
歡欲吟一襲月色長裙,襯托得她清冷如神女。
陽辰則是一身白色儒袍,儒雅之中帶著幾分放蕩不羈。
二人站在一起,真是一對神仙眷侶。
就連怒火中燒的歡天度也不得不承認,陽辰這個便宜女婿,倒是金玉其外。
不過,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其餘大臣則是面面相覷,心裡暗自嘀咕起來。
這二人好大的膽子!
明明知道老神皇要興師問罪,還公然牽手在一起。
這是完全不把老神皇放在眼裡啊。
果然,歡天度開口就是厲聲問罪:
「東宮公主,你可知罪?」
厲聲回蕩在大殿之中,宛如驚雷陣陣。
大臣們無不低眉俯首,不想摻和到帝皇家事。
歡欲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但為了父皇的顏面,她還是決定跪地。
但陽辰不打算讓歡欲吟跪地,更何況師尊還懷有身孕。
他扶起歡欲吟,又上前一步。
「神皇,師尊他懷有身孕,暫時不方便行禮。」
「更何況,神皇上來就詰責師尊,未免太不公平了!」
聽了這話,歡天度一張老臉立馬黑了下來。
其餘大臣也紛紛側目而視。
堂堂神朝公主未婚先孕,這個罪魁禍首不僅沒有任何負罪感,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聲宣揚。
就好像此子把公主搞大了肚子,老神皇還要大大褒獎似的。
群臣一時懵圈,越來越看不懂局面了……
「放肆!!!」歡天度豁然站起身,一雙龍目隱隱有電光閃爍,屬於合道大能的恐怖威壓席捲而出。
「咔……咔……咔……」
那比十人合抱還要粗的樑柱發出「咔咔」的聲音,似乎承受不住這樣的威壓。
大臣們兩股戰戰,身體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
修為在化神巔峰之下的人,早就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
眾人不禁擡頭看去,首當其衝之人又是何等景象?
陽辰雙手交叉,腰背挺直,昂然屹立在歡欲吟的前方。
好似一座山嶽,擋住了無數風霜。
甚至,他的嘴角還噙著淡淡的微笑,似乎在嘲諷便宜老丈人不能把他怎麼樣。
同是合道境的修為,歡天度的威壓當然不能把陽辰怎麼樣。
但是!
其他人看不出陽辰的修為,反而更加被這一幕震撼了……
「此子到底是何修為?竟然在神皇的威壓面前屹立如松?!」
「能殺敗武雲皓,少說也是煉虛巔峰吧。」
「煉虛巔峰就能有這樣的表現,你莫不是在做夢?」
「我猜是半步合道!」
「……」
一眾大臣暗暗傳音,猜測陽辰的修為。
可惜,眾說紛紜,沒個定數。
歡天度眯眼盯著陽辰,心中卻是掀起巨浪。
此子……竟然能扛住他的威壓!
多少年了,他已經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後起之秀。
但這還不是最讓歡天度震撼的。
而他最震撼的,則是看不穿陽辰的修為。
「好,好,不愧是能殺敗武雲皓的人,有膽魄!」
「不過,東宮公主未婚先孕,是皇族的家事。」
「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歡天度忽然坐回到龍椅,並且換了一套說辭。
陽辰頓時一愣。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他這個便宜女婿,似乎也不好插手師尊的家事……
「欲吟,你若是還認朕這個父皇,那就站出來承受錯誤,接受家法處置!」
「否則,朕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歡天度看到陽辰吃癟的樣子,沒來由地一陣舒爽。
他繼續用家法施壓,不給陽辰幹預的機會。
陽辰自然看穿了歡天度的小心思,咬牙道:
「神皇,我與師尊已有夫妻之實,隻是缺少一個盛大的婚禮儀式。」
「說起來,夫妻一體,我也算是仙歡神朝皇族的編外人員。」
「皇族之事,我當然有幹預的資格!」
這話一出,眾人看向陽辰的眼神好似大白天活見鬼。
一個個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厚顏無恥之人!
明明就是與師尊私通,悖逆綱常的行為,現在好像是兩情相悅的夫妻。
反倒是老神皇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
「一派胡言!」
「你小子知道什麼是夫妻一體嗎?沒有三媒六聘,沒有群臣的見證,沒有朕的點頭認可,你哪來的夫妻一體!」
「另外,仙歡神朝的皇族從來不接受什麼編外人員!」
歡天度嗤之以鼻,一臉鄙夷地看著陽辰,就差明說你一個東域的窮小子,別來沾邊。
聞言,歡欲吟想要出面,為陽辰正名。
但陽辰並沒有讓她出面的意思,反而嬉皮笑臉牽起師尊的手。
「我不要別人認可,隻要師尊認可。」
「從今日起,我陽辰與歡欲吟解除師徒關係,成為正式的道侶。」
「欲兒,你願意嗎?」
陽辰從陰陽葫蘆裡取出一個藍湛湛的靈戒,單膝跪地。
歡欲吟完全沒想到陽辰會在眾目睽睽之下來這一出,幾乎喜極而泣。
「願意,我願意……」
陽辰咧嘴一笑,為歡欲吟戴上靈戒,並輕輕擦拭淚珠。
「欲兒,大喜的日子,你哭什麼?」
陽辰忽然傳音,略帶一絲調戲之意。
歡欲吟想到那一日在湖底的情景,俏臉登時染上紅霞。
她嗔怪地瞪了陽辰一眼。
陽辰嘿嘿笑著,心裡忽然有一種異樣的刺激感。
欲兒,果然與師尊不同……
二人旁若無人表達著情意,整個紫金殿的群臣都被餵了一嘴的「狗糧」。
這些老臣一個個眼皮抽搐,眼神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這莊嚴肅穆的紫金大殿,歷來都是討論軍國大事的重地。
今日竟然有人如此兒戲,把紫金殿當成了談情說愛的地方!
群臣暗暗瞥向歡天度,期待他狠狠處置這個無法無天的小子。
歡天度氣得吹鬍子瞪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這無賴小子。
但由於剛才的試探,歡天度已經有所顧忌。
自己若是處理過重,這小子年輕氣盛,很可能造成無法收拾的局面。
可是!
自己要是不處理此子,任由他張狂下去,豈不是群臣看了笑話?
一時間,歡天度陷入兩難的處境……